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艷陽高掛,夜銘皺著眉,看著床上那位高貴的公主,此刻正四肢大開,衣衫不整的睡覺,還打著輕鼾。
夜銘忍著拔劍砍死她的沖動,輕聲道:“長公主,已過晌午,我們要抓緊時間趕路?!?p> 可是劉湘卻翻了個身,嘴里嘟囔著:“傻逼老板……拖欠我工資,把你電腦砸了,哈哈哈……”
“……”
夜銘面不改色的抽出佩劍,身邊的黑衣少年立刻制止道:“大人不要沖動,畢竟是幽界的人……”
然而為時已晚,正在熟睡的劉湘感覺到一陣涼風襲來,頓時驚醒,起身躲開了這一劍,然而床已經被劈成了兩半。
劉湘不說話,只是看著夜銘嚎啕大哭。
夜銘冷道:“替公主收拾東西?!彪S后便走出了房間。
屋內的黑衣少年看著床上哭的像個孩子一樣的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這個公主在遇刺之后,竟變得這么可愛了,難以想象她就是傳聞中嗜血如命的幽界長公主。
帶整理好行囊后,劉湘隨著黑衣少年走出客棧,可眼前的一幕,差點嚇暈了劉湘。
“這個是……”
只見一只形似馬匹卻長有獠牙,眼神兇狠的野獸出現在她的面前。
黑衣少年解釋道:“公主,這是踏云獸,你之前見過的……”
“哦……本公主想起來了?!?p> 昨晚的情景歷歷在目,劉湘生怕一個不小心,被那個夜銘一劍賜死,故作冷靜道:“抓緊趕路吧。”
正當劉湘抬腳想要上車時,黑衣少年立刻趴在了她的面前,
劉湘問:“你這是干嘛?”
黑衣少年見狀,疑惑的看了看夜銘,見夜銘點頭,便起身讓路。
劉湘沒多想,抬腳就進了車轎,終于能輕松一下,便翹起了二郎腿。
隨著踏云獸趕了一會兒路,劉湘聽見車外的噪雜聲,心生好奇掀開車簾看了看。
只見街上的人各個衣衫襤褸,情景如同古時沒有吃穿的災民。
“夜銘……”
劉湘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竟然開口喊出了昨夜差點娶她性命的男子。
夜銘轉頭看向她,只見劉湘吞吞吐吐的樣子,頓時有些不耐煩。
劉湘似乎是看出了夜銘的想法,隨后大聲而又連貫的說道:“他們太可憐了我們要不要幫一幫這些災民!!”
踏云獸叫了一聲,那個聲音和現代普通的馬匹一模一樣。
“這些人類軟弱又無能,況且這是人界帝王應該管的,實在沒有必要通過公主的手去幫他們?!?p> 劉湘正想反駁,正巧看到不遠處幾個壯漢正在踢打一位老婦。
劉湘頓時怒火沖天,掀開車簾直接跳下了車。
“你們給我住手!”
劉湘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又是推又是踢,硬生生把幾個壯漢推開了,隨后俯身去扶躺在地上的老婦。
壯漢見到阻攔之人是一弱女子,便沒有把她放在眼里,怒道:“給我一塊打!”
身邊的幾個兄弟剛要動手時,卻被一股力量彈了回來。
原來是黑衣少年阻止了這些人,只聽他道:“你們可知這名女子是誰?幽界長公主!你們得罪的起嗎?”
壯漢們果然秒慫紛紛跪地求饒。
劉湘又搬出了公主的架子,擺了擺手:“下次再敢作惡多端,直接處死!散了吧散了吧?!?p> 劉湘安慰了老婦,想到她這么窮應該是沒什么住的地方。她看了看夜銘,此刻她是公主,不應該怕他,于是她清了清嗓子:“咳咳……本公主可憐這名老婦,想給她點盤纏,還不快快照做!”
夜銘盯著劉湘看了一會,便轉身吩咐黑衣少年去處理這件事。
待安頓好老婦后,終于可以繼續(xù)趕路了。
劉湘再次上了車,本想翹起她的二郎腿好好放松,可下一秒,就看到了那個可怕男人的臉。
她立刻正襟危坐,車內的氣氛驟時冷了下來。
劉湘有些忐忑,心想夜銘怎么也跟著上來了,剛剛用那種態(tài)度對待他,自己會不會被趁機報復。
二人許久不說話,劉湘憋的難受,總是用余光去觀察夜銘。
棱角分明的俊臉,高挺的鼻梁……
“你昨夜說你不是這個世界的人?”
男人突然說話了,劉湘立刻錯開了目光不去看他。
“是啊……我想我可能是占用了你們公主的身體?!?p> 她不想撒謊,總覺得這種事情應該馬上說出來,而且面對夜銘,她總覺得說出實情是好事。
“你的身體既然是公主的,就老老實實去和親吧,不要想別的……”許久,他又道:“此事萬不可讓其他人知道,否則,你必死無疑?!?p> 這話聽著像是在關心自己,可夜銘應該不會,還是不要多想了。
接下來,車內又是一片寂靜。
直到傍晚,他們在另一家客棧歇息時,待夜銘下了車,劉湘才松了口氣。
這個人真是太悶了,還那么冷淡!
正要洗睡時,劉湘見黑衣少年一直都那么聽話,一點怨言都沒有,好奇問道:“喂,你叫什么名字???”
黑衣少年畢恭畢敬答道:“回公主,屬下名喚若隱。”
劉湘想了想,這個人一直跟著夜銘,應該能知道夜銘平時的蹤跡吧。
“若隱,你家大人平時有去過……另一個世界嗎?”
若隱有些不明白劉湘的話,搖了搖頭:“大人一直都在護送公主和親,并沒有去過其他地方?!?p> 劉湘本想說在現代有個男子和夜銘長相相同,但是想到夜銘今日在車內的話,還是閉上了嘴。
“若隱啊……那個踏云獸,要怎樣才能讓它聽話啊?我的腦子有點不太好使了……”
若隱見狀,笑道:“想要降服踏云獸,需要佩戴一枚‘辰?!驗樘ぴ偏F原本就是上古時代的神獸,原來的主人已經化作塵埃了,辰粒是原主人身體的碎片,佩戴上它就會被踏云獸當成主人?!?p> 劉湘若有所思的“哦”了一聲,隨后拉扯著若隱的衣服,笑道:“若隱……我一個人待著無聊,你帶我出去轉轉吧……”
若隱立刻和她拉開了一米遠的距離,擺手拒絕道:“別開玩笑了公主,您身份尊貴,而且受過傷神志不清,萬一出了點差錯,小的可擔待不起……而且辰粒這么貴重的東西,我怎么會有,都在大人的身上呢……時候不早了,公主好生歇息,小的先告退了?!?p> 待若隱離開后,劉湘實在是忍不住了,這樣下去,她和那個素未謀面的魔界太子早晚會成親的!
況且夜銘看樣子并不知道現代的事情。
那他們長相相似要怎么解釋呢?平行世界?
她搖了搖頭,把一切問題都拋之腦后。
問題要從源頭解決,既然她是從墳墓里過來的,說不定在那里就有通往回去的路呢?
最終下定決心——她要逃婚,拿到辰粒,回到墳堆里!
明日就是月圓之夜了,夜銘躺在床上,眉頭微皺。
“大人,您睡了嗎?”
聽聲音是若隱,夜銘揮手打開了門。
“直接進來就好,說了多少遍不用敲門?!?p> 隨后問道:“有事嗎?”
若隱擔憂的看著夜銘,緩緩道:“明日月圓之夜……大人會暫時失去魔力,還是不要啟程了。”
夜銘沉默了許久,點了點頭。
“屬下告退?!?p> 聽到房門被關上的聲音后,夜銘仰躺在床上,閉上眼,抬手蓋住額頭,似乎很是疲倦,再加上月圓之夜即將到來,他也放松了警惕,意識逐漸朦朧。
他回憶著今天幽湘雪的所作所為,不管公主體內的人是誰,本性是善便好,不過這似乎讓他想起了一段往事。
那個時候,他還是個孩子什么都不懂,在人類的冷眼以及魔界的歧視中長大。
黑暗中,他仿佛看見一位美麗的女人渾身是血,眼含著淚。
“銘兒,娘是愛你的,娘希望給你一個幸福的家……對不起,以后你只能一個人背負這一切了……”
任憑他怎么哭喊,都沒法抓住逝去之人的生命。
而此刻,房門悄悄打開了。
劉湘幾乎是爬進房間的,只是她沒想到,這個夜銘平時看起來很嚴謹,竟能這么快就熟睡了。
她躡手躡腳的走到夜銘床前,見他性感的嘴唇微張,胸前的肌肉袒露出來,頓時心跳加速。
劉湘努力控制住自己的體溫,暗道:忍?。‖F在不是犯花癡的時候!
于是她絲毫沒有在意自己加快兩個節(jié)拍的心跳聲,反而用掌心去摸夜銘的腰身兩側。
本想著尋找若隱所說的辰粒,可是手卻不小心碰到了腰側緊實的肌肉……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可是摸變了上半身,什么都沒有找到。
難不成在下面?
劉湘鼓足了勇氣,心想為了回家,豁出去了,剛想動手,手腕卻被男人抓住,只感覺身體突然失重,倒在了夜銘的懷里。
劉湘抬眼剛好看到夜銘微怒的俊容,尷尬笑道:“夜大人……果真好顏色,本公主只是想提前練習一下,畢竟快成親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劉湘都佩服自己的定力,居然沒臉紅?
夜銘聽后,原本不茍言笑的面容再也藏不住怒氣。
他松開手,起身冷道:“公主這般寂寞,就不怕我魔界太子降罪?”
劉湘一聽,心想如果把夜銘惹怒了,魔界或許真的會因此把她殺了,這樣豈不是連家都回不了?
劉湘立刻伸手幫夜銘整理衣襟,陪笑道:“其實……我剛剛是夢游了,夢里和魔界太子正……火熱著呢,一睜眼居然在大人的房內……”隨后打了個哈欠:“又有些困了……哎呀,我的腿腳不聽使喚了!”
夜銘見劉湘一邊說胡話一邊閉眼摸索著身前的路,只覺得很滑稽,故意使帥絆了一下她的腳,只聽“撲通”一聲,眼前這位正在“夢游”的公主摔了個狗吃屎。
劉湘忍住疼痛,轉頭看向夜銘,那個一向嚴肅的夜銘竟然在笑。
“怎么,公主夢醒了?夜深了,還是速速回房吧,免得著涼,屬下身體有些不適,就先不送了?!?p> 劉湘握緊拳頭,暗自道:你別得意!
心中幻想著自己已經把夜銘劈頭蓋臉的胖揍了一頓,隨后瞇眼笑道:“大人好生歇息?!?p> 回房后,劉湘氣的在屋子里來回轉。
“這個夜銘,居然使壞絆我!”
她來到窗前打開了窗戶,對著窗外的月亮大喊道:“你這個王八蛋??!”
嗓音洪亮,直沖云霄。
房內的夜銘聽后,嘴角微微上揚,俊俏的面容恰似朝陽一般溫暖。
“想不到夜大人笑起來竟這般好看……”
一名女子溫柔似水的聲音從窗外傳來。
這個客棧目前已經設立的魔障,周圍的妖物都無法接近。
夜銘意識到窗外正試圖爬進來的紅色玫瑰花,枝葉剛剛探入窗內,便立刻灰飛煙滅了。
女子又道:“魔障?哈哈哈,既然我進不去,把你們引出來總可以吧。”
驟時,四周飄來一陣花香,夜銘察覺后,立刻沖出房門來到劉湘門外。
“公主?”
見屋內沒有回應,夜銘直接打開了房門,只見劉湘此刻站在窗臺旁,眼神空洞。
外面的女子笑道:“這是我專門為幽界的人準備的迷香,就算她是幽界長公主,也一樣會受我所掌控!”
隨后,只見劉湘砸碎了一個茶杯,拿起瓷器碎片,眨眼間,鮮血順著夜銘的胸膛流淌下來。
幽界的人有一個不可小覷的技能——鬼影。
走路的時候,如同鬼魅一般飄忽不定,所以出手極快,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夜銘握住劉湘的手腕試圖制止,卻聽眼前的幽界公主緩緩道:“我要吃……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