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甲乙丙拜見上仙。”
南林城,林城客棧內,甲道人在門前扣首道。
“進來吧?!狈恐袀鱽砹四巧衩氐穆曇?。
待甲道人進入房中后,這才看清楚那神秘人的面容。
此人一幅稚嫩少年模樣,好一個俊俏公子,但很快,他又將頭低了下去,順勢伏跪于地。
“識時務者,俊杰也。很好,果然是能隱忍數(shù)百年的人杰。”那人夸贊道。
“小道不敢。不知上仙,為何不親自出面,而是暗中傳音于小道?!奔椎廊藛柕馈?p> “貧道百年前落魄時,青茗觀于貧道有恩,今日見其有難,故還了舊日之果?!鄙倌耆舜鸬馈?p> “原來如此,不知上仙喚小道是?”甲道人問道。
“貧道無極子,乃海外散人?!彼D了頓又道:“貧道對你五方教很感興趣,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甲道人驚愕,難道此人想要取自己而代之?
但很快他又否定了這個想法,因為眼前這位少年道行深不可測,想要得到五方教顯然是輕而易舉,不會如此麻煩對自己說這個。
于是甲道人又問道:“不知上仙有何條件?”
“呵呵,你很聰明,貧道的條件對你五方教來說,并沒有什么難處。只需要你在這東勝神洲地域幫貧道打探些情報,僅此而已?!毖矍暗纳倌晷Φ?。
“不知上仙要找何種情報?又如何助小道?”甲道人不解。
“現(xiàn)在貧道不會告知于你,待日后,貧道自然會告知。至于貧道如何助你,這個夠不夠?”少年人打了個響指。
甲道人不明所以,但下一刻,他便面露狂喜之色,對著眼前的少年不停的扣首,十分激動。
“好了,貧道給你的是一部天仙級的功法,你自己回去參悟。還有這個信物給你,沒有重要的事情莫要打擾貧道,下去罷。”
少年人揮了揮手,示意甲道人離開。
甲道人連忙退出了房間,走的時候,也不管身邊的弟子們,只是吩咐了一聲,讓他們自己安撫好教眾。
不要打擾到這間客棧的客人,便迫不及待回到了自己的臨時府邸。
一個月后,柳貫一在南林城較遠的山間中,開辟了一處臨時的洞府,正式開始了山中的修行。
時間轉眼便過去了五年,柳貫一第一次踏出了自己的洞府,在南林城中召見了一次甲道人。
在這五年的時間里,甲道人憑借他賜予的天仙級功法,將自己的修為一舉從煉神還虛初期提升到了后期之境。
而且其五方教沒有了青茗觀的阻礙,也獲得了飛速的發(fā)展,不僅得到了墨風國全面的統(tǒng)治權。
而且在支格國境內也有了不小和力量,同時也正在向著中原地區(qū)滲透。
而柳貫一自己,經過這五年的時間沉浸,也將那欽原的噬魂針煉化。
并將自己金仙后期的修為重新梳理了一番,對于進階太乙金仙之境也只有臨門一腳的差距了。
但就是這臨門一腳,卻讓他看不到突破的希望。無奈之下,他只好重新入世出來散散心,期待著一個契機。
青茗觀前,一位白發(fā)蒼蒼,佝僂駝背的老者,拄著拐杖,正敲著觀前的正門。
這位老者正是柳貫一所化,數(shù)百年未見老朋友了,也是該來見一見了。
并不是說關系有多好,只是想看看那玄機真人,還他一個人情罷了。
“誰啊,大中午的。”一位小道童模樣的少年人嘟囔著開了口。
“咳咳,小哥,你好,請問玄機真人在嗎?老朽特來看看他?!?p> 柳貫一佝僂著,一幅風吹就倒的樣子。
“老人家,你是誰???找我?guī)熥婧问??”那道童見是位老人,便和聲問道?p> “老朽柳貫一,與清虛、清一乃是舊識,煩勞小哥通報一聲?!绷炓坏?。
“老人家,原來你與家父有舊啊,先進來坐吧,我去找我父親,來,您先進來。”少年道童忙將柳貫一攙扶了進來。
“父親,剛才觀中來了一位老者,說是與您和師祖有舊,您快去看看吧?!鄙倌甑?。
“軒兒,你看你,這么大了,還這么浮躁做什么?那人叫什么?”
房中一位中年人模樣的男子斥道。
“他說他叫柳貫一,現(xiàn)在正在客房中坐著呢?!鄙倌耆嘶卮稹?p> “什么?柳貫一?”那中年人聽后,立即站了起來,口中還自言自語,他怎么還活著,不科學啊。
過了一會,他便支開了自己的兒子,獨自來到了客房。
“是你?過了一百多年,沒想到你還活著?!?p> 中年人來到客戶便看到了這位佝僂老者,氣息沒錯,還真是柳貫一無疑,只是讓他不解的是,他居然還活著在。
“你是,鄧易?”柳貫一遲鈍的站了起來,顯得十分的困難。
“好久不見,我現(xiàn)在叫清一,不叫鄧易?!敝心耆死淅涞馈?p> “哦,不知風天宇現(xiàn)在如何了?還在觀中嗎?”柳貫一問道。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聲音傳來:“我還在觀中,柳貫一,你居然又回青茗觀了。”
清虛從容走進了客房。
“呵呵,老朽也曾是受觀主恩惠,于情于禮,今日也要來此地看看他,不知觀主今日如何了?”
柳貫一重新回到坐位上,拱了拱手。
“想必你也是聽說了當年之事了吧?當時怎么不見你人來此還恩呢?”清一冷笑道。
“老朽這幅尊容,還能做什么呢?”柳貫一苦笑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鼻逡挥值馈?p> “當年,我走之前,玄機觀主曾贈我一顆仙丹,有延年益壽之效,故老朽才茍活于世這么多年?!绷炓谎b模作樣嘆道。
觀主手里還有這種丹藥?
清一與清虛二人相視一眼,但也并沒有深究,他們知道自己的師傅面和心善,也許是真有其事。
“師尊他,”
清虛遲疑了片刻,又開口道:“他現(xiàn)在還在床榻上躺著,恐命不久矣,你若是想去看他,便去罷?!?p> 說罷,他們二人便領著柳貫一來到了玄機真人的房中。
當柳貫一走入玄機真人的房中后,眼中精芒一閃,便靠近他床邊,嘆息道:“玄機觀主,我柳貫一回來看你了?!?p> 玄機真人聽到有人在喊他,艱難地將眼皮之睜開,卻看到一位白發(fā)老者正看著他,便問道:“你是?”
“我是柳貫一啊,您還記得我嗎?”柳貫一喊道,生怕他聽不見。
“柳貫一?貧道記起來了,想不到你活在世上?!毙C真人道。
“是啊,要不是觀主當年賜我一枚仙丹,想必老朽早已是入土之人了。”柳貫一連忙道。
玄機真人明顯愣了一會,又轉頭對他二人道。“咳咳,清虛、清一,你們二人先下去吧,為師和這位施主聊一聊?!?p> 清虛與清一二人相視一眼,眼中有些不解,自從師傅受傷后便性情大變,仿佛對什么都不太關心了,也不愿和別人說話,沒想到這一次見到柳貫一居然想要和他聊一聊?
不過,他們也并未詢問,便退出了房間。
待二人離開后,房中陷入了沉默,許久后,玄機真人開口道:“之前我青茗觀之危,是你幫忙解的吧?”
“觀主何故此問?”柳貫一不解道。
“貧道可從未賜施主你任何仙丹,想必施主你是另有仙緣吧?!毙C真人笑道。
“觀主恐怕記錯了吧,當日正是您賜我一枚丹藥啊。”柳貫一一本正經道。
“既然你不愿意說,貧道便不問了,只是施主這次來青茗觀是?”
“驚聞青茗觀劇變,觀主重傷,特來一探。沒想到觀主居然受了這么重的傷,柳貫一當初受觀主恩惠,怎么也要親自來看看您啊。”柳貫一答道。
“貧道乃將死之人,不過兩年之壽,還有什么好看的。”玄機真人嘆聲道。
“胡說,真人乃仙人之體,怎會輕言而殞,真是晦氣。看來你還是累了,先休息休息吧?!?p> 柳貫一伸手在玄機真人手上一撫,便讓他便沉沉睡去。
柳貫一又拿出一枚丹藥放入了他口中,喃喃道:“青茗觀之恩,貧道從不敢忘,今日便是償還因果之時了?!?p> 他合上房門,便獨自在這觀中閑逛了起來,往事一幕幕仿佛就發(fā)生在昨日,令人唏噓。
他看著眼前的三清殿,沉默不語。
“師尊睡下了?”身邊傳來了清虛的聲音。
“嗯?!?p> “你們聊了些什么?”
“沒什么,只是舊時的一些事情?!?p> “當初為何要走?”
“年輕時候的決定,現(xiàn)在如何知道?”
“你走后去了哪里?”
“也沒什么,去支格國做了些小生意,勉強養(yǎng)家糊口罷了?!?p> “后不后悔?”
“老朽的字典里面一向沒有后悔二字。”
“我發(fā)現(xiàn)自己越來越看不清你了?!鼻逄撟猿耙宦?。
“有時候,連自己都看不清自己,何來看清他人呢?”柳貫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