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思念寸寸柔腸

　　莫東央牽馬，納蘭靜姝坐在馬背上。

　　“哥哥，我們?nèi)ツ?！?p>　　“去我心上，可好？”

　　納蘭靜姝笑了出來“哥哥的情話可是見長，也是同別的豆蔻講過吧！”

　　“我十二歲就搬去納蘭府，成日與靜姝公主在一起，要說是別的豆蔻，也就是花茶了?！?p>　　“那你去找花茶好了，為什么還要帶我?！?p>　　“因?yàn)槲蚁肴ツ睦锒枷胫鴰夏悖紊酵嫠?，天涯海角只想與你，共享明月?！?p>　　嘻嘻，納蘭靜姝在一旁笑。

　　我牽馬，你來坐，此一生，我是你的帶刀侍衛(wèi)。

　　“夫人，靜姝公主回來了。”花茶去稟報(bào)梅夫人。

　　梅夫人急忙去大門口候著，只看到莫東央騎馬，載著靜姝一起回來“這是去哪里了，這么晚回來，怎么頭發(fā)上還有草枝?！?p>　　“我和東央哥哥去大草原騎馬了，阿娘有沒有吃的，我好餓！”納蘭靜姝下了馬就撲在梅夫人的懷里。

　　梅夫人拿去靜姝頭上的草枝說“都是出落的大姑娘了，還瘋瘋癲癲，騎馬射箭，你是個(gè)丫頭嗎？”

　　“阿娘，你別摘，這是東央哥哥給我戴的，好看嗎？”納蘭靜姝護(hù)著自己頭上的草枝不讓動(dòng)。

　　“好看什么，你要賣了自己嗎？”梅夫人口一開，看到莫東央有些尷尬，又改口說“東央，帶靜姝去吃飯?！?p>　　“好的，干娘?！?p>　　梅夫人看著莫東央跟在靜姝身后，嘴角就揚(yáng)了起來，對于莫東央自己心里是喜歡的不得了的，對于這個(gè)駙馬，也是早早就認(rèn)定的。

　　······

　　“王爺，你說靜姝芳齡十六，東央也是十八歲了，你去與王上提一提兩人的婚事，省的慶王府的慶胖子一天到晚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泵贩蛉私o納蘭王爺洗著腳。

　　“我早就提過了，王上說為時(shí)過早，在等等?！?p>　　“在等等，今天慶王府可是把聘禮下到咱們家了，我讓東央帶靜姝出去玩?！?p>　　“你收了？”

　　“我能收嗎？自己的女兒我自己當(dāng)然還是了解的，我不圖她榮華富貴，一生她快樂就好?！?p>　　“知道，知道?！?p>　　“你就知道，知道，都是怪我，為什么要把女兒生的如此漂亮，處處的眼睛都盯著她?！?p>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瞎擔(dān)心個(gè)什么，靜姝的心思都在東央身上，別人當(dāng)是看不上的?！奔{蘭王爺笑道“你知道翼鷹在兵營怎么樣了?！?p>　　“怎么樣了？”

　　“提名為先鋒了，在等幾載就該坐上我的位置，當(dāng)將軍，封土地，拿個(gè)王爺當(dāng)當(dāng)?！奔{蘭王爺一臉的驕傲。

　　“我才不要呢！怎么當(dāng)將軍，還不是去前線帶兵打仗，有戰(zhàn)爭就會(huì)有流血，我雖不是他親娘，但是我一直拿他當(dāng)親兒子，我可舍不得?！泵贩蛉艘荒樀牟辉敢狻?p>　　“夫人之道，頭發(fā)長見識短，去把我洗腳水倒了?！?p>　　梅夫人一臉不愿意的去倒水，剛開門就看到兩道黑影在房檐上飛去。

　　“靜姝，東央，大晚上不睡覺能不能去別處嚇人，去別的地方飛檐走壁去?！泵贩蛉顺块艽蠛暗健?p>　　“怎么辦東央哥哥，被阿娘發(fā)現(xiàn)了。”納蘭靜姝問。

　　“又不是第一次，去別的地方浪啦！”

　　梅夫人看到女兒跟個(gè)刺客一樣，在房子上亂串，氣的扔了木桶“納蘭靜姝，你對的起你的封號嗎？”

　　納蘭靜姝與莫東央一前一后飛回納蘭閨房。

　　“東央哥哥，阿娘把洗腳桶都扔了，應(yīng)該挺生氣的?！奔{蘭靜姝說。

　　“那明日你去敬茶，哄一哄?！?p>　　“也只能這樣了。”

　　“公主，水準(zhǔn)備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被ú枵f。

　　“知道了，你下去吧！”納蘭靜姝看到花茶離開轉(zhuǎn)身對莫東央說“哥哥，我去洗澡，你不能走，我要你在我床邊聽你的聲音睡覺?！?p>　　莫東央一臉的寵溺摸著靜姝的頭“去吧，我在這等你?！?p>　　“嗯！”納蘭靜姝屁顛屁顛的去洗澡，洗澡水里放了好多的花瓣“我要洗的香香的，不能讓東央哥哥嫌棄我啦！”

　　莫東央寬了外袍，脫了長靴，裹在被子里，瞧著床榻上自己的畫像，明明就不是很像嗎？妹妹還自信的掛在自己的閨房里，掛在一睜開眼睛就能看到的地方。

　　莫東央又緊了緊被子，一股女兒香氣沁入心脾，靜姝永遠(yuǎn)都是那么香，那么美，是男人見了。都會(huì)多見幾眼，有時(shí)候真想把她藏起來。

　　莫東央在納蘭靜姝的被子里裹了好久，覺得被窩里面熱了，計(jì)算著妹妹也是快洗完了，才舍得出來。

　　就在今日，還有人上門來提親，一擔(dān)擔(dān)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都是自己給不了靜姝的，莫東央有那么一刻恨自己，什么都沒有。

　　“東央哥哥。”靜姝身著青絲白紗，光著腳丫站在地磚上。

　　莫東央直接走了過去，打橫抱起靜姝，放在暖好的被窩說“女孩子，不要讓自己著涼?！?p>　　“嗯嗯，被窩好暖和，哥哥的懷抱也溫暖?！膘o姝羞羞的說。

　　“噓，睡覺，我要給你講故事了?！蹦獤|央坐在床邊，看著靜姝甜甜的睡去，自己才回了房。

　　“干爹？”莫東央叫到。

　　“靜姝睡了？”納蘭王爺問。

　　“是?！?p>　　“東央，你現(xiàn)在武功也是十分的高強(qiáng)，年齡也不小了，我送你去兵營，跟著翼鷹怎么樣?！?p>　　“是我部有戰(zhàn)爭了嗎？我定將鞍前馬后?！?p>　　“不不不，東央，我想你去兵營歷練，還有就是我想把靜姝交給你。”

　　“真的。”莫東央睜大了眼睛。

　　“是，但是靜姝怎么說都是公主，你要建功立業(yè)，有一席站腳之地，我也好向王上去提?！?p>　　“是，我一定不會(huì)辜負(fù)干爹希望。”

　　“你好好收拾行囊，晨早，靜姝還沒有起床你就走，否則她又鬧個(gè)不停。”

　　“是。”

　　莫東央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其實(shí)也不用帶幾件衣服，兵營都是有的，看看自己的一箱，幾乎都是干娘與靜姝送自己的。干娘每次給翼鷹哥添衣裳，就會(huì)給自己也添一件，靜姝，就更不用提對自己有多好，就算不送自己哥哥東西，也會(huì)送自己東西的。

　　莫東央拿了幾件靜姝送自己的衣服，來到靜姝的窗前，看著這個(gè)傻乎乎的丫頭睡得噴香，一抹淚撒在了臉上，莫東央騎馬去往兵營，留下的是一席告別話：

　　男兒有業(yè)更有情，只念等我再歸來。

　　靜姝醒來看到自己枕邊留下的一席話，字跡是東央哥哥的，嘴里喃喃到“你去哪？不說要帶上我，怎可以自己走?！?p>　　靜姝穿上了衣裳就去找納蘭王爺“阿爹，阿爹?！?p>　　“你干什么急急燥燥的。”梅夫人攔住靜姝。

　　“阿爹，你把我的東央哥哥還給我，好不好?！?p>　　“他去你哥的兵營歷練，你不想嫁給他?！奔{蘭王爺說道。

　　靜姝轉(zhuǎn)身就要走，被梅夫人攔住“你哥哥去帶兵，你給我在家像個(gè)女孩子一樣，琴棋書畫?！?p>　　“阿娘，我知道，東央哥哥回來，一定是英姿颯爽，我要像個(gè)女兒才能配上他，你就讓我去城樓看一眼就好，阿娘，阿娘?！膘o姝大哭，眼淚流了出來，不顧母親反對，騎上馬奔向城樓。

　　靜姝站在城樓上，任憑風(fēng)吹亂發(fā)絲，朝著遠(yuǎn)方大喊道“東央哥哥，你去，不要惦念我，兩情若是長久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等你歸來，我定落落大方。”

　　納蘭靜姝傾盡全力，希望隨著西風(fēng)他可以聽見，女兒家怎會(huì)不知男兒心，你有朝一日保家衛(wèi)國，我會(huì)安定后方。

　　“姑娘走路，一步是一步，不要連跑帶顛?！泵贩蛉烁陟o姝身后苦口婆心。

　　“阿娘，這樣走路多慢，我還會(huì)輕功的?！膘o姝一下子躍在了樹上。

　　“輕功，你給我下來，你讓東央回來看到你還跟猴子一樣嗎？”

　　梅夫人的話刺痛了靜姝的心，靜姝從樹上下來，很是聽話的聽從。

　　走路，坐姿，穿衣，吃飯，談吐都被梅夫人好生管教，學(xué)了唱歌，學(xué)了跳舞，學(xué)了書法，學(xué)了墨水畫。

　　納蘭靜姝對這些本是不敢興趣的，但是一想到學(xué)了唱歌，就可以給東央聽，學(xué)了跳舞就可以給東央看，學(xué)了墨水畫，就可以畫東央的樣子，就迫不及待的去學(xué)。

　　莫東央到了兵營，因?yàn)槭羌{蘭翼鷹的弟弟，也是頗受關(guān)注的，習(xí)武、占高地，謀略也是顯示才華，得到很多老人的贊賞，每每傳出納蘭家人才輩出，以后保家衛(wèi)國，非納蘭家莫屬。

　　每天明月高空，納蘭靜姝倚在窗前盼啊盼，盼哥哥何時(shí)歸來；莫東央坐山丘，等啊等，等回到伊人身旁。

　　“想我妹妹了?！奔{蘭翼鷹坐在莫東央身旁。

　　莫東央苦嗯了一聲苦澀的笑。

　　“給你，妹妹的信。”納蘭翼鷹看到莫東央一臉吃驚的表情繼續(xù)解釋道“今天有一批糧草到，把妹妹的信也捎來了?！?p>　　莫東央看著手里的信，喜出望外，聽到納蘭翼鷹埋怨道“我這個(gè)妹妹我是白疼她了，以前她會(huì)給我寫信，現(xiàn)在都沒有了，東央記得回信，別讓妹妹苦等。”

　　“好，哥?！蹦獤|央心情激動(dòng)的打開信封：

　　東央，請?jiān)试S我抹去哥哥的稱呼，阿爹說等你歸來，就請王上給我們指婚，阿娘也答應(yīng)等到我十七歲，就可以許你為妻，靜姝等的魂不守舍。

　　我在學(xué)女紅，方知閨人不易，比上哥哥勒馬邊疆，在繁瑣、困難都煙消云散。

　　東央，我想你，想的我肝腸寸斷。

　　兩情若是久長時(shí)，又豈在朝朝暮暮，等你歸來，我定落落大方。

　　——靜姝

　　莫東央拿著信箋的手不停的抖，眼淚流了出來，看著國都的方向，心里念道，你我共在一輪明月下，你念我怎么不起相思淚。

　　莫東央想了許久，終落筆回復(fù)：

　　靜姝，男兒有淚不輕彈，可你是我傷心處?。∫聨u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等我。

　　——莫東央

　　半年余載的時(shí)光在等待中，寂寞時(shí)過去，終于等到邊疆部隊(duì)回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