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線索?”楊氏的人顯得很是意外,甚至是有些急了,連忙問道:“楊安不是說,你找到線索了嗎?”
楊璇搖了搖頭,她眼淚嘩嘩的流,卻忍住沒有哭。
“沒有?”另外一人勃然大怒,呵斥道:“你可知道,家族為此投入了多大的人力物力嗎?你現(xiàn)在居然說沒有?”
“是嗎?投入了很多嗎?”楊璇臉上帶著倔強,說道:“那為什么不是你們把我救出來的?”
一句話懟得楊氏的人啞口無言。
姜澤本來在房間外,但他實在聽不下去了,打開門伸了個腦袋進來說道:“那個,你們要有啥事,能不能把人領(lǐng)回去了再說?擱這兒吵個什么勁兒?”
“誰讓你進來的?”一個滿臉油光的青年馬上過來關(guān)門,不屑的說道:“這是我們家族內(nèi)部的事,什么時候輪的上你一個外人插嘴了?你莫不是以為,和楊璇有點關(guān)系,就能攀上我們楊氏了?出去——”
姜澤差點懷疑自己聽錯了:“我特么——”
咚——那人沒搭理姜澤,直接把門給關(guān)上了。
屋里的人又開始責備楊璇:“既然你沒有線索,那就是謊報了,應(yīng)受家族責罰。”
“責罰?好啊,你想怎么責罰我?是要殺了我嗎?”楊璇絲毫不懼,連那般苦難都扛過來了,家族責罰又有什么可怕的。事到如今,她已經(jīng)徹底豁出去了。
屋里一陣沉寂,楊氏的人扔下兩個字——野種,而后便摔門走了。
姜澤實在搞不懂這是什么操作,一臉愕然的問道:“他們就這么走了?一點都不在乎你的死活嗎?”
楊璇兩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喃喃的說道:“呵呵,他們只在乎家族利益,又怎么會在乎我這種人?”
“你是哪種人?”
楊璇搖搖頭,她扭頭看著姜澤,奮力的想要坐起來。
“躺著,我?guī)湍惆厌樔∠聛怼苯獫勺寳铊煤锰芍陌阉砩显你y針拔下來。
“謝謝您救了我。他們可能以為,是我自己逃了出來,而您只是幫我聯(lián)系他們的人,所以才會對您那么無禮。殊不知,以您的身份,根本都瞧不起他們。”
姜澤不置可否,沒有接話。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為家族立下大功,就能讓他們破除成見,讓我認祖歸宗。現(xiàn)在看來,無論我做什么,在他們眼里,我永遠都只是一個被逐出分家的男人在外面生的野種。”楊璇幽幽說道。
這回姜澤說話了:“你大可不必因此而悲傷。不只是楊氏,在任何一個氏族,本家和分家之間,都有著如天塹一般的鴻溝?!?p> 楊璇苦笑一聲,無比的凄涼。
“所以,你突然改變主意,隱瞞了楊氏圣物的線索?!苯獫烧f道。
“什么狗屁圣物,不就是一把破鑰匙而已——”楊璇顯得極為不屑,冷冷的說道:“那那是我爸爸媽媽用命換來的,我絕不會便宜那些人?!?p> 姜澤瞳孔猛地一縮,楊璇居然知道圣物是一把鑰匙,這就說明,她所掌握的遠不只是一般的線索那么簡單,她很有可能見到過圣鑰。
姜澤不動聲色,淡淡的說道:“那你可得藏好,千萬別讓他們找到了。你也知道,他們可惦記得很呢——”
不料,楊璇突然問道:“怎么?難道您就不惦記嗎?”
“我?我有啥好惦記的——”
“您若不惦記,那您救我做什么?我想,您肯定很失望。因為您循著我留下的線索找到的不是楊氏的圣物,而是我——”
姜澤腦門兒上布滿黑線,楊璇居然說出了他內(nèi)心深處的想法。
“我可以告訴你圣鑰在哪兒,但你要答應(yīng)我一件事——”
姜澤難以置信的看著楊璇,怎么也沒想到她會突然冒這么句話出來,就連拔針的手都抖了一下。
“什么事,你說。”
“殺了我。”
“?。俊?p> “我說,殺了我——”楊璇望著姜澤,眼中閃過一絲決然,說道:“只要你殺了我,我就告訴你楊氏的圣鑰在哪兒?!?p> “你開什么玩笑?”姜澤把最后一根針拔了出來。
“找到圣鑰,認祖歸宗,是我爸爸的執(zhí)念,也是我一生的執(zhí)念。如今,我爸爸媽媽都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可現(xiàn)在,我卻不想認祖歸宗了。更何況,我的身子已經(jīng)廢了。我已經(jīng)沒有活下去的意義了。與其便宜了他們,倒不如成全了您——”楊璇的臉色如死灰一般沉寂。
姜澤深吸了一口氣,這誘惑太大了,那可是圣鑰啊。
族有古書云:十二圣鑰,得其一者,可承天地氣運,聚財氣,攏人杰,踞一方。擇十二世族,各守其一。聚之,可掌華夏龍脈,建勛立業(yè)。
神農(nóng)山姜氏,弘農(nóng)楊氏,皆為十二世族之一。圣鑰以十二生肖為名,姜氏守寅虎,楊氏守戌狗。其他的世族,各自守護其圣鑰。
華夏民族幾經(jīng)磨難,近代更是受戰(zhàn)爭侵襲,遭列強擄掠。但華夏文明世代傳承從未凋零,皆因龍脈長存,氣運不斷,屹立不倒。
然而,受戰(zhàn)亂影響,十二圣鑰,大多已失落。但各守護世族,從未放棄過尋找。
若是能得到楊氏的圣鑰,姜澤甚至都不用去西吉坡,也不用再去經(jīng)歷什么家族考驗,直接就可以預(yù)定家族繼承者的位置了。
但最終,姜澤還是放棄了這個天大的誘惑。一來,楊氏守護的圣鑰已經(jīng)失落了半個世紀,楊氏傾全族之力,都未能尋得。楊璇父女將其找到的可能性,實在太低了。二來,姜澤自學醫(yī)之日起,便立下了誓言。
“我的手,是用來救人的,不是用來殺人的?!苯獫蓳u了搖頭,憂傷的說道:“你要好好活著,畢竟我那么費心費力的把你救出來。許盈盈、張悅,她們都還擔心著你的安危。”
“可是——”
“你聽我說完——”姜澤不讓楊璇說話,他說道:“我們活著的意義,不應(yīng)該是為了獲得別人的認可,而是要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尋找自身的價值。你連你和你父親一生的執(zhí)念都可以放下,那還有什么不能放下的?”
“可我是個廢人了?!?p> “你不是廢人,我可以把你治好。”
“您真的能治好我?”
“前提是你自己要有信心,不能放棄。不然的話,就算是神農(nóng)老祖再世,都救不了你。”姜澤沉聲說道,他其實并沒有治好楊璇的把握,但這個時候也只能這么說了。
楊璇沉默以對,眼淚止不住的流,過了許久,她長出了一口氣,似乎是放下了千斤重的擔子。
“你不要,我偏要給你——”楊璇看著姜澤,倔強的說道:“你把我手抬起來,在我的腋窩皮下,藏著有一個芯片。你取出來,去找張悅,她會幫你打開的。所有的信息都在上面,有的我看不懂,但你應(yīng)該能看得明白——”
姜澤由衷的感嘆,這些女人實在是太會藏東西了。
“如果真的找到了圣鑰,我向你保證,你的命運,將會發(fā)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到時候,你根本不必認祖歸宗,那些瞧不起你的楊氏的人,將會像狗一樣跪在你面前,搖尾乞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