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生氣盡
徐天賜狀如瘋魔,出手毫無顧忌,招招亡命。
頃刻之間,他已經(jīng)傷了數(shù)條人命。都是躲閃不及的花府奴仆。
童素一邊狂奔,一邊連發(fā)圣潔魔氣。
徐天賜雖然眼瞎,但是靈覺未失。圣潔魔氣剛一靠近,他就靈巧地避開。
就這樣,二人越追越近。
徐天賜的天鷹爪勁,不時隔空襲來,童素被逼得只能以魔氣相抗。
出招之時,她奔跑的速度就會下降。
因此徐天賜抓住了機會,一口氣追了上來。
“拼了!”
雖然院門近在眼前,但已經(jīng)來不及了。
于是童素一咬牙,準備使出昨晚剛學會的「魔龍皇拳」,和徐天賜搏命。
童素生命元氣充盈,又有天魔功護體,真要拼消耗,她活下來的可能性很大。
但如果被打到要害,比如心臟和大腦,那修為粗淺的童素,便必死無疑。
童素揮出了魔龍皇拳,但看起來無比別扭,仿佛是一個小孩非要拿起一柄千斤巨錘。
徐天賜聽到風聲,身子一側(cè),避開了童素的全力一擊,然后順勢用鷹爪一劃。
只聽“咔嚓”一聲,童素的脊椎應聲而斷。
她只覺一陣劇痛,然后便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無力地趴在地上。
完全不吝惜生命元氣,童素瘋狂催動天魔化生,一股血色的能量往背部飆去。
只要兩秒,童素就能接起脊椎,恢復行動能力,但是徐天賜不會給她這個機會。
看著逐漸靠近的徐天賜,童素閉上眼睛,將所有生命元氣盡數(shù)點燃,只為快一秒恢復。
但她的努力是徒勞的。
徐天賜一腳踩斷童素即將愈合的脊椎,揮爪撕開了她的側(cè)腰,猙獰道:
“把我害成這樣,你以為我會這么簡單讓你死?”
童素用魔氣阻斷了痛覺神經(jīng),然后用手撐地,想要站起來反抗。
“嘭!”
徐天賜又是一腳,這回童素不僅脊椎,連五臟六腑全都被震得四分五裂。
一直遙觀戰(zhàn)局的顏子淵,看到這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贊嘆道:
“到現(xiàn)在還沒放棄反抗,還算可以?!?p> 恰在此時,一大批人馬趕到,為首的是一個身穿飛魚服,腰佩繡春刀的錦衣衛(wèi)。
和普通軍卒不一的樣的是,他的飛魚服以大紅為底色,這是三品高官的標志。
“賊子敢爾!”
司馬坤昨天被賊人擄走了四妹。他現(xiàn)在正憋著一肚子的火氣,滿城大索。
忽然收到報警,有賊人攻入花府,他便帶著二弟、三弟,和一隊人馬前來救援。
誰知他們才剛到門口,就看到有人在行兇。
司馬坤哪里能忍,當下就是一記天鵬重拳。
這一拳毫無花哨,威力全然內(nèi)斂,跨越重重阻隔,直接轟碎了徐天賜的腦袋。
可憐的徐天賜,他聽見司馬坤的聲音,還以為來了救兵,心中正歡喜呢。
誰知來的是一尊索命閻羅,連辯解的機會都沒有給,直接送他上了西天。
司馬坤一邊內(nèi)力護住童素心肺,一邊給她喂下了一粒紅丸,暫時吊住了她的命。
司馬坤來勢洶洶,而且又是一片好心,童素只能暫停了天魔化生,維持著重傷狀態(tài)。
要是沒有司馬坤插手,再過兩分鐘,她就該痊愈,恢復行動能力了。
救下傷者,司馬坤陰沉著臉,對兩位義弟道:“進去搜,敢反抗的格殺勿論!”
二弟張曠,三弟王瑯各領(lǐng)了一隊人馬,沖進了花府外院,分從東西兩側(cè)開始搜索。
……
……
時間撥回到徐天賜捏碎示警靈符。
接到傳訊,一身油膩肥肉的花銅,猛地推開懷中的少女,跳下了豪華大床。
他一把將脖子上的玉符扯下,連內(nèi)衣也來不及穿,光著身子沖到了飯桌前。
玉符激活了傳送法陣,一圈圈空間漣漪浮現(xiàn),接著一層白蒙蒙的光涌出,將花銅吞沒。
然后他連人帶桌子,一起消失了。
見仇人消失,呆滯少女的眼里恢復了一點生氣,但仍舊無力地癱軟在床上。
……
……
顏子淵一門心思想著怎樣瞞天過海,所以根本沒有在意內(nèi)宅的情況。
哪怕對他新收的徒弟童素,顏子淵也只是每隔十秒,瞅上一眼而已。
因此顏子淵壓根就沒發(fā)現(xiàn)花銅跑了,不然他肯定要出手攔截,給方糖留個出氣筒。
方糖心中焦急,不斷放出劍氣沖擊結(jié)界,想要消耗陣法的能量。
顏子淵一只手搭在結(jié)界上,裝出一副在認真探測陣法虛實的樣子。
但其實他一直忙著給花府內(nèi)上上下下洗腦,刪除他們對四十來個錦衣衛(wèi)軍卒的記憶。
秦時月沉思了許久,終于確定了力度。
只見他撤步收拳,然后以運劍之法,踏步前沖,舉重若輕地一拳砸在了結(jié)界上。
他的拳頭帶著一層水藍色的劍光,像是戳豆腐一樣,輕而易舉地戳破了陣法結(jié)界。
下一刻,整座護宅陣法,像是被戳破的泡沫一樣,順吉納消失不見。
顏子淵暗道一聲不好,因為他還沒洗完腦。
復仇亡靈眼里的光前所未有地亮了起來,只見他一個沖刺,殺入了后宅。
他一路上見人就殺,幸好方糖緊隨其后,及時阻止,不然肯定是一筆血債。
顏子淵瞪了一眼秦時月,緊跟在方糖后面,以免她發(fā)現(xiàn)什么不對之處。
事實證明他完全是多想了。
方糖此刻早把那四十多個錦衣衛(wèi)軍卒拋在腦后,她心中現(xiàn)在只有自己的學妹——吳婉柔。
在復仇亡靈的引領(lǐng)下,眾人直奔黃金屋。
……
……
花衣社的高層,各個都是人精,而宋三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花銅在的時候,他們不敢先走。
等黃金屋內(nèi)的陣法一發(fā)動,他們一個個爭先搶后地涌向后門,想要逃跑。
自己的命最重要,他們都不是傻子,所以沒有一個愿意留下來和敵人死戰(zhàn)。
宋三比他們更聰明,沒有去搶后門,而是沿著排水溝溜了出去。
這樣雖然臟一點,但是萬無一失。
因為這份謹慎,宋三成了此役的唯一幸存者。
“什么人?站住,不許動!”
十多個手持神機槍的軍卒同時喝道,花衣社一干人等面面相覷,紛紛舉手投降。
錦衣衛(wèi)千戶張曠做事滴水不漏,早就在后門埋下了一隊人馬,這時正好派上用場。
……
……
陣法結(jié)界一破,黃金屋再無防護。
復仇亡靈殺氣騰騰地沖進屋子,但一見到呆滯少女,他的所有怒火都熄滅了。
“柔、柔兒!”
他嘴唇翕張,從喉管里噴出了一句話。
呆滯少女聽見父親的聲音,眼里的生氣又多了一份,甚至掙扎著想要站起。
方糖緊隨其后,沖了進來。
她看著屋子內(nèi)的場景,驚呼道:“婉柔!”
聽到方糖的聲音,呆滯少女的眼神一下子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又重新被死氣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