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顧安勛似乎還發(fā)著低熱,王長安就著用石頭拍碎的退熱草藥用力捏出汁液喂食顧安勛。
王長安眼前一陣發(fā)黑,強撐著敷好藥準備替顧安勛穿好衣物,寒冷的冬日,外面下著雨,王長安只覺得自己似在冰窖,隨后眼前又是一片黑暗……
顧安勛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在一處洞穴內(nèi),嘴里甚是苦澀,后背涼涼的,并沒那么痛了,頭還有些暈但行動并無大礙了。
自己身上一片冰涼,似乎還壓著什么,顧安勛慢慢爬起來,一看、自己身上壓著的竟然是長安,顧安勛嘴角微揚,摸了摸他的頭發(fā)。
顧安勛觸及他的頭發(fā)時略過額頭,頭上卻滾燙的嚇人,顧安勛快速抱起王長安,身上衣物袖子及多處硬邦邦似乎結(jié)冰了,王長安臉上有著不正常的紅暈。
顧安勛褪去了王長安的盔甲衣袍,就最里面的里衣已被體溫烘的半干,顧安勛朝洞口望去,外面橙黃的太陽似是要下山了。
萬年青的葉子閃著晶瑩,枝丫潮濕,有的甚至還在滴著水珠。
顧安勛退了自己兩件外袍套在王長安身上,走出洞口觀察情況,一出洞口入眼的便是眾多盛著雨水的樹葉,泥土交雜,崖邊處還有一條碗口粗的三角鐵頭大蟒,蛇頭稀爛。
“……”下手夠狠的,整個蛇頭都沒了。
崖下幾丈處便是一條寬闊的大河,約摸有齊腰深淺,一眼見底,十分清澈。
顧安勛再次返回洞內(nèi),王長安的右腿似乎斷了,呈扭曲的形狀。
顧安勛快速挽起他的褲腳,還好發(fā)現(xiàn)及時,白皙小腿肚青紫腫脹,膝蓋上更是一片血肉模糊,關節(jié)處凸出,看情況似乎是摔傷,本就肌膚白皙,一對比更是慘不忍賭。
若拖太久不重新接上,此生非是瘸子不可!
顧安勛放平王長安,抓緊其斷腿,用力一拉,一手護住受傷的膝蓋,一手抓著腳脖子,用力往前一推只聽見“啪、嗒”一聲便接上了,王長安昏迷中凄慘發(fā)出“??!”聲。
顧安勛記得王長安落于馬蹄,自己從馬蹄下救起他時身上只有輕傷并無此時的重傷,自己只記得共乘‘墨池’入了四通市的山林,大梁二皇子身后追趕,之后便無印象。
見王長安臉上滿頰交錯的劃痕自己身上的傷,而自己除了救他時所傷,并無其他傷痕,莫不是摔下懸崖為護自己而傷?
真是個傻丫頭,顧安勛緊了緊抱在懷里的王長安,似甜蜜又似難過。
顧安勛仔細檢查王長安身上的傷,手臂及其他幾處都有不同程度的傷痕,自己拿出藥粉處理。
王長安還發(fā)著熱,顧安勛從王長安懷里摸出的匕首去死蛇處,刨了蛇膽,捏著王長安的嘴強行灌下去。
蛇膽有清熱解毒、明目的功效,看那蛇身上花紋是三角鐵頭大蟒沒錯了,如此劇毒之蛇,蛇膽往往更是上品。
顧安勛抱著王長安,仔細看著她,突然發(fā)現(xiàn)其耳朵出有條不明顯的痕跡,顧安勛輕輕用指甲刮動著,隨著刮動本是一條不明顯的線逐漸擴大,一會下來直接揭了面。
原來臉上的是覆蓋的一層薄如蟬翼的面具,瞬間王長安漏出了本來的面容。
因長年帶面具的原因,肌膚白而幼滑,猶如褪了殼的雞蛋,面似芙蓉,眉如劍,桃花眼,秀美中透著一股英氣,光采照人。
當真是麗若春梅綻雪,神如秋蕙披霜,兩頰因發(fā)熱粉粉融融,霞映澄塘。
燕趙多佳人,美者顏如玉,美人一何麗,顏若芙蓉花,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此句形容面具下的她絲毫不為過。
眉眼隱約還有幼時的身影,自己曾經(jīng)以為此王長安是“那人”的貼身丫鬟約摸叫什么長鳶的,當自己細查后懷疑王長安極有可能就是許長安。
那個救了年幼的自己,自己卻背棄她,任由她被帶走,直至消失的那個人。
顧安勛抱著懷里的王長安,似哭、似笑。
他的阿瑛回來了,當初自己拿她的如斯佩和珠花試探時,王長安雖說不認識,但自己自覺他似乎認識的,那時一直以為她是伯安侯府的舊人,故而多了一份照顧。
直至此次登州之行,初至登州,自己聽到了王長安的那些經(jīng)歷,不由得再次懷疑王長安的真實身份。
記得那日,自己囑咐徐靜看顧好王長安,自己連夜趕往平州查探,雖埋的深,自己好歹都查出來了,王長安所說之事皆有發(fā)生。
此次歸至登州本想再次向王長安當面對峙一回,那知自己歸至登州王長安卻大膽的跑到了大梁二皇子梁雅昶身邊臥底細作,如此不要命的他竟然還完成了任務,回來時一身傷便放棄了對峙。
反正時間還長,本想等此次登州之役結(jié)束后再詢問,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