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臨風(fēng)離開鳳儀殿后,在流云的引領(lǐng)下來到未央宮的小廚房為凌雪瑤煎藥,一邊煎藥腦中一邊思索著,這位皇帝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見過一般,但是他卻無論如何也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
葉臨風(fēng)小心地扇著蒲扇,微微瞇起雙眼,凌越公子,越兒,桃花樹。。。。。。
葉臨風(fēng)猛然睜開雙眼,腦中原本模糊的形象與楚漓的臉盤重合,原來那個多年前被越兒救下的白衣公子正是當(dāng)今的天子楚漓!當(dāng)年他親手配好的絕情丹喂瑤兒服下,就是為了絕了越兒和那男子的露水情緣,不曾想到百轉(zhuǎn)千回,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他們竟然又走到了一起。誰能想到越兒偶然間在山崖下救下的少年竟會在日后是九五之尊的帝王,許是他們二人真的有宿世的姻緣,怎樣都割舍不斷。。。。。。
楚漓正陪著凌雪瑤在未央宮用過午膳,居安慌慌張張地跑進鳳儀殿對楚漓打了個千,奏對道,“啟稟皇上、皇后娘娘,剛剛太廟那邊傳來消息,說是珍貴妃娘娘在太廟為皇后娘娘祈福時暈了過去,太后娘娘派春梅姑姑過來傳話,說是現(xiàn)在所有太醫(yī)的太醫(yī)都被皇上叫到了未央宮候著,請皇上隨便指個太醫(yī)去瞧瞧貴妃,別真出個好歹?!?p> 楚漓這才想起后宮的諸妃此刻都跪在太廟為中宮祈福,現(xiàn)下凌雪鴉已醒,雖然消息尚未在宮里傳來,不過太后的眼線定是早就將消息傳到了壽康宮,算算時辰,后宮那些嬌生慣養(yǎng)的后妃已經(jīng)滴水未進得足足跪了十二個時辰,再要跪下去恐怕真的會有人支撐不住,若真如此不但會為凌雪瑤招來六宮的怨懟,就連前朝的大臣和言官都會有微詞,凡事需得適可而止才好。
當(dāng)下楚漓對著居安吩咐道,“你去太廟傳旨,就說是皇后的恩典,給后宮諸妃沒人賜一碗姜湯暖身,然后讓他們各自回宮。”
居安應(yīng)了一聲,正準備退下,未及轉(zhuǎn)身又被楚漓叫了回來。
楚漓的臉上露出一絲詭秘的笑容,在凌雪瑤看起來,怎么看怎么像是一臉奸詐的狐貍在算計單純善良的小白兔主動送上們來。
果然不出凌雪瑤所料,楚漓對著居安低聲道,“記得一定要清清楚楚地讓諸妃知道,這姜湯是皇后娘娘的恩典,再讓御藥房把姜湯做得難聞些,越難聞越好,還有諸妃在喝姜湯的時候,你在旁邊仔細看著,看有誰是不情不愿地喝下去,然后在報給朕,退下吧。”
“皇上真是好謀略,在不經(jīng)意間就能讓那些對臣妾心懷不滿的嬪妃全都自己跳出來。”凌雪瑤不覺失笑贊道。
“朕不在,她們自然沒有那么緊張,也會放下心防,不經(jīng)過大腦流露出來的情感才最為真實,一碗姜湯問心無愧者自然對皇后感恩戴德,縱使是在難喝也會滿心歡喜地喝下去,而那些包藏禍心,對你有怨懟之人,面對那樣難聞的姜湯必然覺得是難以下咽?!背旌聪蛄柩┈?,一臉的寵溺。
凌雪瑤一時間心情復(fù)雜,她從未想過楚漓竟會為了她,讓后宮中所有的妃子跪在太廟前不吃不喝為她和腹中之子祈福。凌雪瑤深知,楚漓的后宮中出了少數(shù)幾個身份地低微在潛邸時的貴人以外,大部分都是楚漓登基后,前朝的大臣打著充實后宮的名義通過各種方式送進來的,那些個大臣無非是想通過送女入宮來進一步向皇帝表忠心,而楚漓也希望通過這樣的方式來籠絡(luò)朝臣,這些嬪妃本質(zhì)上就是她們的母家和皇帝聯(lián)結(jié)的一條紐帶。自楚漓登基以來,對后宮一向?qū)捄瘢粸閯e的就只是為了安撫這些嬪妃背后的母家,而這次他竟然冒著讓前朝大臣心生不滿的風(fēng)險為自己張目,實在是出乎自己的意料。
凌雪瑤不禁有些動容,柔聲道,“皇上大可不必為了臣妾這么做,如此會讓前朝大臣心中不滿,于朝政不利?!?p> 楚漓垂著頭,一臉嚴肅,他的聲音低沉而堅定,似在說給凌雪瑤聽,又似在說給自己聽,“那一日你痛得暈倒在朕的懷中,朕抱著你一路小跑趕回未央宮,朕此生從來都沒有這般慌亂過,朕很緊張,也很恐懼,朕害怕你這一睡就再也醒不過來。當(dāng)李賢告訴朕,你中了毒若是找不到解藥就會死的時候,我的心突然間很痛,很痛,一股強烈的恐懼,幾乎讓我窒息,那時我的心里突然間就涌上一股強烈的念頭,若是你和孩子真的離開了了,那么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坐在那座龍椅上還有什么用?從那一刻起,我才真正意識到,原來你早已經(jīng)不知不覺的駐進了我的心里,瑤兒?!背焱蝗惶痤^,雙眸直直地看著凌雪瑤,雙手握住凌雪瑤的雙手,深情道,“瑤兒,我不能沒有你?!?p> 凌雪瑤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一跳,一時間竟怔怔地愣在原地,半晌方才回過神來,“皇上,您這是。。。。。?!?p> “朕每一天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金鑾殿上,朕覺得寂寞的很,朕再也不想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無人之巔,朕希望你能同朕并肩而立,睥睨天下,當(dāng)應(yīng)朕不要永遠不要離開朕好嗎?”楚漓緊緊地握著凌雪瑤的手,一刻也不想松開,好像他一松手,凌雪瑤就要像一陣風(fēng)一樣從他的身邊飄走不留下一絲一毫的痕跡。
楚漓的眼神執(zhí)著而癡迷,凌雪瑤的手被楚漓抓得生疼,不禁叫道,“皇上,皇上你弄疼我了?!?p> 聽到凌雪瑤的叫聲,楚漓這才好像從剛剛的癡迷中回過神來,急忙松開手,有些頹唐地道謝,“對不起,朕。。。。。。”
看著楚漓愧疚的眼神,凌雪瑤不禁莞爾一笑,“皇上放心,臣妾現(xiàn)下已無大礙,臣妾既然忝居中宮之位,自然會同皇上并肩而行。”她能看出剛剛楚漓的話是出自真心,心下不覺生出幾分感動,故而她跟楚漓說的也是發(fā)自肺腑的真心話,從她嫁入楚宮,成為楚國的皇后的那一刻起,她就從未想過有一天會離開,起初她是因為之前答應(yīng)過爺爺好好輔佐皇帝,造福萬民,現(xiàn)在好像又多了些別的原因。。。。。。
究竟是什么原因,凌雪瑤一時間也說不清楚,莫不是因為楚漓?難道自己是被楚漓剛剛那突出其來的表白感動了?凌雪瑤只覺得自己的頭腦有些混亂,她需要理理,好好的理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