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野貓喵嗚一聲,從漆黑且幽深的小巷中溜了出來,它小心翼翼地左顧右盼,似乎在提防什么一般。
漆黑小巷中傳來緩慢而低沉的腳步聲,一步一步,直擊內(nèi)心。
貓兒驚得全身的黑毛全都豎了起來,它弓著身子,綠瑩瑩的眼瞳死死地盯著身后,它的口中發(fā)出低矮且有力的嗚咽,仿佛想要威懾身后的某個事物。
腳步聲緩緩接近而來,一個慵懶的男音在低聲訴說:“我可愛的小貓咪喲~你,想要去哪兒呀?”
“喵嗚!”貓兒四只腳掌上,鋒利的爪子噌噌露出,它高聲怒喵,身子卻止不住地顫抖起來。
倒不是它不想逃,它好想逃,卻逃不掉。
“啊呀啊呀,我的小貓咪你好像有點惱火呢!”男音幽幽說著,語氣頗為戲謔,“何必這么大的火氣,我又不是要吃了你?!?p> 寂靜夜色中,一抹寒光宛如離弦之箭爆射而來,一枚小巧的匕首須臾臨至野貓身前,噗嗤一聲扎入它的右眼之中!
借著轉(zhuǎn)瞬即逝的寒光,如果這里有旁人,那么他會發(fā)現(xiàn),這只貓兒原本就沒有左眼,那匕首瞬間刺瞎了它的右眼,現(xiàn)在,它的兩只眼睛終于都瞎了!
恐怖的靈壓如退潮一般散去,剛剛失去右眼的野貓不顧一切地鉆進(jìn)另一邊的深巷之中,須臾便沒了蹤影,聲音慵懶的男人走出小巷,他心滿意足地伸了一個懶腰,松下一口氣來:“啊~我可愛的小貓咪終于是左右對稱的了!”
借著昏暗月色,可以瞥見這是一個戴著寬大斗笠的男人,他的身上套著一件深綠色的衣裳,他的面容稱不上英俊,不過也算是清秀稚氣,他的眉心有兩顆一模一樣的黑痣,左邊一顆,右邊一顆,他的武器是兩把小巧的匕首,左手上一把,右手上也有一把。
或許我應(yīng)該特別強調(diào)一下,這兩把匕首是完完全全一模一樣,就連尺寸也完全一致的,男人就這么手持匕首,靜靜立在昏暗的月光下。
“啊,差點忘記這次的任務(wù)了!”擺完了poss的男人想起什么一樣收起自己的匕首,他左右兩手同時伸進(jìn)褲兜,摸啊摸啊終于摸出一張皺巴巴的紙,他把這張皺巴巴的紙平整展開,用雙手抓著同樣高度的位置舉在面前,睜大眼睛細(xì)細(xì)端詳。
這張皺巴巴的紙上寫著這次的任務(wù)目標(biāo),目標(biāo)是這座城池里的某個將領(lǐng),偷走他的兵符,任務(wù)就算完成了。
“居然只是偷走他的兵符而已嗎?”男人將那皺巴巴的紙對折,沿著折線撕成兩半,然后繼續(xù)對折繼續(xù)撕,直到無法撕開為止,完成撕紙大業(yè)后,他將這一坨紙隨意地往空中一拋,雙腳并攏彎曲半蹲,以一個立定跳遠(yuǎn)的姿勢做好準(zhǔn)備,然后整個人炮彈一般彈射而出,竄上一處屋頂!
是的,男人并不滿足于偷走兵符,他滿心期望著可以將目標(biāo)里的將領(lǐng)輕輕殺死,然后均勻地平分為兩份,這樣的事情無論怎么做也做不膩,要問為什么的話,因為他是田田。
正如他的名字里每個字都是對稱的一樣,田田是一個病態(tài)般的對稱強迫癥,他的名字是對稱的,他的武器是對稱的,他的衣服是對稱的,就連他眉心的兩顆痣都是對稱的!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什么比生命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把全世界都變成絕對對稱絕對完美的均衡物體,如果可以做到的話,田田恨不得讓自己的心臟都強行左右對稱!
房頂屋檐上,田田登高望遠(yuǎn),月色幽幽冷風(fēng)輕輕,田田發(fā)現(xiàn)空氣中傳來一絲若有若無的殺氣。
“哦?有什么好玩的東西出現(xiàn)了呢!”左右對稱的男人嗅了嗅鼻子,他的左右兩手掌心中央同時現(xiàn)出一把匕首。
“你就是【八門】隱刺之一的【開門】?”另一座房屋屋頂,一個冷漠的男音沉聲發(fā)問。
“雖然我的代號有點詭異,不過既然你已經(jīng)看破了我的身份……”兩枚匕首化作疾行流光,眨眼出現(xiàn)在那男音身旁,寒芒一閃,被某件金屬器物格擋開去。
短暫的亮光中,一個嘴唇上方留著兩撮小胡子的男人怒目而視,他的手中提著一柄細(xì)長的鐵棍,可惜鐵棍上面沒有寫如意金箍棒五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開門】,我知道你是來做什么的,不過我勸你休要癡心妄想,只要我【百棍】楊凃身在此處,想拿兵符,除非從我的尸體上踏過去!”
手提細(xì)長鐵棍的男人大喝一聲,嚇得隔壁屋頂上正在水乳交融的兩只野貓從屋頂上掉了下去,不過他依舊不以為意,長棍翻舞仿若蛟龍出海,霎時間便是殺到田田面前!
“從你的尸體上踏過去嗎?”有著稚氣未脫面龐的對稱男人慢悠悠地伸了一個懶腰,他慢悠悠地往旁邊挪動了一下位置,那【百棍】楊凃一棍砸歪,掀翻屋頂?shù)暨M(jìn)人家家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薄景俟鳌織顑虮灰晃还蛔拥闹心甏髬尲饨兄Z了出來,當(dāng)他剛剛環(huán)顧四周尋找敵人蹤跡之時,鋪天蓋地的靈壓卻是在那瞬間,籠罩在他的頭頂!
“我說你都知道了我的身份,為什么還敢來找死啊?”一左一右兩枚匕首從兩邊同時插進(jìn)他的太陽穴中,有著慵懶聲線的男人打了一個哈欠,將兩手中的匕首在對方太陽穴中剮了一周,帶出了一些鮮血淋漓的腦漿來。
“從你知道自己叫楊凃這么沒品的名字開始,你就應(yīng)該好好反思一下該怎么猥瑣地活著,而不是跑到小爺面前蹦跶,都這么久過去了你怎么就不懂呢?”
田田將那兩枚猩紅色的匕首丟到遠(yuǎn)處,他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嘴唇,稚氣未脫的面龐滿是嘲諷神色。
“不知道名字好聽的角色活得久啊,我都叫‘甜甜’了你還能殺了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