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未待話說完,蘇溫宜的腳下便流出血來。
蕭君臨一陣慌亂。
“來,來人!叫太醫(yī),去宮中請?zhí)t(yī)!”他手足無措,想扶著蘇溫宜的手,卻又好像有一層屏障。
這一次,這一層屏障會將他們徹底分開。
——
隔日,陰天。烏云層層遞進,將天遮住,仿佛沒有一絲光。
房內(nèi)。
“太子妃,殿下吩咐您好好休息,還有,節(jié)哀順變……”文素將手絹擰濕,擦了擦眼前蒼白無力的人兒。
那個風華絕代的幼安郡主竟也會變得如此。
真是叫人惋惜。
“所以,我是懷孕了嗎?”床鋪上接近奄奄一息的她努力擠出這句,耗光了她所有力氣。
但她鼻子一向是靈敏的,聞到身旁有異香,也能察覺到。
蘇溫宜正欲將身旁帶有香味的香囊執(zhí)起,文素便搶先一步。
“太子妃,您慢點?!蔽乃匮壑蟹浩鸬瓬I光,之下是無盡溫柔。
香囊被遞到蘇溫宜手上。
見蘇溫宜眼中有異樣,文素便小心翼翼開口道:“太子妃,這是琳燕送來的,怎么了……”
微瞇雙眼的蘇溫宜眼中忽然有什么一閃而過,是憤怒?是絕望?是悲痛?都不是,是失望。
這種痛難以用語言表達出來,就像用手緊緊捆住心,快要窒息而死。
拿著香囊的手開始略略顫抖。
最終,沉重又憂傷的開口。
“杖斃了吧?!?p> 文素楞了一下。
文素握著手絹,眼中含淚微微一笑,應下了蘇溫宜的話。
——
她此生再無法有孕。
唯一的孩子只能是一攤血水。
后來仔細問過文素才知,太醫(yī)說她仍是有希望的,只是不大可能。
可是啊,她沒有想到,親手斷了她唯一希望的竟是她極為信任的琳燕!
想著,蘇溫宜越發(fā)握緊了香囊,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蕭君臨本就是個意外,她從前冷酷無情說一套做一套知道她真面目的人都會百般唾棄!
可是,既然不能陪她到最后,為什么又要讓她放下包袱呢?
大不了,這個太子妃,不做了;大不了,這個幼安郡主,不當了。
她放下仇恨了。
不管什么狗屁仇恨了,這一次她只想活出自我!一個從未出現(xiàn)的自我!
她只是殺手鬼姬——
——
“大人,您可想好了,這一去,這景國怕是又是一頓雞飛狗跳?!背岭x神色凝重,十分嚴肅。
“我不會后悔?!?p> 那是一道堅定又帶有一絲怨恨的女聲。
蕭君臨再次聽到已經(jīng)是很久以后了。
——
“這次任務你不能去?!蹦萧饲湮站o拳頭,一向慵懶的他這次嚴肅了起來。
“為了九閻羅殿,有什么不能去的?!甭犞砗笕说脑?,蘇溫宜頓了一下,隨后又拔出了劍,擦拭了一下。
見她心意已決,如此堅定的樣子,南羲卿還是忍不住想要勸一下。
他放低身段,略高的個子從背面看直接遮住了蘇溫宜。
一雙溫暖的大手環(huán)上她纖細的腰段。
“太危險了?!?p> “不然,我去?!?p> 蘇溫宜為之動容。
要知道,九閻羅殿的魔尊大人從未出過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