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槿看到楚漓緩緩地起身朝著乾安殿的內(nèi)殿走去,透過帷帳,她仿佛看到了楚漓的的背影有種說不出的沉重而落寞,他的身形在幽暗的燭火的襯映下孤獨(dú)得讓人有些心疼,現(xiàn)在時朝堂的劍拔弩張,讓他每走一步都覺得步履維艱。如今皇上竟然冒著激怒陳家的后果也要將太后和珍妃送出宮去,可見是下了一定的決心的。太皇太皇曾說過,先帝表面上溫厚和善,但骨子卻最是薄涼,為了達(dá)到自己的目的將深愛他的女人當(dāng)成棋子,而今上外表雖然冷心薄情,但骨子卻最為的深情專一,一旦付出了真心就不會輕易地收回,如今見皇帝如此費(fèi)心的保護(hù)皇后,可見是對皇后用了真心,可他似乎自己還不清楚,他對皇后早已在不知不覺間動了真情。
“皇上,皇后娘娘若是知道皇上為了保護(hù)她花費(fèi)的心思,一定會理解您的良苦用心的,不若讓奴婢將告訴皇后娘娘,是您在背后提點(diǎn)她。”木槿道。
“不必了。若她知道是朕讓你說的那一番話,她必定是不肯聽的。你退下吧,好好看顧著皇后,朕不希望夏至宴那那種險情再次發(fā)生?!背斐谅晫δ鹃确愿赖馈?p> 自太后和珍妃被逐出宮,宮內(nèi)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一些也曾對凌雪瑤心懷嫉妒的嬪妃見楚漓對太后和珍妃的處置,也都心有余悸,,故而在宮中都夾著尾巴做人,生怕一個不小心沖撞這位皇后娘娘,最后落得容庶人那般的下場。
雖然后宮風(fēng)平浪靜,可前朝的風(fēng)浪也一刻也沒有停止。陳懷安和陳顯文不斷向楚漓施壓,要楚漓盡快封王惟德為工部尚書,正當(dāng)楚漓不勝其煩準(zhǔn)備彈壓陳氏父子的囂張氣焰時,東邊只怕三軍不能新婦又傳來了鮮琉王朝復(fù)叛,已經(jīng)接連攻陷楚國三座城池的消息。楚漓雖然有心扶持赤炎,可赤炎在軍中沒有任何資歷,又沒有領(lǐng)兵出征的經(jīng)驗(yàn),貿(mào)然提拔只怕三軍不能心服。
再三的權(quán)衡利弊,楚漓終于在今日的早朝上,擢升王惟德為工部尚書,命陳顯文為主將,赤炎為副將一同征東。
楚玥在得知陳顯文即將掛帥都征的消息,竟然趁著楚漓不備從宮中偷跑出去溜進(jìn)了陳顯文征東的軍營中。待楚漓察覺的時候,楚玥已經(jīng)隨著大軍出發(fā),無楚漓無奈之下只得暗中囑托赤炎暗中照顧楚玥。
連日來的勞心勞神,讓楚漓的精神越發(fā)的不濟(jì),已致體內(nèi)寒疾在度發(fā)作輟朝多日。
乾安殿內(nèi),凌雪瑤憂心忡忡地看著楚漓,服侍著他喝藥,“皇上,臣妾已經(jīng)跟你說過,如果你在不知妥善的保養(yǎng)自己的身體,一旦毒入骨髓,便是神仙也沒有回天之術(shù)。”
楚漓臉色蒼白得幾乎沒有一絲血色,輕咳了幾聲,喘著粗氣說道,“我當(dāng)初既然奪了著天下,就必須盡到我的責(zé)任,我不能看著楚國的江山在朕的手里被斷送,朕只希望上天能憐惜朕,多給朕一點(diǎn)兒的時間,讓朕可以看著咱們的孩子長大,能繼承朕的江山,如此朕也就死而無憾了?!?p> 當(dāng)聽到楚漓說出自己死而無憾的時候,凌雪瑤的心不覺的抽痛了一下,那種錐心的疼痛讓她的意識逐漸有些模糊,她的腦中在此出現(xiàn)了那副場景,在繁茂的桃花樹下,一個女孩同一個眼睛蒙著紗布的男子共同許下“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的誓言。
今日,此刻,原本那模糊不清的兩副面孔竟然突然清晰起來,她終于看清那個舞劍的女孩是她自己小時候的樣子兒,而那蒙著眼睛的少年的面容竟然與楚漓的面容重合起來!然而只有一瞬,那少年的面龐又變得模糊不清起來。
凌雪瑤搖了搖昏沉的頭,看向眼前的楚漓,心不知怎樣心突然變得柔軟起來,“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p> 楚漓釋然一笑,“有皇后這句話,朕就算現(xiàn)在就死了也算值得了?!?p> 凌雪瑤白了一眼楚漓,將最后一口藥喂入楚漓口中,又用帕子將楚漓嘴角的藥汁小心地擦干凈,“師兄走之前,將逍遙山莊的血靈芝留給了我,據(jù)說此物可以解百毒,待研究明白,證實(shí)此物卻能解皇上體內(nèi)的寒毒后,再拿來給皇上服用?!?p> 楚漓原本灰暗的眼神瞬間劃過一道亮光,眼神突然間變得如星光般璀璨,“皇后說的是真的,朕身上的寒毒朕的能解?”這些年來,他飽受寒毒之苦,那種痛讓他幾乎痛不欲生,之前他從畏懼死亡,可在凌雪瑤懷了他的孩子之后,他開始希望自可以活得更久一些,他也向往著可以一家三口共享天倫之樂。
“當(dāng)然,皇上難道還不相信臣妾的醫(yī)術(shù),臣妾可是藥王的親傳弟子?!绷柩┈幥纹ひ恍Γ八曰噬细咨票V刈陨?。”
楚漓輕輕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思考了片刻,似下了極大的決心,指著書案上的那些奏折,“往后那些奏折,就有你替朕批吧?!?p> 凌雪瑤吃驚地看向楚漓,“楚王宮宮規(guī),后宮不得干政,皇上可選取些對皇上忠心的臣子替皇上去批閱。”
楚漓搖了搖頭,“不能讓朝臣知道朕身重劇毒,不能理政。否則他們就算為自身利益考量,也會選擇投向陳懷安,到時恐怕朕還沒有毒發(fā),就要被陳懷安給廢掉了,難道你沒有留意到,夏至宴上壽王已經(jīng)和陳家連盟了?”
凌雪瑤恍然,難怪楚漓如此的殫精竭慮的部署鏟除陳家,原來陳家已經(jīng)把利劍懸在了他的頭上,但一想到要替楚漓處理朝政,凌雪瑤還是覺得有些心虛,“臣妾自小浪跡江湖,對朝政一竅不通,恐怕不能勝任。”
“無妨,你替朕處理一些小事就好,復(fù)雜的事留給朕就好。”說著楚漓便命居安將書案上的折子拿給凌雪瑤,隨即也不能凌雪瑤說話自己便沉沉地睡去。
凌雪瑤隨手翻了幾個,面色越來越凝重,這些折子十份中有七分,都是言官彈劾楚漓專寵自己,不敬太后,要求楚漓立刻親自如別苑向太后請罪,并迎回太后。
原來,自己竟一直不知,楚漓為了保護(hù)她們母子一直承受著這樣大的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