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總該想一想,他面前,是否只有你這一個選擇?!敝父乖谏徣A指甲上來回輕撫,海二爺忽然抬頭直視蓮華的眼睛,沉聲道:“或者,他也不是真的就非你不可。”
溫暖光滑的小手忽然就沒了溫度。
倒吸口氣,蓮華猛地站起來,“不可能?!?p> “或許真的不可能?!焙6斠舱酒饋恚痔嫔徣A拭淚,看他濕了指尖,蓮華方幡然醒悟般撫了一下臉,這時才曉得自己落淚了,沒了手帕,她不習(xí)慣的擋了擋臉,聽到海二爺柔聲說:“定是我說錯了,像你這樣的好姑娘,自然抵得上虛無的自尊和驕傲。”
自尊驕傲?蓮華隱約抿了一下唇,風(fēng)將她鬢邊的發(fā)絲吹亂了,她抬手取下簪子咬在嘴里,反手?jǐn)n發(fā),重新簪好,這才輕輕搖頭,“若真的為一個人好,也不會愿意看到這個人為了你連自尊驕傲也舍棄了,要是在一處便要舍棄這些,倒是勉強了?!?p> “現(xiàn)在可想上去看看了?”
“你來了這里,下面的貴客怎么辦?”
“我早說過,我只在乎你一人,沒有人能比你重要?!?p> 蓮華剛邁開的腳步又退了回來,認(rèn)真道,“我知道你是為什么。一樁小事,不值得你這般掛懷,區(qū)區(qū)一百二十兩,打支好些的簪子也不夠,再說你回來后送了我好些好東西,早也還完了?!泵虼綔\笑,嘴角梨渦像那湖里的漣漪一般蕩漾開,“不過,你怎么知道是我?”
“當(dāng)時我翻出荷包,隱約聞到一股烤紅薯的香味,上頭繡的白色玉蘭花也沾了糊灰,玉樹那樣的姑娘,怎會用手拿著烤紅薯?我少時并無交心好友,倒同你兩姊妹來往多些,如此一想,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番說詞,毫無破綻,是海二爺早就想好了的。
事實上,他一直以為那是玉樹的好意,他曾不止一次的跟海夫人說過,玉樹對海家有恩,海夫人對玉樹清冷的性子雖不喜歡,卻也一直寬容和藹,多少有這個原因。或多或少的,這個‘恩情’也促成了他迎娶玉樹。
這件事,從一開始便錯了,海二爺想。
“唔?!鄙徣A微瞇起眼,不陰不陽的哼一聲,“是吶,那樣的姑娘,你怎么不死乞白賴的求著人家別和離?文書倒寫得干脆,可見你真的有??!”
“嗯。”海二爺點頭,“病得不輕。”
“有自知之明是好習(xí)慣。”
“你說得對。”
蓮華邁上石階,回頭睨他,又哼一聲,“你們男子一貫口蜜腹劍,三句話,兩句半皆是哄人的!真是應(yīng)了那句話,男人靠得住母豬會上樹!”
“還有這樣的話?”海二爺一笑,“你都看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書!往后不許看這些!”
“要你管!”蓮華揮開他的手,加快腳步連爬好幾步石階,“這位兄臺,你如今可不是我宮家的女婿了!我看什么書,你管得著嗎?”
“如今不是,”海二爺沉聲道,“怎知往后不是?”
蓮華已走到五步開外,聽到此話,冷不丁轉(zhuǎn)身看著他,“你的意思是,你想復(fù)合?”
海二爺未置可否,只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