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華繃著臉,一腳踢開一旁的矮凳,“左右是說我不好。”
“只要我看著歡喜,旁人的想法有何要緊?”
從前覺得白潤玉是個(gè)惜字如金的人,今日一見,蓮華覺得他從前皆是在裝穩(wěn)重,好聽的話張口便來,諂媚的功底簡直比她還深厚些!所謂男人心海底針,真是貼切得很!
“我走了?!鄙徣A擺擺手,“你自己安心養(yǎng)傷吧!”
“過來?!?p> “還有什么事?”蓮華沒好氣的問。
白潤玉看著她不說話,只用手拍了一下床沿。
蓮華猶猶豫豫的走過去,坐下,白潤玉便握住她的手,一眼看到她指尖的針眼,皺眉問,“這是怎么回事?”
“唔?!鄙徣A抽回來,微窘的低聲說:“沒什么,前幾日閑來無事做了一塊帕子,我么不大擅長用針線,你不知道巧云的要求有多高,這樣不行,那樣沒有竹韻,唔,實(shí)在太難了!”
“拿來我看?!?p> 蓮華扯謊道:“剛做的帕子,我怎會(huì)帶在身上!”
“若我想你,你能否出來相見?”
“你——你怎如此事多!”蓮華紅著臉站起來,“該見面的時(shí)候自然能見,像是長輩生辰、好友喜宴什么的,這種宴會(huì)多得很,到時(shí)——不就可以見面了?!”
“好?!?p> 蓮華微微側(cè)過身去,走一步,又轉(zhuǎn)頭看了白潤玉一眼,看他眸色沉沉,心一軟,停下腳步柔聲道:“你好生將養(yǎng)。”
“若一年半載也無酒宴該當(dāng)如何?若旁人辦了酒宴,只請了你,或只請了我,并未同時(shí)邀請我們,又當(dāng)如何?”
蓮華愣了愣,一揮手,“走了!”
入夜后,白潤玉的婢女替他換藥包扎,將肩頭的手帕拿下來,輕聲問:“這是白日里那位姑娘的手帕?”
白潤玉微轉(zhuǎn)頭看婢女一眼,并不否認(rèn)的‘嗯’了一聲。
“怎么繡兩根絲瓜在帕子上?”婢女又問。
白潤玉撫摸著蓮華繡的‘竹子’,眼底溫柔起來,沉聲道:“她一向品味獨(dú)特?!?p> 而此刻品味獨(dú)特的蓮華正將自己整個(gè)人都泡在熱水里,打算憋死自己算了!她自認(rèn)為不是心善之人,見著旁人日子艱難也從未想過施以援手,蓮華只想過好自己的日子,旁人過得如何她從不關(guān)心,可她便是再冷漠,卻絕不能負(fù)了玉樹的姐妹情,想起白潤玉的說的那些話,眼下正是情深意濃時(shí),他說的自然可信,然男人從來都是喜新厭舊,即便如今情深,難保他日變心,這世上能永遠(yuǎn)信任的,只有玉樹一人罷了!
蓮華‘嘩啦’一下鉆出水面,還是推開白潤玉吧!他那人狡猾得很,仿佛又十分記仇不好對付,祖母也說她這性子不能再找一個(gè)更加強(qiáng)勢的夫婿,是了是了,白潤玉很不適合!
換了一身輕快的裙子,蓮華只在頭上系上一條緞帶便出門找玉樹去了,到了院子外,巧云正從里面出來,蓮華連忙拉著巧云走到一旁,輕聲問她:
“阿姐在做什么?”
“看書?!鼻稍频?。
“唔。”蓮華咬了咬指甲,卻轉(zhuǎn)身往外走。
“二姑娘不找大姑娘了?”巧云不解的問。
蓮華頭也不回,擺擺手,一溜煙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