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曾超龍氣急而笑,指著姜澤罵道:“王八蛋,你別以為空口白牙亂咬人不用負責任。你要是說不出個所以然來,今兒個你別想從這兒走出去?!?p> 姜澤點點頭,正聲說道:“嗯,我對我說的話負責。”
“諸位,請聽我說兩句——”拍賣師也在現(xiàn)場,他大聲說道:“這幅畫價值巨大,所以在拍賣前,我們請了七位專家進行鑒定。專家們一致認為,這就是確確實實的真品?!?p> “哈,聽見了嗎?”曾超龍萬分得意,他對姜澤極度不滿,本就準備尋著機會好好教訓他一頓,沒想到現(xiàn)在自己送上門來了。
所有人都望著姜澤,林欣怡更是懊惱不已,恨自己沉不住氣,這些話哪里能在這里說出來。
這下可好了,總有一邊要被打臉。而看這情形,姜澤被打臉的可能性更大。畢竟,這幅畫是經(jīng)過多位專家鑒定過,而姜澤只是在耀眼的燈光下看了一眼。
姜澤卻一點不慌,他悠悠說道:“我什么時候說這幅畫是假的了?”
“誒,怎么地,耍賴啊?這事兒可沒那么——”
“我是說,這幅畫,有問題?!苯獫商Ц吡苏Z音。
“那你倒說說,哪里有問題?”曾超龍追問道。
姜澤四周看了看,笑著反問道:“你當真要我在這里說?”
看到姜澤言之灼灼的樣子,曾超龍心里莫名的有一絲不安,他回頭看了父親一眼,曾秋實臉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心理波動。
“有什么不能說的?說——”林友雄說話了,他對著拍賣師喊道:“趕緊的,把畫給我抬上來。”
拍賣師有些為難,“林先生,這——”
“抬上來吧——”曾秋實語氣平緩,淡淡的說道:“既然有人提出質(zhì)疑,自然是要當眾說清楚的。不然,萬一讓林兄以為花幾個億買了幅贗品,那可就不好了?!?p> 很快,《萬里江山圖》被抬了上來。
“郭老,您精通華夏國畫,您看看,這幅畫,到底是真是假?!痹飳嵐Ь吹恼f道。
郭老便是慈善拍賣會開幕的時候出場的那位老人,他曾是西吉坡的上層高官,雖然已經(jīng)退休,但依然德高望重。
郭老戴上了眼睛,拿著個放大鏡,在畫作上細細觀看。
現(xiàn)場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心里莫名的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許久之后,郭老抬起了頭來,凝聲說道:“我的意見,和鑒定結(jié)果一致。這幅畫,的確是真品。”
眾人頓時引發(fā)了議論聲,更有人開始指責姜澤。
曾超龍長出了一口氣,興奮的喝道:“姜澤,你還有什么可說的?你以為你是誰?居然敢當眾污蔑我父親,你等著,我非要你——”
“這幅畫的問題,并不在于真?zhèn)沃?,而在于價值定位。你可以說他價值連城,但我也可以說他一文不值——”姜澤打斷了曾超龍的狠話,淡淡的說道。
郭老看著姜澤,不解的問道:“年輕人,此言何意?”
姜澤走到畫作前,雙手抓住畫框輕輕一拉,將整邊畫框都給扯了下來。
“你干嘛?”曾超龍大吼了起來。
姜澤沒有搭理曾超龍,他半蹲在畫作前,看著宣紙的邊緣,輕聲說道:“華夏的民間裱畫師有一門失傳的手藝,可以把一幅水墨畫一層層的揭開。根據(jù)宣紙的厚度,一般可以揭兩層——”
“頂級的畫家,力透紙背,就算一幅畫揭成了兩層,每一層也幾乎一模一樣。這幅畫,墨色較淺,表面有細微的如絨毛一般的紙絨,應(yīng)該是揭開過后的第二層——”
“所以說,無論誰來鑒定,這幅畫都是真品。但要論其價值,就會形成兩個極端的分歧。但不管怎樣,這幅畫絕對不值3.6個億。就算是9000萬,都要打個對折。”
姜澤侃侃而談,曾秋實的臉色終于有了一絲變化,但他并沒有說話。
“郭老,這——”林友雄瞪大了眼睛,望著郭老。
郭老扶了扶眼鏡,低聲說道:“確實有這樣的操作,但那對裱畫師的技藝要求非常之高。而且據(jù)我所知,那門手藝早在一百多年前便已失傳,我也未曾聽過有其傳人存在?!?p> 眾人頓時恍然,風向悄然有了轉(zhuǎn)變,已經(jīng)有人開始提出質(zhì)疑之聲。
曾超龍硬著脖子說道:“即便如此,你說的也只是一個可能性,不能證明這幅畫就是揭開過后的第二層。郭老先生都說了,這門手藝已經(jīng)失傳了?!?p> “確實如此?!惫弦颤c頭,說道:“這幅畫年代久遠,有紙張風化起絨、掉色的現(xiàn)象,也屬正常,并不能證明這幅畫被揭開過?!?p> “就是,有本事你找個人來揭一層起來看看?!痹堊プC會就要咬姜澤一口,就算姜澤說的是真的,但這畫既然已經(jīng)揭開過一次了,就算有人擁有那般神奇的技藝,也不可能再揭開一層。
姜澤笑了笑,說道:“剛才我說過,一般可以揭兩層。但是,真正的裱畫大師,技藝通神,可以揭開三層?!?p> “揭三層?”郭老目露驚色,詫異道:“我研究水墨畫多年,從未聽說過有人能將宣紙揭開三層?!?p> “不巧,在下就可以?!苯獫勺孕艥M滿。
在場的人無不大驚,姜澤輕聲說道:“勞煩郭老,給我準備一盆清水,一張干凈的白毛巾——”
“端盆清水過來,快,還要一張干凈的白毛巾,快快!”郭老連聲喊道。
服務(wù)員很快拿來了清水和毛巾。
“3.6個億——”姜澤望著林友雄,淡淡的說道:“如果這幅畫毀了,我賠?!?p> 說著,姜澤用毛巾浸水,小心翼翼的蘸在畫作上。慢慢的,清水將宣紙浸透,整幅畫的顏色,明顯變得更深了一些。
緊接著,姜澤抽出一根銀針,沿著宣紙的邊緣挑開了一層,用銀針劃拉分割,慢慢的揭起。
在眾人瞠目結(jié)舌的注視當中,姜澤將畫作一分為二,一幅墨色較深,一幅墨色較淺。
“曾超龍,現(xiàn)在請你告訴我,這兩幅《萬里江山圖》,哪幅是真的,哪幅是假的,分別值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