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生的機(jī)會
“這個人，還有救嗎？”一道渾厚的中年男聲問道。
“不知道，他很特殊，他的體內(nèi)沒有魔力，我們已經(jīng)很努力的在施救了，但是，他太特殊了，我們…我們真的無能為力啊?！?p> “你的意思是，他沒救了？”中年男子繼續(xù)問道。
“唉，應(yīng)該是的?！?p> “他現(xiàn)在所有的身體機(jī)能全部都竭乎停止，要是他是一個異能者，體內(nèi)擁有魔力也好，但…我們對普通人真的也束手無策啊?！?p> “我的問題你還沒回答呢，他，還有救嗎?！?p> 中年男子轉(zhuǎn)頭望著那位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醫(yī)生頓時有點束手束腳，一時間張開嘴巴卻沒說出話來。
“他，還有救嗎？”
中年男子轉(zhuǎn)過身子望向那片蔚藍(lán)的天空，語氣始終如一。
“他…對，沒錯，他沒救了，他絕對活不過今天。”
醫(yī)生頓時加大了音調(diào)，對著那中年男子喊道。
中年男子沒做回應(yīng)，只是手一抬，揮了揮，而他的目光卻始終望著那片蔚藍(lán)的天空。
醫(yī)生告退，轉(zhuǎn)身走到門口拉出門離開了房間。
“砰！”
一聲關(guān)門的聲音激蕩在這間寂寥的醫(yī)護(hù)間。
半響。
中年男子轉(zhuǎn)頭望著正躺在病床上的陳錯。
全身上下包滿了紗布，各種各式的儀器都在為陳錯工作著，然而卻毫無生機(jī)，就像一具尸體一樣躺著病床上。
中年男子目光平淡，面無波瀾的看著陳錯，那深邃的眼睛仿佛包含了一切，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是這個世界最為平常的語言，不過也是人最害怕和最致命的。
……
不知道過了多久，多久。
陳錯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多久。
他仿佛無數(shù)次跌倒，又仿佛無數(shù)次從地上爬起，又仿佛無數(shù)次靜靜的佇立著，又仿佛無數(shù)次瘋一樣的狂奔。
而然……
一切的一切都將歸為平靜，如一個石子投入湖面，激起層層漣漪，但總歸會趨于平靜。
……
“我不信神，不信上天，不信命運，而有的時候，卻也能感受到無能為力。”
“這與人的能力多大無關(guān)，這不是命運，這是因果?！?p> “這孩子，他很優(yōu)秀，可他本該如此?！?p> “有因必有果，因為他追逃的狐妖終入法網(wǎng)，因為他又有兩人為他付出了嚴(yán)重的代價，最終狐妖死，而他僥幸能活下來，這是運氣?！?p> “不，這是他的實力?！?p> “因為他，讓那兩人命不該絕，這是那兩人為救他而種的果，而他為了狐妖要殺他的因，和兩人拼死救他的因，就算現(xiàn)在死，那也是——他的果?！?p> “他不是異能者，他沒有任何的天賦，他只是一個平凡人，這是他的因，他承受不起任何的治療，這則是他的果，種因結(jié)果。”
“這不是任何人所能改變的，沒有人可以改變！”
中年男子收回望著蔚藍(lán)天空的目光，一步一步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
陳錯累了，他好累，他看不到，眼前全是漆黑的一片。
他現(xiàn)在腦子里什么都沒有，空白。
他不清楚他在干嘛，他在做什么，他或者正躺在地上，眼睛不眨，一直開著，或許他認(rèn)為他正閉著眼睛。
而這時，一點亮光，一點突兀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顏色，悄然的出現(xiàn)在陳錯的面前。
陳錯望著那點亮光很久，很久。
亮光閃爍著，一動一動的映射在陳錯的眼前，徹徹底底的映射在陳錯那顆即將停止跳動的心上。
陳錯似乎感受到什么，那原本早已死灰的眼睛，竟發(fā)出了一絲活力。
他伸出那顫巍巍的手對著那虛無的亮光。
他想握住它。
……
天快黑了，不過今天的天氣倒顯得格外晴朗。
落日的余暉顯得格外鮮紅，美麗。
“你們幾個去把那個特殊病房的病人，給我好生安頓下?！?p> “是?！?p> “誒，等等，現(xiàn)在還太亮，等天黑了吧，沒人的時候再去安頓，現(xiàn)在人還比較多，影響氣氛?！?p> “是?！?p> “哦，對了，不要多嘴?！?p> ……
陳錯的腦子里終于多了點想法，不過那是本能。
對于光明的追求的本能。
陳錯的肢體早已僵化，全身上下無不的僵竭，機(jī)械化似的往前爬。說是爬倒不如說是像個蜈蚣一樣在地上蠕動著。
光還在跳動，不曾停息。
如同陳錯的心，依舊還在撲通撲通的跳動著。
……
“上校，那兩個妖尾的人恢復(fù)的都很不錯，他們的身體素質(zhì)和天賦都很高。至于，那名…”
“我知道的，你不用多說，去查一下他的家庭背景，改安排的都安排一下吧?！?p> 中年男子將手中翻開的書合上，平淡的說道。
“是?！?p> ……
沒有疲倦，只有反復(fù)，陳錯機(jī)械化似的對著亮光蠕動前去。
不知過了多久，陳錯竟察覺到了一絲熱意，暖暖的。
那是一團(tuán)火，不是光，是火！
是給予人類生命的，給予人類文明的——火！
不知道是誰說過，人類和動物最大的區(qū)別在于，人類會用火。所以人類成為了高等種族，而動物則始終只是動物。
火，給予光明的希望。
而此時在陳錯的眼中正閃爍著光明，那眼眸中的，除了漆黑唯有那絢麗的，舞動著的——火。
陳錯看到了，他也感受到了光明。
他想觸摸，沒錯，他想觸碰到它。
陳錯的腦子有了靈魂，那是生命的大門。
他需要那玩意，他需要，他必須要！
……
“喂，你聽說了嗎?！币晃粠е谡?，穿著特殊制服的人說道，“這個人他好像殺了一只C級懸賞的狐妖啊，還救了兩個妖尾的人?！?p> “聽說了，可惜啊，這人救不了啊?！?p> 另一位打扮一樣的人說道，“不過我怎么還聽說，這人好像是個普通人??？”
“不可能，一個普通人怎么可能殺得了C級懸賞的狐妖。”
“那也是，不過你看這人年級輕輕的，怎么著也是個天才啊，怎么上面就這么的不珍惜呢，死了怪可惜的?！?p> “噓，你可別瞎說了，被人聽去了，少不了麻煩，還是多做事吧，有些事我們不該知道的。”
兩人沉默著，望著那被一塊白布蓋住全身的陳錯。
靜靜的看著躺在小推車上的他，慢慢的駛?cè)敕倩瘏^(q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