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呢?”玉樹落下淚來,伸手抓住海二爺一塊衣袖,“你就這樣無情無欲斷情絕愛的過一生?你想好了?”
“不勞費心!”海二爺拂袖而去,腳步聲漸遠。
獨自一人時,玉樹抬手輕撫眉梢,回想起十一年前那次別離,少年著急忙慌的塞給她一支木簪,嘴唇微動,無聲的說了兩個字:等我。
這也算是對少時的情分做一個交代吧,玉樹想,這個孩子,來得正是時候呢。
游徐益睡得早,海二爺一腳踢開門時,游徐益半個身子剛躺下去,手還捏著被子一角。
海二爺看他一眼,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便走。
“去哪兒?。俊庇涡煲娉吨ぷ訂?,但海二爺走得飛快也沒回答,游徐益愣了片刻,啐一聲,抓了外裳追出去了。
上了馬車,又下馬車,撩開簾子一看,正在花滿樓大門口,一陣香風襲來,游徐益眼睛發(fā)光的瞥了海二爺一眼,“怎么,家中美嬌娘動不得,要來這里開葷了?”
門口攬客的女子最是眼尖,看這馬車便知來的是金主,擺著腰肢婀娜而來,往窗邊一倚,一口香風吹在游徐益臉上,撩得他神魂顛倒差點忘了自己是誰!
大廳里男追女躲熱鬧得很,女子被扯得衣衫半褪,嘴里碎碎罵著,身子卻反靠上前去讓人揩油,見著氣度不凡的海二爺一甩手帕便要撲來,一聲‘情哥哥’剛到喉嚨撞上海二爺冷冽的目光又噎住了,不上不下分外難受。
這花滿樓的頭牌名梨淚,年方二十有二,生得白皙清麗,眼角一顆淚痣,真似雨后梨花般楚楚可憐,殿上人影憧憧、彩帶飛舞,她扭頭躲避身邊胖子油膩膩的嘴巴時,余光便落在了光影中疾步前行的男子身上。
愣怔片刻,梨淚微微起身想看清些,身子卻被陡然翻轉(zhuǎn)摁在桌子上,這青樓備的衣裳都是不束腰的,身后的胖子抓著衣領往下一拽,女子無暇的身子便映入眼中,惹得胖子臉上又滾下兩行汗水!
梨淚吃痛的回頭看,正看見胖子在解褲子,往日她也就閉上眼默默忍受了,今日心中有事真是片刻也不想多待,便伸手抓了衣裳想套回來,可身后的死胖子花了一千兩才買得梨淚一夜,只盤算著怎么玩才夠本,哪管她想不想!
一通折磨后,胖子歪倒在一旁打呼放屁磨牙,一身肥膘蕩來蕩去,肚子鼓得跟懷胎十月的婦人一般大小。梨淚艱難的爬起來,避開胖子的手腳,腳步虛浮的走出房門,頓了一下,她的婢女便來攙她,“備水?!崩鏈I低聲道。
婢女攙扶梨淚回屋坐在長椅上,轉(zhuǎn)身去廚房打熱水,自袖中取出一包藥粉灑入水中用木瓢攪拌開,這是避孕的暗香丸。
梨淚十分仔細的洗了澡,換了干凈衣裳,又重新梳妝打扮,雖施了脂粉,卻難掩眼底的疲倦和無神的眸子,她讓婢女出去打探一番,得了答案,便提裙而上。
剛走到樓梯口,卻聽得下面大堂似有異動,邁步走到欄桿前往下看,破天荒看到一位腮凝新荔、鼻膩鵝脂的姑娘款步進堂,璨若星辰的眸子冷冷的脧一圈,唇角勾起一絲譏誚的笑,捏了手帕半掩口鼻仿若仙子步入萬丈紅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