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翰陶在從懷中掏出來了兩樣?xùn)|西,看到他手里的東西,宣佑皇帝和太子殿下卻是有些的好奇。
“皇上,此乃直隸府庫中的官銀,臣也是拿出了兩錠,萬歲請看?!?p> 說著話便是將這兩錠官銀遞給了一旁的宦官。
宣佑皇帝從宦官手中拿過銀子看了看,卻是沒看出什么來。
“這官銀可是有什么不妥?”太子也上前瞅了兩眼,隨后出聲問道。
聽到問話,周翰陶笑了笑,隨即說道:“這銀子乃是前不久剛剛鑄出來的,原因有三,其一這兩錠官銀的顏色與其他府庫的官銀比起來卻是有些的偏銀白,其二這兩錠官銀相碰卻是發(fā)出了市銀的聲音,其三這官銀新鑄,這火耗卻是各不相一,而且臣之前也是稱量過,這兩錠官銀卻是差了六分之多?!?p> 宣佑皇帝和太子聽完卻是拿起這銀錠又仔細(xì)的看了看,隨后太子又敲了一下。
“王林,去取秤來?!毙踊实鄯愿赖馈?p> 王林依言便是動身從東邊的一個架子上取來了一個天秤來。
隨后便是當(dāng)著宣佑帝和太子的面秤了一下。
“萬歲,卻是差了六分?!?p> 宣佑帝聽完點(diǎn)了點(diǎn)頭,看向周翰陶:“如此說來,這府庫里的官銀都是陳世昌在你去之前新鑄出來的了?!?p> “皇上圣明,臣也是這樣的覺得,直隸各州府去歲并無多少雨水,這官銀鑄成時定然也不可能出現(xiàn)霉潮,因此官銀儲存后,經(jīng)過長時間的存放必定會顏色變青,而這次臣查看的這批官銀卻是顏色不太對?!?p> 太子坐在一旁,手里拿著兩塊銀錠,臉色卻是有些難看的說道:“如此講來陳世昌這批官銀就是他自己提前鑄造的了,三百萬了白銀,他卻又是哪里來的這么多銀子?即便里面有火耗,但是他身為一個巡撫,出手百萬兩銀子,也是有些闊綽了吧?!?p> 宣佑帝聽完后卻是陰沉著臉坐在龍榻上默不作聲,下面周翰陶,太子也都是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兒,這宣佑帝卻是抬頭看了一眼周翰陶,沉聲問道:“這銀子是陳世昌的?”
周翰陶實話實說道:“啟稟皇上,臣也不敢斷定這銀子就是陳世昌的,不過臣在查封府庫,并且告知他這府庫今后由戶部掌管之后,這陳世昌的表情卻是有些的著急?!?p> 宣佑帝聽完此言眉頭一皺:“太子,你覺得此事該如何處置啊?!?p> 太子楚明德聽完問話猶豫了一下,隨即說道:“此事倒是不好辦了,這官銀雖說是陳世昌自己私自鑄造,不過現(xiàn)在也無確鑿的證據(jù),而且這里面應(yīng)該還有我二叔在里面,此事怕是沒辦法深究了?!?p> 太子嘴里說的這個二叔,便是定王楚飛,宣佑帝的親弟弟,不要小看這個定王,他現(xiàn)在在這朝廷里的黨羽那可是相當(dāng)?shù)亩?,若是牽扯上他的話,那么這件事情還真是不好處理了。
周翰陶見宣佑帝又沉默了,便是向前走了兩步,開口說道:“皇上,臣還有一件事情也是要稟奏?!?p> “講。”
“臣回來的前一天夜里,這陳世昌卻是派人前去要?dú)⒁粚W(xué)子。”
“哦?學(xué)子?為何?”
宣佑帝有些好奇的問道。
周翰陶便是把孫毅涵跟這個陳文韜的事情說了一遍。
待到說完,一旁的太子楚明德卻是來了興趣。
“筆落驚風(fēng)雨,詩成泣鬼神?真有你說的這么厲害?”
周翰陶點(diǎn)了點(diǎn)頭,隨后說道:“這孫毅涵卻是不同于其他學(xué)子,而且他現(xiàn)在還是王先生的學(xué)生?!?p> “王先生?王守仁王先生?”太子有些驚訝的問道。
“不錯,不僅如此,廣濟(jì)寺了然禪師也是對此子贊賞有加,更是讓此子在他所作的畫作中題詩,這詩詞自然不錯,不過這書法卻也堪稱佳作啊?!?p> “連了然禪師都對他贊賞?那這書畫周大人可有?”太子現(xiàn)在可是驚奇不已了,剛才說的這兩位那可是大大的有名的,世人可以不知道太子是誰,但是說起這兩位來,天下人卻是想不知道都難了。
“呵呵,臣也是在保定府中向了然禪師討要了一幅畫作,并且連夜去找孫毅涵題詩,如今這畫作臣也是帶來了?!?p> 宣佑帝也是有些的好奇,看了一眼他,便是吩咐道:“呈上來一看。”
這畫周翰陶還真是帶著呢,此時便是在殿外,由一個小宦官捧著。
畫被拿了進(jìn)來,隨后在兩個宦官的幫助下,便是將這畫卷給展開了。
這畫就是那天晚上,周翰陶,劉文濤去牛家村的時候帶的那幅飲酒圖。
“好畫,了然禪師的畫作卻是越發(fā)的精湛了啊?!?p> 太子楚明德也是非常喜歡這水墨丹青的,而這了然禪師的畫,卻也是他所喜歡的。
看完了畫,便是看到了旁邊的題詩。
“這便是那個孫毅涵所寫?”宣佑帝一臉驚艷的問道。
周翰陶笑吟吟的回道:“正是,皇上,太子覺得如何?”
“好字,好字啊,沒想到此子如此年輕,這詩詞,書法卻是這般厲害了,好,好啊?!毙拥劬谷皇敲鎺θ莸目洫劻艘环?p> 太子楚明德也是在一旁不住的點(diǎn)頭稱贊。
周翰陶見宣佑帝,和太子如此稱贊,便是又接著說道:“這孫毅涵也是這次保定府院試的案首,其文章也是深受劉文濤劉大人的贊揚(yáng)?!?p> “哦?院試案首?今年可是要參加這鄉(xiāng)試了?”太子楚明德問道。
“不錯,今年此子必定會參加鄉(xiāng)試的。”
“呵呵,好,那到時候本宮可是要好好的認(rèn)識認(rèn)識這個青年才俊啊。”
太子楚明德確實是有這個想法,年輕人能有這樣水平的他還真是不多見,而且歲數(shù)差不多,聊起來必定也會沒有什么障礙。
宣佑帝看了一眼周翰陶,笑道:“看來愛卿也是對這孫毅涵十分的欣賞啊?!?p> 周翰陶笑了笑,也沒否認(rèn):“不錯,臣也是愛才,惜才之人,只是這次卻是差點(diǎn)為朝廷失去了這么一位青年才俊,倒是讓臣后怕不已啊?!?p> “哼,這個陳世昌還有他的兒子簡直就是目無王法,父皇兒臣以為……”
太子楚明德的話還沒說完,卻是就被宣佑帝擺了擺手打斷了。
“朕自由安排?!?p> 說完這句話宣佑帝便是想了一下,過了一會兒,便看了一眼太子楚明德,隨后說道:“將陳世昌調(diào)回京城,任戶部左侍郎,著提學(xué)御史劉文濤兼任直隸巡撫之職?!?p> 太子聽完卻是一件不可思議的說道:“父皇,您若是把陳世昌也調(diào)回京來,那我二叔豈不是再填左膀右臂了,雖說父皇當(dāng)初是搶了二叔的皇位,可是現(xiàn)在也不用這樣讓著他吧。”
“放肆……”
砰的一聲,宣佑帝竟是重重的拍在了身邊的案幾上,這一聲響,著實是把周翰陶,王林,以及周圍的一干宦官嚇的渾身一哆嗦,趕忙便是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