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騰云駕霧,騰云駕霧,沒想到我一介凡人,居然也有飛上云端的一天。”
天空中,一朵云團拖著長長的尾巴,劃過河流、山孿。而云團之上,正盤坐著五人,其中一位老者目光含淚,激動之下,竟喃喃自語。
還有一位婦人,拉著端坐中央的少年的胳膊,激動中帶著一絲害怕,還不時探出腦袋,朝云團邊緣之下望去。
下方天地廣闊,景物變幻,四季交替,竟看得二人心中搖曳,不能自已。
“到了,”柳貫一輕笑一聲,云團便緩緩向下方降落。
剛經(jīng)歷過漫漫黃沙,便又看到一片綠意盎然,山孿起伏。
云團飄向地面,出現(xiàn)在眼前的是一座古樸的建筑,間然只有寥寥數(shù)間屋舍立于山中,但對于從未走出過大山的李母而言,卻已然算得上是豪華了。
五人一一走下云團,便看到從門內(nèi)走出一人,只見他戰(zhàn)戰(zhàn)兢兢朝柳貫一行禮道:“小神山寬拜見上仙,恭賀上仙重生歸來。”
柳貫一轉(zhuǎn)過頭,“母親,先生,我們先進去吧。”
“額,這位神仙,你不向他回禮嗎?”先生遲疑道。
“哼,管他做甚?我們還沒找他麻煩呢?”甲道人惡狠狠道,在經(jīng)歷了數(shù)次老爺?shù)臒o上仙姿之后,甲道人徹底彭脹了,區(qū)區(qū)小神,現(xiàn)在的他也不放在眼里,雖然這尊山神修為比他還要高出一籌。
柳貫一徑直越過山寬,走入府邸之中,李母和先生看了一眼這位神仙,忐忑地跟了上去。
而山神山寬的雙腿卻是莫名打顫,吊在了眾人身后。
走入正廳,柳貫一坐上主位,李母與先生也各自安坐。
在他身旁有一盆綠植,柳貫一隨手取下兩片葉子,向前方一擲。頓時,綠葉落地瞬間,升起兩道白煙,白煙裊裊,又緩緩消散,化為兩位綠絲長裙的絕色少女。
眾人驚嘆,好一個點物化生的手段。
“你們兩個,以后便服侍在兩位長輩身旁,不得懈怠。”柳貫一開口道。
“是,老爺。”兩位少女異口同聲道,款款走到李母和先生身后。
見二人有些不自然,柳貫一笑道:“母親,先生,此二女日后便跟在你們身邊了,我常年閉關(guān)修行,恐抽不出時間,陪在二老身邊,就由這兩位侍女代為照顧。還請二老為這兩位侍女取個名字吧。”
李母面色有些為難,什么粗活她都能干,唯獨這取名字的事情,她卻想不出來。
先生卻是笑了笑,想起柳貫一小時候取名的往事,于是指著二女道:“這兩位少女乃是綠葉所化,不如就叫綠所、綠化如何?”
眾人一臉古怪,想笑卻是不敢笑,柳貫一撫掌道:“好名字,就叫綠所,綠化了,你們還不謝過先生賜名?”
兩位侍女苦著臉,朝先生淺淺一禮,“綠所/綠化,多謝老先生賜名。”
末了,柳貫一便讓兩位侍女安排二老休息去了。
他端坐不語,看著跟著進來的山寬,而甲道人與沙沙也同樣盯著此人。
山寬受不住這樣的威勢,頓時跪倒在地,哭道:“還請上仙恕小神不請之罪?!?p> “哦,山寬道友,有何罪啊?”柳貫一笑道。
“小神,小神未經(jīng)上仙同意,擅自替上仙守護洞府,是為有罪?!鄙綄挼皖^道。
哼,守護?柳貫一冷笑。
“我看你是想據(jù)為己有吧?”甲道人喝道。
沙沙金仙境威壓同時向那山寬壓去。
山寬痛哭道:“小神不敢,小神萬萬不敢有此惡念啊?!?p> “好了,”柳貫一看了沙沙一眼,“貧道并非不好說話之人,你且回去吧,此間事,不管是何原因,貧道不會追究?!?p> 沙沙撤了威壓,但還是怒目視之。山寬見上仙不欲尋他麻煩,頓時感激涕零,三步一扣首,緩緩退走。
“主人,這廝明明是內(nèi)色厲茬,謊話連篇,為什么不打死它?!鄙成巢唤獾馈?p> “再過百年,便是那蟠桃盛會召開的時候了,此人到底是天庭下屬,貧道要是打死他,豈非不給那天帝顏面?你們?nèi)羰遣幌氤阅求刺遥M管去將他打死吧。”柳貫一哈哈一笑。
甲道人摸了摸鼻子,暗道差些吃不了那傳說中的仙果了。
過了片刻,他向二人揮出一道金光,金光還未接近兩人,便分成了兩半,分別竄入二人腦海中。他們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聽到柳貫一道:“此番,你們立了大功,貧道便各自傳法一部,做為獎勵。”
甲道人心神向腦海中那道金光探去,剛觸碰到那道金光,便發(fā)現(xiàn)金光四散而去,化為一個個金色文字,充斥神魂熾海。
竟是金仙境功法,甲道人狂喜,急忙跪謝恩德。
沙沙反應(yīng)慢了一步,但也是面帶喜色。
“好了,功法給你們了,甲道人,你去看看自己那處府邸還在不在,日后,你便跟在沙沙身邊修行吧。貧道這里屋舍簡陋,容不下這么多人。”柳貫一揮了揮手,便要趕人。
甲道人和沙沙帶著期待之色,一同離開了這里,功法珍貴,他們恨不得馬上坐下來修行。
待他們二人離開,柳貫一臉色逐漸轉(zhuǎn)為陰沉。
自己此番重生,各方居然十分平靜,實在是有些出乎預料。
之前,他便有過推演,大概率會為各方所阻,怎么會如此順利呢?
思考了片刻,他的眉間漸漸舒展開來,看來不光是后土娘娘出力,而且自己的師尊也在為自己遮掩了天機,這才做到了瞞天過海之舉。
別以為這洪荒大能都是傻子,柳貫一遁入冥界,還在六道輪回前自爆,只要是明眼之人,都能看出來,他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在陸壓追殺之下,尋得一線生機。
哼,柳貫一冷笑,他們猜得不錯,自己的確是這樣做的。但卻是自己主動為之,而不是被動之舉,好在,自己初次轉(zhuǎn)世,便成功歸來。若是身陷輪回,待那些大能們推演出一絲蛛絲馬跡,當自己轉(zhuǎn)世之后,便會立即遭到扼殺,那便萬事皆休了。
自他悟道,成就明道境,進入混沌之后,愈發(fā)覺得,自己這具肉身,與混沌有些格格不入,但分身方源卻是毫無此等感覺。
他想了很久,終于是弄明白問題所在了,原來,他只是穿越者,本身肉身并不屬于此方混沌生靈。雖然洪荒生靈進入混沌之中,也會面臨各種危機,但洪荒本身卻是混沌中的一部分,卻不會有像柳貫一這樣的困頓。
于是乎,一個瘋狂的想法,在他的腦海中浮現(xiàn),緊接著便一發(fā)不可收拾。
那便是舍棄原來的身體,借洪荒世界,輪回之力,再造肉身。
此等行徑,若是在他人看來,簡直是在自取滅亡,但他柳貫一不一樣,他有明道境,他有兩大分身,他還有圣人護佑,若是不瘋狂一把,則大道無望。
若只是單純的想法,還遠遠不夠,更重要的是付諸實際。
在明道境漫長的修行之中,通過感悟混沌大道,終于是有了重大突破。
他利用身上的大道道痕,以及在分身方源體內(nèi)抽取的一部分大道之機,創(chuàng)造了一種獨特的封印之法,也可視為生生不息循環(huán)之法。
他于混沌中攝取海量的混沌濁氣,利用大道之機將這些混沌濁氣束成一團灰色混沌氣云團,再將自身道痕注入這團氣云之中,改造成一個驚天法陣,法陣中有三層,既有隔絕之效,又有增益之能。
最里面那一層,乃是滋養(yǎng)神魂,刻印神魂道紋的絕陣;中間那一層,則有著封印記憶,通五感,溝內(nèi)外之效;而最外面那一層,便是存術(shù)法,衍天機之地。
三層法陣,從里至外,代表著各自的重要程度,對修士而言,神魂最重,其次是天賦,再其次,是修為。
法陣三層,既是一體,也可相互溝通,即使是肉身不在,也不影響其這團混沌氣云在修為上的增長。如此看來,拋開肉身不說,此團物質(zhì),能夠思考、能夠自主修行,還可以推演感悟,已然可將其當成一個獨立的個體視之。
這種手段,整個洪荒,除他之外,別無二家。而這,也是他敢于赴死的底氣所在。
他將這團氣云命名為“造化氣球”。
若只有這般,還不夠,他還需要一個機會,一個讓瞞過所有人耳目的機會。
他必須讓所有人認為他身陷絕境,卻又孤注一擲末瘋狂之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