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美部落的人是狂妄自大又偏執(zhí)的。
辯解是無力的。
她是寡人。
如果,逃離這具破敗的軀殼。
她的精神體能夠活多久?
真沒想到,她的存在還能夠給別人帶來這么多歡樂。
也算是有價值了吧。
她的家里回不去了。
兩邊時間流動的速度或許不一樣。說不定,已經有人取代她的位置了。
奶音不一樣。
他還可以和圖塔部落的人接觸。
只要,他能夠被圖塔部落的人接受,那他依舊有故鄉(xiāng)。
奶音他逃走了嗎?
她記得她被人抬走是他們走了好一會才發(fā)生的事情。
應該走了吧。
說不定,以后再也不會回來了。
但……
沒有關系的。
如果他以后要回來的話,那她用一條賤命替他鋪了不算平坦的后路。
只是。
“太……可惜……”了。
她沒能夠改變奶音的體質。
她原本希望奶音能夠想一個正常人一樣兒女繞膝,壽終正寢的。
“水……”
她想喝水。
喉嚨干得全是血腥味。
但沒有人聽見了她的呼救,又或者說即使有人聽見也不會理睬一個將死之人的求救。
十字架上的女人傷痕累累,曾經流淌的血液已經凝固,流血的雙目,嘴唇干起的白殼如同被刮翻的鱗甲……
像一個被丟棄的破敗洋娃娃。
黑暗一片的世界,她不知日月星辰。
風雨飄搖。
奶音如果離開了,就請暫時暫時不要回來了吧。
“花燼!”
“水?!?p> “快喝?!?p> 誰在說話?
障?
花蜜偏過沉重的頭,不喝。
花蜜抬起頭。
她為什么幫她?
企圖?
這個水是否有問題?
對不起。
她對這個世界保持戒備,不信任何人。
她之所以頂替障,有一部分原因是愧疚。
但不是對障。
稚子何辜?
她的愧疚更多是對障肚子里這個孩子。
該還的她都盡量還清了。
如今,就算渴死,她也不想喝可能有問題的水。
障捂著越來越疼痛的肚子,佝僂著背舉著裝著水的樹葉。
她是偷跑出來的。
現(xiàn)在她很難受。
能夠幫她的只有花蜜。
花蜜她的身上流著血,麻木水腫的鼻子也聞不到障身上的血腥味。
花蜜不想說話。
她發(fā)現(xiàn)她自己正在逐漸失去了交談的yu望。
她對這個世界開始失去期待和牽掛。
別人的情緒如何?
她知道,但她開始失去了同情。
障是苦苦哀求的。
可花蜜心里竟然也再難翻涌起一絲波瀾。
“花燼,我來救你出去?!?p> “跟我一起逃出去吧。”
兩個女人逃跑?
她現(xiàn)在離開這個十字架就會倒下。
還有一個孕婦。
抱歉,她懶得動。
花蜜的回應只有一個簡短有力的“滾”字。
障扶著花蜜一路滑倒在地上。
手中拿著盛水的葉子。
水流了一地。
“花燼,你……救我崽子。我替你去……死?!?p> 障艱難地說出這一句話。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花蜜側臉。
母愛呀。
多難得的母愛。
在伴侶關系致尚的獸世界里。
替?
呵~
“何……必?!被坶]著眼睛嘆了一口氣。
當初要犧牲她的是他們圖塔部落,如今要求她的也是圖塔部落。
她花蜜就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角色嗎?
“我不……會。”花蜜微微搖搖頭便不在說話了。
她沒有學過這部分的知識,她只給秋瑤破腹取過胎。
她不是無所不能的神。
可后來,花蜜知道了一個新的道理——神也不是無所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