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輝夜初醒來的時候,越前龍馬已經不見了。
揉著眼睛起身下樓,輝夜初在茶幾上看見了一張便簽,龍飛鳳舞般寫著:學姐,我回美國了。
在心里默默地感謝著越前龍馬的幫助,輝夜初揉了揉太陽穴,第一次意識到了自己是個“半杯倒”。
東京大學,新生報道。
坐在工商管理的班級里,輝夜初意外地發(fā)現了人群里最顯眼的一個存在。
熟悉的紫灰色的短發(fā)被劉海由中間分向兩邊。
熟悉的微翹的發(fā)尾。
熟悉的海藍色的眸子。
以及熟悉的右眼下的深藍色淚痣。
跡部景吾。
輝夜初在心里默默地念出來帝王的名字。原以為他已經出國留學,沒想到竟然來了東大。
晃了晃頭,輝夜初移開了視線。還是,不要搭話的好。
從學園祭的吻到現在,輝夜初和跡部景吾之間再無半點交流,即使是畢業(yè)典禮,也只是一張班級合影站在前后排的交集。
學園祭的那一吻,輝夜初從一開始的渾渾噩噩,到現在已經不再感到有多少困惱了。
跡部景吾自然是看見了輝夜初,卻不由得冷了臉色。真是不華麗的女人。
新生入學很快結束,輝夜初意外地看見了幸村精市發(fā)來的信息,“阿初,一起吃飯嗎?”
沒想到幸村精市真的來了東大,輝夜初忍不住激動地回復道:好的,精市。
第一食堂,輝夜初剛剛踏進食堂的大門就注意到了紫發(fā)美人的位置。
神之子還是一如既往得令人驚艷,輝夜初忍不住在心里感嘆道。
幸村精市學習的是植物學,倒是很符合他喜歡矢車菊的愛好。
“阿初的專業(yè)是工商管理?”,幸村精市微微一點驚訝,“我以為阿初會去學習教育?!?p> “我這個性格不是站在講臺上呀?!保x夜初笑著搖了搖頭。
幸村精市不置可否,畢竟工商管理也需要統(tǒng)領能力,但是他還是鼓勵道,“阿初以前當過劍道部長,也挺適合的?!?p> “抱歉,來晚了。”
輝夜初聞聲看去,茶色的軟發(fā),笑瞇瞇的眼睛。
不二周助。
“不二君?”,輝夜初忍不住震驚了。
“阿初叫得好生疏啊。”,不二周助放下餐盤,緩緩坐到了幸村精市的旁邊。
“周助…是攝影嗎?”,輝夜初遲疑道。
不二周助毫不掩飾自己的高興,點了點頭。
午餐后,因為學園有會議,輝夜初先離開了。
“精市還記得我們說的吧?”,不二周助收起了笑容,冰藍色的眼睛帶著嚴肅,看向了幸村精市。
紫發(fā)美人依然是言笑晏晏的模樣,“當然?!?p> 突然想到了什么般,幸村精市問道,“那個小鬼呢?”
“前幾天聚會是他送阿初回去的?!保欢苤匦聮焐狭诵θ?。
“真是辛苦了呢,這么遠回日本?!?p> “神奈川也不近吶?!?p> 幸村精市也不惱,笑著起身和不二周助告別,將餐盤放到了回收處。
大學的生活是繁復的,不僅是課程的靈活性大幅度提升,課外的活動也變得豐富多彩。
輝夜初卻出人意料地沒有加入任何一個社團,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每每發(fā)信息詢問輝夜初是否有時間,都被告知在上課或者是已經回家了。
就在輝夜初在一天滿課中迎來自己十八歲生日的時候,第三學年匆匆趕來。
第三學年,跡部景吾登上了校學生會長的寶座。
在即將實習之際,帝王為入校的新生舉辦了一個盛大的迎新派對。
派對在學院內部舉辦,地點是跡部景吾大一入校時贊助修建的舞會廳。受邀的卻是整個東大的學生。
穿著淡金色禮服的跡部景吾近乎是全場的焦點。不論是處于仰慕,或者是希望進入跡部財團工作,亦或者是希望嫁入跡部家,跡部景吾身邊的人將跡部景吾里三層外三層地圍了起來。
無奈于學院硬性要求,一向是埋頭苦讀的輝夜初不得不穿著一件淡黃色的小禮服參與了這次活動。
沒有告訴幸村精市和不二周助自己參加了這次活動,窩在角落里,輝夜初端著一杯沒有喝幾口的紅酒走神。
宴會接近尾聲,圍在跡部景吾身邊的人漸漸散了開。這時,輝夜初突然看見一個穿著白色低胸禮服的女生扶著跡部景吾往主樓梯去了。
莫名地心里一疼,輝夜初別開了視線。
突然意識到二樓是客房!輝夜初猛地扭頭看向兩人走在右側樓梯上的身影。
跡部景吾扶著樓梯的扶手,但是腳步下明顯有些踉蹌。而醫(yī)學院的忍足侑士也不在他的身邊。
皺了皺眉,輝夜初放下了酒杯,起身離開了會場。
出了門,輝夜初轉身向左,走向了舞廳的側面。
二樓房間的窗戶一片漆黑,輝夜初稍稍站遠了些,靜靜地等待著。
夜色微微有些涼,夜幕下,少女微微有些發(fā)抖,忍不住抱住了裸露在外的手臂。
終于,有一間房間亮起了燈。
就在輝夜初靠近的時候,房間的燈又熄滅了。
是最里面的一個房間。
脫下了高跟鞋,輝夜初將及膝的禮服裙擺撩起,系在了腰間。
許久不曾運動的身子有些僵硬,爬樹爬到一半時,輝夜初不慎摔倒在地。
手肘和小腿火辣辣的疼,黑暗里看不清楚,但應該是破皮了。
看著熄了燈的窗戶,輝夜初咬了咬牙,再次扶上了樹干。
這次,終于成功爬樹翻上。
從窗戶悄悄溜進去,借著陽臺上的小夜燈,輝夜初一個手刃打暈了那個正在脫衣服的女生。
幫她穿好了衣服,輝夜初輕輕地把她放到了對面的房間的床上。
關上門,輝夜初回到了這間客房。
看了眼躺在床上的跡部景吾,輝夜初收回了視線,低頭把門鎖上。
就在她準備從陽臺上翻下去離開時,一個熾熱的身軀從背后緊緊地抱住了輝夜初。
月色突然透過了云朵,凈白如練的月光下,輝夜初看著窗戶玻璃上倒映的人。
那顆熟悉的,妖嬈的淚痣。
“silent love…”,跡部低低地念著。
再也忍不住的眼淚奪眶而出,輝夜初轉身抱住了那頎長而健碩的身軀,無聲地哭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