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攏共欠我們八百二十五兩!”
游徐益顫顫抖抖的拿起筆,還沒落下,突然將肚子一抱,“突然肚痛如絞,待我去如廁方便后再來簽字畫押!”
“把他抓??!”蓮華喊道,一眾婢女一擁而上將游徐益堵了個嚴嚴實實,“你休想逃!”
“哼!”游徐益直起腰,冷笑兩聲,“哼哼!”突然一把扯開褲腰帶,恬不知恥的將外褲脫下去,洋洋得意的扭著腰,嚇得婢女們尖叫連連捂著臉落荒而逃,游徐益笑兩聲,慢吞吞的彎腰提褲子,意猶未盡的瞇著眼喃喃自語:“跟女人斗,其樂無窮也~~”
吃過午飯,玉樹和瑯嬅說要去后頭竹林取竹中水來煮茶,蓮華最近喜歡喝果汁,沒那個雅興,就在露臺上看游徐益和海二爺下棋。
游徐益斜瞅她一眼,酸道:“所謂觀棋不語真君子,二姑娘乃真小人!”
蓮華笑笑,不說話,余光掃向倦意深沉的海二爺,手中團扇忽然掉下去正打在棋盤上,游徐益騰的跳起來,氣急敗壞的吼:“老子眼看就贏了!你搗什么亂!”
“啊呀,一時手滑,著實抱歉得很——”
“你!”游徐益氣得臉色鐵青,抓了一串葡萄氣哼哼的走了。
蓮華抿唇一笑,坐下來慢慢的分揀棋子,素白的手拈花般揀得飛快,眉眼微挑,呢喃道:“跟小人斗,也是其樂無窮~~”
“呵?!焙6斕上氯フ硎挚粗?,“就知道你是故意的?!?p> 蓮華笑而不語,將棋盤收進屋中柜子里,再出來時手上拿了本書,睨海二爺一眼,靠著欄桿坐下安安靜靜的看,海二爺躺在搖椅上沉默的看著天上的流云,聽得蓮華很輕很輕的念書,念的是《荼醾》——‘雨后荼醾將結局,風前芍藥正催妝。道人不管春深淺,贏得山中歲月長?!總€字都像風里的柳枝拂在心上,數(shù)日來緊繃的情緒逐漸緩解,一縷若有若無的香風襲來,他微微歪過頭閉上了眼睛。
玉樹和瑯嬅回來時,蓮華正小心翼翼給海二爺塞枕頭。抬眸看到她們,莞爾一笑,做了個‘噓’的手勢,輕手輕腳的退出露臺,“他是真的累著了。”,看玉樹眼底也有疲倦之意,想起她今日還未午睡,本想喊玉樹回屋瞇一會,走一步,又將玉樹拉到露臺上。
瑯嬅同玉樹感情雖好,到底是外人,而露臺上并無多余的椅子給她坐,自己站了片刻,由婢女攙扶著走了。
“阿姐你也在這躺一會吧?!鄙徣A很小聲的說話。
“好。”玉樹從善如流的躺下來,目光虛無的看了一會珠簾,又轉頭看海二爺。
他睡得很沉,微皺著眉,臉上肌肉繃得很緊,一雙手也習慣性的握成拳頭,斷雁孤鴻,比醒著時更顯鋒芒畢露。
“我和他,都是不容易交心的人?!庇駱涞吐曊f,像是自言自語,又像跟蓮華說,“我們兩個心上都有堅硬的殼,旁人進不來,自己也出不去?!?p> “也要愿意讓旁人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