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現(xiàn)在的他，符合你心里的預(yù)期嗎，梅耶利？”
身材消瘦的老板換好店牌，坐回柜臺仰望著天花板問道，鼻梁上的眼鏡宛如發(fā)光，令人看不清神采。
“假如忘記過去他長得跟巴拉納一樣，我認(rèn)為這就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
仿佛電影里的女鬼，梅耶利推開天花板的活動板，從上面慢慢溜下來。
整個人像面條倒掛在板上，綿軟如蛇。
“是巴拉納的話，根本不會接那種委托，也不會面對馬丁你的挑釁，如此忍氣吞聲。”
像是回憶，又像在給馬丁解釋，梅耶利說道：
“巴拉納·喬森諾是一位紳士，在剛才你敲詐勒索的情況下，即使明知不是對手，也會做出應(yīng)有的反抗?！?p> “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
確定后，梅耶利不想陪馬丁學(xué)者，浪費時間的觀察下去，啪嗒一聲穩(wěn)穩(wěn)落地說道：
“感謝你這段時間的照顧馬丁，我還有事先走了。”
“行，注意安全，對了……”
他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喊住梅耶利提醒道：
“我的能力最多持續(xù)一個月，如果你想保持面容改變的狀態(tài)，記得下個月來老地方找我，我的朋友梅耶利。”
“嗯。”
視線從老友離開的背影移開，馬丁·米契爾神情一動，鏡片泛起一道亮光。
饒有趣味的，看向店外對面的街道，眼神沒有焦距仿佛跨越重重阻礙。
……
街對面的一間小酒館中，
影侍老樣子和酒，做著單方面的斗爭，一杯杯的優(yōu)雅小酌。
身邊，白手套罕有的到齊，抽出鞘中的長刀，拿特殊的布一遍遍擦拭，像是對待自己的情人一樣。
他們對面的位置，睜著有點恐怖的蒼目，夜鶯提筆在一份名單的一個名字上，劃上一條斜杠。
薩瓦拉·維奇（斜杠）
眼睛沒有焦距，正通過能力視界觀察街道上，嬴野的一舉一動。
留意到她做記號的動作，影侍看著那份記錄尼斯城兩周內(nèi)，外來人口的名字清單上，密密麻麻的斜杠。
無聊道：“又不是？”
“嗯，41號目標(biāo)一周多的行為舉止，和巴拉納完全對不上?！?p> “那我們繼續(xù)找那個女人好不好？”
女人指的是梅耶利，比起找一個比自己帥的男的，影侍更期待俘獲美女的成就感。
天知道一雙蒼白的眼睛，是怎么表達(dá)出‘看傻瓜’的意思，夜鶯戲謔道：
“梅耶利的資歷比巴納拉老，性格比巴拉納復(fù)雜，其柔化的異種能力還特別擅長偽裝，我們放著明顯好找的巴拉納不找，朝一個難對付的刺頭下手？
哼，是你的腦子不好用，被酒精麻痹了么，影侍？”
“夜鶯說得有道理?！币慌缘陌资痔祝脵C補一刀。
影侍：“……”
。
。
。
被兩撥人當(dāng)小白鼠觀察的嬴野，一點都沒有被窺視的感覺。
順手干掉一波不長眼睛，專門在深夜對路人下手的混混后，穿著七成新的新上衣，數(shù)著熱乎的鈔票回到民居。
其實他很想開始著手，自己在異界的第一次異種組織鍛煉，
但一是今天經(jīng)歷的事情較多，狀態(tài)不好。
二是，現(xiàn)在的時間是深夜凌晨，還未脫離普通人的嬴野，穩(wěn)定后已困到眼睛都睜不開。
索性東西放好，衣服一脫躺床上，很快入睡。
一夜安眠。
第二天，探索新歷166年1月12號。
吃完早飯去前臺，把房間又續(xù)費一周。
回房坐在床上，嬴野舉起裝著純黑色液體——異種原液的小瓶，斟酌著小心往小拇指大小的瓶蓋里，倒出一瓶蓋的原液。
按小瓶的10毫升標(biāo)準(zhǔn)裝規(guī)格，一瓶蓋的原液大約剛好一毫升。
呲溜。
仰頭如吃藥吞下原液，還用舌頭剮舔瓶蓋一圈。
剛下咽，他便感受到有一條‘火線’，順著喉嚨直撲體內(nèi)的心臟一側(cè)，異種組織的所在。
緊接著猶如灌下純度酒精，胸腔里升起的火熱灼痛感，立即讓嬴野有種急欲宣泄的不適。
像辣到想喝水，尿急去廁所，
異種組織的潛力，被原液進一步激發(fā)刺激后，自然而然沸騰的異種能力，不受控制的使用出來。
猶如一層紫色液體膜，體內(nèi)的毒素滲出體表，把他連同口鼻完全包裹。
身下的床單被侵染腐蝕，嬴野處在一種奇妙的冥想狀態(tài)，腦子里什么都沒有，又什么都在想。
情緒很冷靜，思維很活躍，插電的計算機似的，想什么都特別靈光。
知曉自己應(yīng)該是進入，第一次異種組織發(fā)育的特殊機遇。
他趕緊清空雜念，開始回想和涂毒異種能力，有關(guān)的種種念頭。
能力者在第一次刺激異種組織發(fā)育的時候，有大概率會進入當(dāng)下嬴野進入的冥想狀態(tài)。
根據(jù)積累和天賦，第一次‘冥想’結(jié)束，有很大可能誕生‘技能’。
也就是基于自己異種能力的進一步掌握，自然而然總結(jié)誕生的能力使用技巧。
之后會隨著刺激次數(shù)的增加，這種概率將逐漸減小。
直到異種組織進一步成長到下一階段，才會重新提高進入冥想狀態(tài)的概率。
而他俯身的角色巴拉納·喬諾森，雖然不是第一次刺激異種組織發(fā)育，
但對嬴野而言，這還真是‘第一次’。
所以進入冥想，并不稀奇。
仿佛又回到了在棚屋，和縱火者·格雷拓戰(zhàn)斗的時候。
兩人交手的畫面如電影，在腦海里不?；胤拧?p> 令嬴野影像最深的，是格雷拓用打火石，引燃吐出脂肪（油脂）的操作。
他沒想到異能配合道具，竟會產(chǎn)生1+1＞2的效果。
衍變的火蛇，逼得他毫無辦法只能躲閃。
過程中嬴野察覺到一道靈光，畫面不斷慢放定格在他釋放的毒液，被高溫蒸發(fā)成霧氣的一幕。
毒液化氣，雖然直接的侵蝕能力降低，但更加隱蔽也不影響毒性。
現(xiàn)在唯一的問題，是如何釋放出氣霧狀的毒液，并控制它……
心有所感，被毒液包裹的嬴野睜開眼睛，看向自己抬起的手掌。
和平時釋放液體的涂毒不同，這一次他主要釋放的區(qū)域集中在，指尖的一小塊皮膚。
但這樣還不夠，釋放的依舊是液滴，達(dá)不到噴霧的效果。
于是嬴野再縮小，縮小到自己能控制的極限，讓毒液匯聚在約一平方厘米的皮膚區(qū)域之下。
不斷聚集，直到……撐破毛孔，在壓力的作用下噴射出來。
嘶嘶……
因毛孔的限制，底下的毒液化作微不可查的氣霧被釋放，但毒液離體不受控制的特性，完全沒變。
而且讓毒液化氣釋放，像走鋼絲極為考驗精確的控制能力，多次試驗后他也只找到一點點感覺。
十次釋放只能成功一次，稍不注意就會由氣化作液滴。
關(guān)鍵因為空氣的流動，如果想通過毒氣讓能力者中毒，可能還需要特殊的相對狹隘的密閉環(huán)境才行。
就算環(huán)境到位，他也必須持續(xù)穩(wěn)定的釋放很久，目標(biāo)傻乎乎配合的原地不動，才能達(dá)到目的。
這么看來，似乎……雞肋？
果斷放棄。
抓著冥想狀態(tài)的最后一點尾巴，嬴野索性開始結(jié)合自己的能力，重新開發(fā)新的技能。
而這一次，因為一個被遺忘多章的技能，他居然在冥想結(jié)束之前擬定大概的雛形。
“沒想到，原來會這么簡單！”
異種組織的第一輪刺激結(jié)束，從床上下來沖泡身體補劑。
他一邊騰出一只手，迫不及待摸起匕首，想試驗自己的新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