“影畫,柳傷銘成功了?!?p> 幽離宮中,一只烏鴉慢悠悠地飛到了書桌上,它的語氣波瀾不驚,似乎對于這種成功的發(fā)生早已見怪不怪。
“晉無魚部抵達(dá)何處?”桌案前的男子按下手中書卷,他輕輕眨了眨眼睛,烏黑翹長的睫毛如蒲扇一般動了動。
“不出一日即可抵達(dá)南陵城中?!睘貘f銜住自己的尾羽,慢條斯理地順了順毛兒。
“夏語臣部可曾與冰流國交上手?”
“互有勝負(fù)?!睘貘f冷哼一聲。
“互有勝負(fù)?”
影畫理了理自己華貴柔順的漆黑錦袍,立起身來,俯視面前的烏鴉,“那冰流國居然可以與夏語臣部戰(zhàn)為半斤八兩?”
“影畫,時代變了?!睘貘f略有些疲憊地半蹲半坐在桌上,仰視男子妖冶的面容,“冰流國國君可以一統(tǒng)冰原,看來不是因為運氣太好呢!”
“那個名為九更的男人所表現(xiàn)出的戰(zhàn)力與夏語臣相比,你以為,孰勝孰負(fù)?”影畫眉頭微皺,“他是武力可與夏語臣平分秋色,還是謀略方面可以?”
“他很強?!睘貘f漆黑的眸子平靜注視著影畫,“我在他的用兵戰(zhàn)略上看不出任何令人贊嘆之處,可就是這樣一個莽夫,帶領(lǐng)著一群冰原上的胡人,居然擋住了夏語臣的攻勢!”
“又是一個皆花上境?”
“不影畫,他的自身實力僅為皆花中境罷了,然而他手下的每一個士兵,居然統(tǒng)統(tǒng)擁有著蜉蝣上境的水準(zhǔn)!”烏鴉的語氣嚴(yán)肅了幾分,音量下意識地抬高起來,“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面對我軍部隊蜉蝣中境與蜉蝣下境參差不齊的實力,他的部隊個人實力已成碾壓之勢!”
“夏語臣居然擋得???”影畫不由現(xiàn)出幾分詫異神色,“夏語臣的謀略已經(jīng)達(dá)到如此高度了嗎?”
“不,夏語臣將軍擋得住,不是因為靠智取獲勝,而是因為對方的軍隊人數(shù)有限?!睘貘f嘆出一口氣來,似乎心有余悸一般,“冰流之國的軍隊,滿打滿算也只有七萬左右,夏語臣部足足二十萬大軍,故而雙方互有勝負(fù)。
冰流之國近些年似乎采取了某種隱秘的訓(xùn)練手段,他們令新入伍的士兵倆倆一組捉對廝殺,勝出的那一方才能活下去。再加上他們嚴(yán)酷的地理環(huán)境,故而成就了冰流國極少的軍隊數(shù)量。”
“看來我著重注意安息反叛軍的這些年來,那些縮在角落里的家伙們一個個都開始厲兵秣馬、圖謀不軌嘛!”影畫的眉心蹙得更深了,“安土,冰流,西域,事到如今,似乎只有西域稍微令我省心一些……”
“你果真如此認(rèn)為么,影畫?”烏鴉的身體陡然抽搐起來,宛如一團黏糊糊的泥巴從中被撕裂為二,二者之間留存有少許藕斷絲連,漆黑的鳥羽漫天飛舞,而烏鴉便是如此詭異地,分裂為兩只。
兩只烏鴉不約而同凝視影畫的臉龐,右邊的那一只突然口吐白沫,它的脖子仿佛被一只無形手掌死死掐住,它兩眼外翻,鳥喙張大直至無法更進(jìn)一步。
黑紅交間的血滴落下來,一滴復(fù)一滴,二滴又三滴,地面之上覆蓋著薄薄的一層積血,直至圓融為一面血之鏡面。
左邊的烏鴉低聲言語,口中念念有詞,晦澀難懂的音節(jié)從它的鳥喙中接連竄出,那地面上的血之鏡愈發(fā)剔透。
右邊的烏鴉整個身體都化作了一片血水,仿若它完全是由水分構(gòu)建而成一般,地面上的血之鏡面已是完全成型,鏡面之上倒映出顧清辭俊秀的臉龐!
“這里是……”影畫狹長的丹鳳眼一眨不眨地盯緊鏡面上的情景,“西域諸國?”
“影畫,你是不是很久都沒有聽到我們的老朋友顧清辭的消息了?”烏鴉陰邪地笑著,盡管施展這一招令它的身體極度虛弱,然而它依舊笑得猙獰,“看看那顧清辭旁邊是誰?”
影畫的目光隨之望去,顧清辭左側(cè),一個有著金色長發(fā)的女人正端坐于王座之上,她的右眼被額發(fā)牢牢掩住,左眼瞳孔,燦金如火一般的豎瞳無比璀璨,令人心醉神迷。
“西域女王?呵。”影畫輕撫其袖,目色之中光影變幻,“我所預(yù)料的猜想果真化作現(xiàn)實了啊,顧清辭的政治交涉能力一直以來皆是不同凡響,盡管他是一個武學(xué)廢柴,然而我從未把他當(dāng)做什么不入眼的小角色!
我那師兄夜雨,果不其然利用了他與西域女王達(dá)成共識,勾結(jié)一起進(jìn)逼我暮涼嗎?!”
“結(jié)合先前蘇白竊得第四件召喚兇星的圣遺物,影畫,你依舊打算按兵不動么?”烏鴉無比虛弱地落到桌上,分離出大量分身多線操作使得它的精神極為疲憊,“我可話說在前,這段時間地大量搜集情報,我已經(jīng)有些吃不消了。
我必須收回大部分分身,否則,精神力與靈力的高度透支會損壞我的根基,我只怕一輩子再難抵達(dá)皆花之境!”
“既然對方早已露出獠牙,那你也不必到處尋他蹤跡了,聽著烏鴉,你只需保證前線城市與我這皇都之中留有足夠的分身搜查情報即可,更多的情報,就交給宮中那些家伙吧!”他的目光深處多出幾分肅殺之意,似乎終于下定了什么決心一般,“既然我那師兄屢屢挑戰(zhàn)我的底線,不給他一點顏色看看,他還真是忘記自己為什么會輸嗎?!
烏鴉,傳我命令,收回所有在外執(zhí)行雜務(wù)的宮中刺客,我幽離宮存世二百余載,若是不給這些逆賊一點顏色看看,豈不教天下人笑話?”
“陸妍正在執(zhí)行【那個任務(wù)】,可要將她召回?”烏鴉饒有興趣地望著影畫的眼睛,“還有李重?zé)裟切∽拥哪芰?,建議你給他背個金庫好了?!?p> “統(tǒng)統(tǒng)召回!其他任務(wù)暫且擱置一旁,師兄三番五次挑戰(zhàn)我的忍耐力,我也是時候讓他嘗嘗失敗的滋味了!”影畫咬了咬嘴唇,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桌上的烏鴉顛了一下,“李重?zé)舻哪芰Σo妨礙,不就是錢嘛?我幽離宮最不缺的就是錢!”
御手洗青豆
磕磕絆絆中,第一卷也終于落下帷幕,蘇白完成了自己的訓(xùn)練成為一代刺客,童帝揮師北上,攻陷了同岳關(guān),影畫下定決心,籌集人手對抗夜雨。 一切的一切,剛剛拉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