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安逸順著陸秋禾留下來的痕跡,一直向前找去。可這雨實在是太大了,不僅混淆了人的視線,而且直接把陸秋禾留下的痕跡給沖散了。幸好秦安逸有深厚的內(nèi)功底子,雖然找起來十分困難,但只要有心還是能夠順著蛛絲馬跡,發(fā)現(xiàn)常人難以發(fā)現(xiàn)的地方,找下去的。
但即使是這樣,秦安逸也找了一夜,仍然毫無收獲。
其實秦安逸的武功并不弱,只是他老爹把他保護的很好,讓他缺乏實戰(zhàn)經(jīng)驗,缺乏鍛煉,空有一身武功,卻從很少有機會使出來。所以遇到大事的時候才稍顯遜色。
“哥哥,哥哥你在哪呀?安逸把你弄丟了怎么辦?小巫婆,你在哪里呀?安逸找不到你們了…”秦安逸一路小心翼翼的尋找著藥粉的特殊氣味兒,又十分懼怕天上的電閃雷鳴。
秦安逸一直找到隅中時分,但是由于徹夜的大雨,整個天空都陰沉沉的。大雨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趨勢,秦安逸渾身都淋透了。偶爾一腳踩在地上還能陷到泥里去,秦安逸就哭著把腳拔出來,可鞋子卻落在了土里,找不到了。秦安逸此時就像是一個找不到大人的小孩子,還迷了路。
事實上,以秦安逸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就是一個丟了大人的小孩子啊。他一直很聽陸秋禾的話,在他的心中,陸秋禾就是如同他老爹一樣的存在,卻比老爹更多了另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安逸,你要記住,如果你找不到我們了,千萬不要著急。你就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閉上眼睛,休息一炷香的時間,什么都不要想。然后再去找我,這樣你就很容易找到我們了。”這是陸秋禾的原話,秦安逸一直記得。他胡亂在臉上抹一把,四下張望,并沒有發(fā)現(xiàn)能躲雨的地方。向前走了幾步,發(fā)現(xiàn)有幾塊大石頭擺在路邊。秦安逸選了一塊較大的石頭,盤腿坐了上去,老爹說,打坐最能靜心。
此時的桃源
“葉兒他爹啊,這都過去一天了,陸公子他們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事吧?”
張強站在門口,眸光深沉,注視著遠(yuǎn)方,他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
“哎呀,不行,我得進去上柱香,求求菩薩保佑陸公子他們?!睆埵峡觳阶呋匚堇铩L以吹娜硕急容^迷信,幾乎家家都供奉了這么一尊菩薩。張氏從箱子里拿出最大的一炷香,點著之后插入香爐中,直直跪在堂前,嘴中念叨著“菩薩保佑”,許下最真誠的愿望。
“大哥您好,小弟姓顧,一路游玩到此處,恰逢大雨。想借貴寶地休整一日,不知能否開門,行個方便。”籬笆門外,有人說話,雨勢太大,聽不真切。張強以為是陸秋禾他們回來了,雨傘也顧不得帶上,連忙過去開門??勺呓蟛虐l(fā)現(xiàn)叫門的是一個陌生的男子。
此男子雖然一直在雨中淋著,渾身濕透,但絲毫不見狼狽,看著倒也面善。張強警惕的詢問男子一些情況,男子雖仍在雨中淋著,但仍然不緊不慢地回答了張強的問題。張強見男子也不像惡人,加之村里人多樸實性情,張強就讓男子進來了。
“小弟姓顧,名相安,多謝大哥能讓相安進來躲雨。”顧相安這是要去南方的最后一個鎮(zhèn)子。雖然此處較為偏僻,但顧家的七大產(chǎn)業(yè)在這個鎮(zhèn)子卻是一樣未少。由于固原鎮(zhèn)特殊的地理位置,可以說,在整個固原鎮(zhèn),就是顧家的天下。
顧相安本想到過這固原鎮(zhèn)巡過顧家商鋪后,就回帝都的,卻沒想到,天有大雨,耽誤了行程。
顧相安站在屋檐下,在衣服上擰了幾把,那水就嘩啦啦地向下落。張強進屋給顧相安拿了一塊棉布,讓他先擦擦身上的雨水,自己又在屋里停了片刻,顧相安聽著,像是在與另一個人說話,好像是在征求那人的同意。
片刻之后,張強出來,把顧相安迎進了屋里。張氏從從簾子后出來,給顧相安遞過一身干衣服,那是張強以前過年時穿過的,也只有在每年那兩天舍得穿過。
張強給二人介紹,張氏與顧相安相互點點頭。張強說讓張氏去煮碗姜湯給顧相安去去寒氣,緊接著自己也出了屋子,二人一起去了廚房。
顧相安知道張強的用意,心生感激,忙把衣服換上。衣服的肥瘦正合適,只是有些短了。顧相安向下拽拽褲腿,又拽拽衣袖,可衣服太短,顧相安是忙的顧頭不顧尾,嘆了一口氣,只好作罷。
顧相安打開房門,張強夫婦已經(jīng)站在門外了。張強看著顧相安的打扮,這明明是他的衣服,穿在顧相安身上,憑添了幾分貴氣。
怪不得這衣服相公不舍得多穿這件衣服!張氏如是想著。
顧相安喝著姜湯,與張強閑聊著。顧相安來過固原鎮(zhèn)幾次,自然也路過桃源,所以對這個村子多少也知道一些,只是從沒有停留過罷了,桃源見過他的人也并不多。
“我剛剛看張大哥好像再等什么人,這么大的雨,不知是什么人竟還外出,沒有回來?”
張強聞言,嘆了一口氣,心里擔(dān)憂不減半分,正愁無法排遣,見顧相安問了,就也沒瞞著,直接把事情從頭到尾給顧相安講了出來。
“村中竟丟失了這么多未婚女子嗎?如此嚴(yán)重,你們難道沒有想辦法解決嗎?”顧相安收斂神色,放下手中的熱碗,這么嚴(yán)重的少女丟失案件,賊人未免太猖狂了些,那縣太爺是干什么吃的!
“我們哪能不想辦法?可官也求了,里正也讓人來巡視保護了。可那賊人實在厲害,我們真的是沒辦法了。陸兄弟走之前說三天沒有回來,就讓我們帶上幾條大狗去尋他??晌疫@心里,總有些不安。”
顧相安低頭不語,沉思片刻,才緩緩開口。“張大哥,我這有種特殊的顏料,夜晚會發(fā)出微弱的藍(lán)光,我會沿途在樹或石頭上留下印記,還是那個時間,若沒有人回來,你們再帶著狗去沿途找我們。”顧相安想到了陸秋禾的方法,不過現(xiàn)在下了那么久的大雨,再淋上三天,估計是什么找不到了。所以必須盡快去尋。不過此時顧相安還不知道張強口中的陸兄弟就是他的陸小弟陸秋禾。
顧相安從腰間掏出一個荷包,里面正是一種藍(lán)色的礦石顏料。雖然荷包已經(jīng)濕透了,但里面的顏料防水性能很好,這也是顧相安帶著它做記號的原因。
張強聽顧相安如此說,連忙阻攔。這太過危險,而且下著這么大的雨,讓他一個人出去,更不放心了。
可張強只勸了兩句,就被顧相安打斷了,張強看著顧相安神色堅定,不容置疑,也不好再說什么。
顧相安出門時,張強還說要與顧相安一起去,可這話剛出口,他自己都沒底氣。他只是一個莊稼漢,沒什么武功,出去估計只會添亂,可不去,他又很不放心。
顧相安看著張強,給他一個放心的眼神。張強也沒辦法,從墻上拿下蓑衣遞給顧相安。顧相安接下系在身上,就出門去了。
大雨打濕靴子,顧相安并未在意,一路小跑,來到張強口中的固原河。
由于連續(xù)的大雨,地上已經(jīng)沒有任何打斗的痕跡了。顧相安找了許久,卻什么也沒能發(fā)現(xiàn)。
顧相安站在河邊,向四周看去,東北邊,是他來的方向,那里是桃源,再向前,他經(jīng)過那里,一路走的也不急,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轉(zhuǎn)向另一面,固原河直接把桃源與整個固原鎮(zhèn)隔開了,向西南走,愈來愈靠近固原鎮(zhèn)中心繁華區(qū)。那里人多口雜,賊人不會直接把人帶到那里,但有可能把人給賣到那里。會擄走自己留著嗎?應(yīng)該不會。顧相安回憶著張強的話,生怕漏掉哪一句。
顧相安施展輕功,腳尖踩著河面幾個呼吸間就來到了河對岸。他順著河走,看到前面的木橋時,心里罵了自己一句,然后又若無其事的向前走。
顧相安來到河口處,聞到一股特殊的香味。有些熟悉,卻一時想不起來在哪處聞過。不過不必定不會是在桃源,那種味道很有可能,就是那位陸兄弟留下的。顧相安順著這微弱的香味向前尋去。
即使顧相安能聞到別人很難發(fā)現(xiàn)的香味,但也是尋找了許久才,找到一處破廟。
顧相安走進廟門,發(fā)現(xiàn)一側(cè)布滿蜘蛛網(wǎng),但另一側(cè)卻什么也沒有。向地上看去,發(fā)現(xiàn)落滿灰塵的地上,有些凌亂有些凌亂的泥腳印,很明顯是被人刻意抹過了。顧相安順著腳印的方向向前走,發(fā)現(xiàn)一直延伸到中間的佛像前。
顧相安四處找了找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沒有腳印了,很明顯那人是在這里停下了??蛇@里,哪里能藏人呢?伸手在四處墻壁上敲了敲發(fā)現(xiàn),聲音很脆,不像是空心的??赡悄_印說明就是在這里。
顧相安抬頭向上,發(fā)現(xiàn)佛像的眼睛處有些怪異,看了一會才發(fā)現(xiàn),那只眼睛沒有一點灰塵。顧相安伸手去擰,可那眼睛紋絲不動,顧相安加重手里的力氣,但仍然沒擰動的眼睛。顧相安又轉(zhuǎn)而按了下去,只聽咔嚓一聲。佛像移向一,后面的通道便露了出來。顧相安面上一喜,然后就彎腰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