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下山，又一波來客

　　蘇醒跟著馬爺走入千佛塔，只見千佛塔的墻壁的洞穴中盤坐著一尊尊成就圓滿金身的如來遺蛻，這便是大雷音寺的底蘊。

　　他徑直走向千佛塔中央的法壇，轉(zhuǎn)身看向馬爺。

　　馬爺含笑看著他，道：“前些日子，延康國師傳過信來，說木耳已經(jīng)突破七星境界，還悟出了劍十八，給你留下的時間不會太多?！?p>　　“這么快！”蘇醒吃了一驚，他雖知道牧神記發(fā)生的事，但現(xiàn)在他也是書中人，切身感到秦牧的進步還是吃了一驚。

　　馬爺接著說道：“轉(zhuǎn)修其他功法也好，悟出大一統(tǒng)功法也好，你最好去舒州一趟，屠夫、司婆婆他們在籌建天圣學宮，那里也有天圣教的大育天魔經(jīng)，對你有所裨益?！?p>　　蘇醒很快就平定了心神，笑著說道：“村長給我寫過拜帖，我回去舒州拜訪他們的?！?p>　　“好。”馬爺反手一拍身后的墻壁，口中念動佛門真言。

　　唵！

　　嘛！

　　呢！

　　叭！

　　咪！

　　吽！

　　佛門真言激發(fā)了歷代如來金身的活性，那些金身與佛門真言發(fā)生共鳴，一枚枚有形的文字化作一條條大龍，在千佛塔內(nèi)盤桓，紛紛涌入蘇醒眉心，鎮(zhèn)壓煉化他的心魔。

　　馬爺站在一旁耐心照看著，蘇醒的心魔不是厲天行，他也已經(jīng)成神，遠比當初的如來加上眾僧人更強，不怕他鬧出什么花兒來。

　　轉(zhuǎn)瞬間一刻鐘已經(jīng)過去了，在千佛塔歷代如來佛性的鎮(zhèn)壓下，蘇醒的心魔已經(jīng)大為消減，整個化作一面黑鏡縮在他的靈胎神藏之下。

　　馬爺視線直直探入蘇醒體內(nèi)，看到那一條條佛門真言化作的真龍一次次掠過心魔黑鏡的鏡面，卻再也難以消減心魔半分。

　　而那黑鏡中似有影像閃爍，又有凌厲的劍嘯傳出，令馬爺也感到一絲心顫。

　　馬爺雙手合十，雙目怒瞪，大喝一聲：“咄！”

　　千佛塔中佛光大盛，數(shù)條真言大龍合為一體，沒入蘇醒眉心朝著那面黑鏡直撲過去。

　　咔嚓！

　　黑鏡乍破，而蘇醒的臉色也忽的一白，七竅流血，就在這時蘇醒周身穴道光芒大現(xiàn)，好似內(nèi)藏一枚枚光繭，暗合周天星斗之數(shù)，身上傷勢漸漸痊愈。

　　馬爺看到蘇醒體內(nèi)的黑鏡化作粘稠地液體，從中旋轉(zhuǎn)鉆出一個小黑人，看著像是牧兒的模樣。

　　那小黑人目光冷漠，手提兩柄光劍，舞動出截然不同的劍法軌跡，其玄妙程度更在村長所傳給牧兒的那幾式劍圖之上。

　　刷刷刷！

　　轉(zhuǎn)眼間，沒入蘇醒體內(nèi)的佛言真龍都被那小黑人斬落。

　　他的劍勢越來越盛，蘇醒的身上顯露出一道道劍痕，強盛的劍氣就要透體而出斬向千佛塔的歷代如來金身。

　　倏地，那小黑人似乎看到了千佛塔中的馬爺，身形一顫，化作液態(tài)心魔重新鉆入蘇醒靈胎神藏之下，化作一潭幽水。

　　那潭幽水中似乎顯現(xiàn)著某種影跡，好像是靈胎五曜兩大神藏的倒影。

　　馬爺眼角一顫，暗道：“這心魔卻是彈壓不得了?！?p>　　他在一旁看得分明，蘇醒的心魔不是牧兒，而是他自己的執(zhí)念。

　　道心越堅定，執(zhí)念越重，心魔也就越強盛。想要剿滅心魔，除非蘇醒自己看破，或者連他一起剿滅。

　　不過他克制心魔的手段，是天圣教的道心種魔？

　　將魔念種在自己身上，真是個狠人。

　　還有他體內(nèi)的那些光繭，是想在體內(nèi)孕育神祇么？

　　都是不讓人省心的糟心孩子。

　　馬爺無奈搖了搖頭，兒孫自有兒孫福，他不會多管。

　　過了一會兒，蘇醒緩緩睜開眼，站起身來向馬爺行禮。

　　“我能做到的只有這些，再壓制下去你的身體會受不了的?！瘪R爺一邊說著，一邊將一枚雕刻好的小木佛丟給蘇醒，“這個小木佛拿著，估計能抵得住幾次心魔反噬?！?p>　　蘇醒一把接過小木佛，似乎對這個結(jié)果并不意外，道：“多謝馬爺。”

　　他在大須彌山收獲頗豐，旁的不論，單論對心魔的掌控力，就不至于碰到秦牧便不戰(zhàn)而敗。

　　他內(nèi)視體內(nèi)靈胎神藏下的那潭幽水，心中微動，想到了前世禪宗北宗神秀的偈語：

　　“身是菩提樹，心是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p>　　神秀由方便入的漸悟之法倒是適合現(xiàn)在的他。

　　看了如來大乘經(jīng)，壓制了心魔，又知道了秦牧突破了七星境界，蘇醒也不好在大須彌山再待下去了。

　　馬爺心知蘇醒去意已決，也不挽留，命人將他送下山去。

　　蘇醒來大須彌山來的匆忙，與山上僧人并不熟識，離去之時唯有明心特意請命前來相送。

　　他們二人步履輕緩，不緊不慢地向著山下走去。說是不緊不慢，步速也遠超常人。

　　不到兩個時辰，他們來到了大須彌山的界碑旁，再往前便是延康的地界。

　　蘇醒轉(zhuǎn)身看向明心，朝著他拱了拱手，道：“明心師兄，再往前便是延康，不必再送了?！?p>　　明心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嗯，我在寺中還有些事物要處理，等過些日子我在去延康尋你。”

　　“一定。”

　　蘇醒向明心告別后，便向著延康方向趕去。

　　自蘇醒離開后不過兩天，大須彌山又迎來了一批奇怪的客人。

　　一對年輕夫婦，還有一群妖和尚。

　　那對年輕夫婦，男的俊秀無雙，宛如天成，非是人間俗物，女的小家碧玉，平易近人。

　　而那群妖和尚千奇百怪，以一位壯實高大的黑和尚為首。

　　他們正是從小雷音寺過來的虛生花夫婦和戰(zhàn)空等一眾小雷音寺僧人。

　　來者聲勢浩瀚，故而馬如來親自下山迎接。

　　戰(zhàn)空雙手托著小如來的袈裟，其上放置著一本經(jīng)文，還有老如來的隙棄羅禪杖。

　　戰(zhàn)空開口道：“你，兄。我，弟，戰(zhàn)空。”

　　馬如來微笑著微微頷首。

　　戰(zhàn)空問：“人，妖，衡？”

　　馬如來答：“衡。”

　　戰(zhàn)空問：“人，妖，法，異？”

　　馬如來答：“無異。”

　　戰(zhàn)空問：“活人，有功，活妖，有功？”

　　馬如來答：“有?！?p>　　戰(zhàn)空問：“吃，殺，罪？”

　　馬爺沉思一晌，苦思無所得，閉口不言。

　　戰(zhàn)空將袈裟、經(jīng)文、禪杖遞給馬爺，看了看身后的小如來雙手合十，面帶微笑的金身遺蛻，看向大須彌山金頂上的千佛塔，道：

　　“師，佛，去。”

　　馬如來面帶微笑，道：“可。”

　　戰(zhàn)空道：“善?！?p>　　馬如來道：“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