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生?這些都不是你該關(guān)心的事情,你最好多關(guān)心關(guān)心修煉,早些進入白銀級才是正事。”有人回應著陸右銘的疑惑。似乎某些消息對新生來說是保密的一般,沒有人打算將它說出來。
“不過小白龍的傷勢應該沒有問題,只要能活著進入治療室,那基本上就不會死了。只是貢獻消耗的多少而已。但對那兩個家伙來說,貢獻應該不是什么問題?!?p> 看著其他同學都沒有離去的打算,而是默默的留在這里等待著結(jié)果,林子達幾人也默契的選擇了等待。
林青巒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問道:“那治療室里面到底是什么?給他們那么大的信心?”
林子達微微搖了搖頭,他也不太確定。
反而是一聲未吭的羅賓此時開口:“是高級的恢復系符文器材。”
“符文器材?為什么不把它放在醫(yī)院?”林青巒疑惑道。
林子達看了看羅賓,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有回答的意圖,便將自己的推測說了出來:“應該是這些器材目前不能通過支付常規(guī)貨幣來使用,只能通過支付貢獻點使用。剛才那個人的委托任務,不就是代表著有人用錢來換取治療的資格嗎,如果可以直接花錢使用這種器材治療,那就沒必要再發(fā)布委托。”
“那為什么不接受支付常規(guī)貨幣呢?難道這器材不該成為造福百姓的工具嗎?”林青巒心中依然不解,繼續(xù)追問。
“這種規(guī)則既然存在,就有它的道理,這些不是你該考慮的?!绷肿舆_沒有深究這個問題的打算。
“難道只是為了提高符文戰(zhàn)士的地位嗎?這會不會太過殘忍了?!绷智鄮n內(nèi)心忽然有些動搖,不知自己一直向往追求的道路究竟是什么樣……
林子達搖了搖頭,他覺得不會那么簡單,也不會那么無聊。
這時,幾人身后忽然響起聲音:“不要想那么多,事實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不堪。”
幾人猛然回頭,這才發(fā)現(xiàn)身后不知何時站了個中年男子,帶著一副黑框眼鏡,標準的職業(yè)發(fā)型打理的一絲不茍,標準的正裝穿著映襯的嚴謹肅穆,標準的站立身姿挺拔如山岳。
他就那么平靜的站在那里,卻給人以如臨深淵般的壓抑感。
“林青巒,是吧?!蹦侵心昴凶拥f道。
林青巒緊張的看著他,有些害怕的說道:“您好,我是林青巒,不知您……”
“我叫鐘離海。單姓鐘,名離海。是中原武大符文研究與應用院系院長?!?p> 聽到這個鐘離海是武大的院長,林青巒驚訝的看著他,他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不用驚訝,我去年就開始注意你了,林青巒,從小到大所有考試,成績?nèi)繚M分,即便你把大部分精力投入了鍛煉,也無法阻擋你對知識的渴望,高中期間,不止武科基礎文化課滿分,文科的所有課程,你也能考滿分吧?!?p> “人才與天才的區(qū)別就在于此,人才考了滿分,是發(fā)揮出色,而天才考的滿分,是被試卷所限制罷了。你的將來應該有更加廣闊的提升空間,而不該是被局限在那些簡單的課本上。這次你破格進入我們學校,是我的提議,而目的,就是要收你為徒?!?p> 鐘離海說完,平靜的注視著林青巒。
“是、是您?要收我為徒?”林青巒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回想起當初他的班主任對他說過的話:青巒,你遇到貴人了,有大人物點名讓你去中原武大,你可一定要好好珍惜。
“對,不過那是你拿到學生證之后的事了。至于你剛才的疑惑,為什么不把恢復系符文器材應用在醫(yī)療事業(yè),并不是所謂的提高符文戰(zhàn)士的社會地位,而是因為,這個世界陷于病患,苦于傷痛者,不計其數(shù)!
而我們?nèi)祟惸壳八莆盏姆募夹g(shù),所擁有的相關(guān)資源,還遠不足以讓所有人脫離病痛折磨,即便是將這項技術(shù)應用在醫(yī)療領域,也只能定價高昂,仍然會讓無數(shù)人望而卻步,最終能夠享受到的,仍然只有富貴人家。然而,這世間眾生平等,我們又該拿這有限的資源,去救誰?去放棄誰?”
“相比于接受貨幣的支付,讓富豪們拿出相對他們無關(guān)緊要的錢財去消耗寶貴的資源,何不讓那些更加需要錢財?shù)姆膽?zhàn)士,用辛苦收獲的資源去替他們買單?即增加了資源的獲得,又解決了有錢人的醫(yī)療需求,還讓符文戰(zhàn)士擁有了更高社會地位?!?p> “同樣對不知情的普通人來說,也不用遭受,那種看得到、卻摸不到希望的折磨。而且這樣,也一定程度的緩解了社會矛盾?!?p> 林青巒震驚的看著鐘離海,以他幼小的年齡,和貧瘠的人生經(jīng)歷,是如何也想不通這其中道理的,這并不是記憶力的強大就可以解決的問題,不由得看了林子達一眼,他剛才就有所察覺嗎?
昨天晚上,他所勸誡的話語仿佛仍然在林青巒耳邊回響:“青巒,可能你是個天才,但是當你沒有足夠的閱歷時,不要太過相信你對外界的直覺?!?p> 今天,若不是鐘離海解惑,他一定會固執(zhí)的認為,符文器械不接受貨幣支付,就是簡單的為了提高符文戰(zhàn)士的影響力。
“鐘院長,學生受教了……”林青巒有些自我懊惱的說道。
鐘離海滿意的看著林青巒,他今天說這番話的目的,本就是為了敲打敲打這個天才,讓他知道,他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戒驕戒躁才是根本。
“達哥,你說的對,或許我是天才,但是限制天才發(fā)展的,不止是書本知識,更多的卻是閱歷……”林青巒重新恢復了堅定的目光,他知道,直至這一刻他才真正的敢于正視自我的缺陷。
這下,反倒是鐘離海詫異起來,驚奇的看著林子達,沒想到,這個少年,同樣洞若觀火般的發(fā)現(xiàn)了林青巒的缺陷,并且已經(jīng)早他一步指點過青巒了!
“哦?你叫什么名字?”鐘離海好奇的問道林子達。
林子達微微躬身,笑道:“學生,林子達。”
林子達……鐘離海不斷回憶著這個名字,他可以確定,他聽過這個名字,片刻之后,終于從陳舊的記憶中鎖定了關(guān)于他的片段。十八年前,農(nóng)歷四月十五,一場喜宴,那個意氣風發(fā)的男子,在喜宴中高舉海碗,豪邁無雙,肆意狂笑:哈哈哈~!諸位親朋,諸位戰(zhàn)友!今天是本人幼侄林子達滿月之喜,伯嘯衷心感謝諸位捧場!在此,先干為敬!
“林子達……你大伯是林伯嘯,林仲鳴是你父親,可對?”鐘離海閉目問道。
“回院長,林仲鳴正是家父。”林子達抱拳行了一禮,模仿著古代文人的姿態(tài)說道。
“林霜老爺子身體近來可好?”
“爺爺他自從放下公務,退居二線,在京都休養(yǎng)生息,身子一直健康硬朗?!绷肿舆_有些摸不準鐘離海,不知兩家關(guān)系如何,想來應該一般般,不然他爸應該會打聲招呼的。
“嗯,那就好,老一輩操勞了一輩子,是該頤養(yǎng)天年了。說起來,倒是我的不對了,這些年只顧著研究,忘了去拜訪拜訪老爺子?!?p> “鐘院長有心了,您日夜勞頓,為民生大計著想,正是全身心投入為國效力之時,沒有時間想那些世俗瑣事,也是正常?!绷肿舆_仍然不卑不亢的說道。
“呵呵呵,虎父無犬子?。×旨依蠣斪娱T徒眾多,子達,你此時正當一心修煉,將來前途不可限量??!”鐘離海伸手拍了拍林子達。
正在此時,東側(cè)傳來開門的聲音,是那治療室中的人出來了。
原本在此等待的眾人,本是想打聽一番小白龍二人究竟接了什么任務,遭遇了什么對手,結(jié)果由于鐘離海的在場,反而沒人敢開口詢問了。
默默看著羅虎子攙扶著身體虛弱,面色蒼白的小白龍,一步一步走到鐘離海身前。林子達注意到他左腿上的紗布已經(jīng)去掉,腿上傷口也已恢復成了白嫩皮膚,如果不是褲子上的血跡,根本就看不出來之前受過傷。
“導師,您也來了?!毙“垵M懷歉意的開口說道。
“嗯,我來看看你這次死透了沒有。”鐘離海神情頗為不悅。
“讓您擔心了,導師,對不起?!?p> “不,我現(xiàn)在并不擔心,你想作死,盡管去做。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你未來的小師弟,林青巒。你死了,還會有他接受我的傳承。你放心去吧?!辩婋x海此刻一改剛才的穩(wěn)重風格,扎心的話毫無遮攔的說出,說完一甩胳膊,轉(zhuǎn)身便走。
小白龍目送鐘離海離去,這才看向林青巒。此時他白皙的膚色,不知是不是因為失血過多的緣故。凌亂的齊眉短發(fā),臉上還沾有點點血跡,無力的耷拉著眼皮子,雙眼有些無神,嘴角勉強提起,露出一絲笑意,不知為何,他這副樣子,總是會給人一種悲涼的感覺。
“青巒師弟,我叫白龍,前年,拜在導師門下,那時,我還跟你一樣……將來你跟著導師,好好學,他是最出色的導師。你一定要謹遵導師的教誨,萬不可,執(zhí)意、孤行……如果平時遇到什么困難,跟師哥說,我替你出頭!”白龍輕聲說著,勉強挑了挑眉毛,示意著自己還是可以依靠的。
“謝謝師哥,我會記住的!”林青巒眼神堅定,認真的答應下來。
“咳、咳,好小子,記得有事找我,今年我是在三2班?!闭f完這句,白龍輕微拍了拍羅虎。
羅虎彎身將他背起,無聲的對林青巒點了點頭,便默默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