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終將吞噬自我。
寒風,飛雪。路邊唯一的一盞燈似乎是壞了,一閃一閃的,維持著周邊少有的光亮。兩旁的柳樹抖落下一身黃衣,張牙舞爪,面目猙獰地注視著偶來的幾個行人。
今年的雪,來的比以往的都急,南安鎮(zhèn)的人們,早早散去了往日的喧嘩,一切都歸為了平靜。
“啊啾~”,陳北用力的搓了搓手,裹緊了身上那單薄的外套。“這早上明明還看見了太陽,中午竟然就下起雪來了,真是見鬼”,說著陳北又跺了跺腳,繼續(xù)往前走著,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加快了。
一回到家,陳北拖著疲憊的身子,一頭倒在了床上,抱著被子蜷作一團就這樣睡著了,看這架勢像要一覺睡到明天晚上??删驮谶@時,客廳的電話鈴響了。陳北不情愿的從被子里探出了頭,慢慢地起身踱到客廳,接通了電話。
“誰呀,這么晚打電話,有什么事明天再說。”陳北剛準備放下手中的電話,忽然聽見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時間好像突然靜止了一般,只聽見腳步聲在走廊上的回響,慢慢的,慢慢的,愈來愈近……
“喂,小北,我是警監(jiān)啊”,電話那頭傳來的聲音,打破了剛剛突然的寂靜。
“哦,是警監(jiān)啊,您找我有什么事嗎?”陳北立馬又拿起電話,小心翼翼的應(yīng)答著,生怕發(fā)出什么響動。
“是這樣,剛剛接到一起失蹤案,警局現(xiàn)在人手不夠,不然我也不會在你休息的時候來打擾你了”。
“好的,我馬上回警局”。陳北放下電話,慢慢地走到了門邊,輕輕轉(zhuǎn)動門把手,打開了門,卻什么也沒看到。準確的來說,是沒注意到。陳北蹲下來,看著眼前的男孩,摸了摸他的頭,“阿源,你找哥哥干嘛呀?”
“shu”,阿源盯了陳北許久,才慢騰騰的吐出了這一個字。
“叔?我有那么老嗎?”陳北苦笑了一聲,“我今年才剛畢業(yè)呢,雖說是比你大了不少,但還不至于叫我叔吧!”
“xue”,阿源依然緊緊的盯著陳北,也不知怎的,陳北頓時從那無神的目光中感受到了一陣寒意,不禁打了個哆嗦。
“雪呀,你是說今天下雪了嗎?”阿源還是一直盯著陳北,什么也不說。
“好尷尬啊”,陳北在心里暗暗叫苦,“好了,這么晚了,哥哥送你回家吧”,陳北順勢牽起阿源的手,領(lǐng)著他回家了。在與阿源的父母寒暄了一番后,陳北又回家拿了件厚點的外套,往身上一披,就準備趕回警局了。
陳北回想起剛剛那件奇怪的事,剛從阿源家里出來的時候,阿源似乎很強烈地想表達什么,但他只是不斷的重復著“xue,shu……”,看來下雪真的是一件令人激動的事,即便是自閉癥小孩,下雪也能填滿他內(nèi)心深處那簡單的世界。
此時外面的雪下得越來越大,寒風像一只正在咆哮的野獸,不停地追趕著暴露在它視野中的獵物。
“哎呦,陳哥你可算來了,我快招架不住了”,顏武看到陳北,仿佛看到救星一般,連忙湊過來幫陳北撣去了外套上積留的雪。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陳哥,瞧你這話說的,沒事就不能獻殷勤了?咱倆什么關(guān)系呀,這都不是事兒?!鳖佄湟荒槈男Φ乜粗惐薄?p> “我和你可沒什么關(guān)系,說吧,遇到什么事了?”
“好吧,咱說正事。不就是這個失蹤案嘛,這老兩口的兒子從中午出去后就再沒回來了,我們幫著到處找也沒找到,結(jié)果這老兩口就一直在警局哭哭啼啼的,咱又不好意思趕他們走,他們也怪可憐的,可一直這樣也不是辦法啊,這不正好陳哥你以前當過老師嘛,和家長溝通應(yīng)該沒問題吧?”顏武拱了拱陳北的肩,同時瞟了一眼還在那哭的兩位老人。
“就知道你小子有什么事,走吧,我去看看?!?p> ……
大約十分鐘過后,兩位老人整理了一下悲傷的情緒,相互攙扶著慢慢地走出了警局。
“陳哥,可真有你的,這么快就解決了!”
“對待老人呢一定要有耐心,,不然即使你說的再有道理也無濟于事?!?p> “好了,我知道了,今天的這份恩情我記下了,以后只要陳哥需要我顏武,我一定隨叫隨到?!鳖佄浜鋈灰槐菊?jīng)地說到。
“我?guī)湍憧刹皇菫榱俗屇憬o我報恩的,快去給我找床被子,我今天就在這陪你睡了?!?p> “陪我睡?”顏武狡黠的望著陳北。
“你想什么呢?”說著陳北便伸手朝著顏武的方向掄去,顏武順勢一閃,小跑著找被子去了。
陳北一個人坐在警局門口的臺階上,點了支煙,呆呆地望著外面。
雪,似乎也玩累了,慢悠悠地飄著,將天地渲染成了白茫茫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