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熠故作深思,作出決定,“送她離開,我會留下。”
肖暖眼睛一亮,又害怕他反悔,“你真的想到好了?”
幽冥幻海困不住他,若非他自愿,她也不能強留,不然她也不會出此下策,逼他做選擇。
“你也可以選擇送我們一起離開?!?p> 肖暖怎會舍得他離開,指尖立馬在空中一滑,一道裂縫由窄變寬,從內(nèi)發(fā)出刺眼的白光,“這便是通往人界的通道?!?p> 許熠抱著龍楓溪走向通道口。
肖暖瞬移擋在通道口前面,“熠哥哥?!彼岩粭l綁在自己的無名指上的紅線另一頭遞給了他,“姻緣結(jié),一綁永生,你若同我綁上,我便放她離開?!?p> 只要他愿與她綁上,往后他若想離開她,只要她輕輕牽動紅線便可以知曉他身在何處。
她若不斷紅線,永生永世唯她一人能與君永隨!
許熠眉眼一挑,“我若拒絕?!?p> “她便魂滅!”
他們身后的裂縫隱隱有閉合的趨向。
如果只有他一人出這幽冥幻海自然來去自如,可要是帶著小溪硬闖出去,稍有不慎……
許熠點點頭,“我綁可以,不過你要保證這通道真的通往人界?!?p> “熠哥哥,暖暖何時騙過你?”肖暖話音剛落,裂縫那邊立馬傳來了人界嘈雜的聲音。
“好?!?p> 許熠放下龍楓溪,改左手抱著她的腰身,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
他伸出右手,“綁吧?!?p> 肖暖欣喜上前,在她抓住他的手那一剎那,許熠虛影前后一換,沉浸在自我歡喜中的肖暖并未發(fā)現(xiàn)異樣。
心愛的人近在咫尺,她微顫著雙手握住那只修長的大手,各位小心翼翼地把手中的紅線纏到他的右手無名指上,心里吃了蜜般的甜。
終于,上窮碧落下黃泉,他終將只屬于她一個人!
“熠哥哥,我們終于能永遠在一起了!”肖暖的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如今,她的熠哥哥與她定了永世姻緣,她也不怕他跑了。而對于那個女鬼她也沒什么好忌憚的了。
肖暖手一揮,他身后的裂縫頓然消失。
許熠眼眸一暗。心道,果然!
她見許熠臉色不佳,立馬做出一臉愧疚模樣,小心翼翼解釋道:“熠哥哥,對不起,暖暖也不是故意騙你的,暖暖只是太過害怕失去你了!不過,熠哥哥應(yīng)了暖暖,暖暖也不會言而無信?!?p> 肖暖轉(zhuǎn)身對著她身后的石壁吹了一口幽藍的氣體,氣體淡薄成鏡,顯然,這才是真正通往人界的通道。
“這是真的通道。熠哥哥你不會生暖暖的氣吧?”肖暖有些緊張,畢竟她之前對他說過,絕不會欺騙他的。
許熠意料之中,淡淡敷衍道:“自然不會。”
肖暖笑顏,滿目深情地望著他,“我就知道熠哥哥對我最好了!暖暖果然沒有愛錯人!”
肖暖此話一出,許熠感覺到身旁的空氣有一陣波動,還是忍不住多嘴了一句,“肖暖,你愛過閻糯嗎?”
肖暖不明所以,不過還是否認道:“自然沒有過?!?p> 肖暖以為他問這句,是因為她之前跟別的男人接觸過,所以他這是在吃醋!
一想到極有可能是自己想的那樣,肖暖欣喜若狂,恐他誤會,趕緊解釋道:“我之前接近他不過是因為他有利用價值罷了,絕非熠哥哥想到那樣。我從未愛過他,我愛的人至始至終只有你一個而已!”
肖暖以為自己這次忠情的表白,能換來許熠傾心相待。
然而……
“傻子,聽到了吧。”
看著許熠望著他身側(cè)的空地,肖暖瞬間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下一刻,那處空地上,顯現(xiàn)出一抹紅色的影子。
他滿眼情傷,愛恨交織。
他怎么也想不到,當初那個溫柔大方,善解人意的暖暖,那個口口聲聲說愛他的女人,她對自己所有的好都是建立在利用他的基礎(chǔ)上。
原來這一切的一切都是一場鏡花水月!
“閻糯!”肖暖驚恐萬分,她何曾想到那個厭惡他未婚妻幽冥界主連帶著厭惡幽冥界的他如今竟會來到這幽冥幻海!
而讓她更加難以接受的是,那條明明綁在許毅右手上的姻緣結(jié),如今卻綁在閻糯的手上!
“不要重蹈覆轍?!痹S熠給閻糯留下最后一句忠告,趁著肖暖愣神的時刻,抱著龍楓溪閃進了人界的通道口。
在通道關(guān)閉的前一秒,許熠抱著龍楓溪順利回到了人界。
“許熠!”肖暖撕心裂肺的聲音很快隨著通道的關(guān)閉一并消失。
許熠抱著龍楓溪來到龍楓玉和莫長齡合租的公寓。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半了。人界的夜生活豐富多彩,依舊燈火通明,喧嘩熱鬧……
半夢半醒的莫長齡冷不丁瞟見床邊站著一個人影,嚇得噌得坐了起來。
“是你!”看清他的長相,莫長齡腦子瞬間清醒,緊繃的神經(jīng)微微放松。
一想到一年前他們從吳銘村回城路上那夜發(fā)生的事,莫長齡又再次確定了下眼前這人,見他好得不能再好,他非常詫異道:“受了一劍滅魂訣,你的魂居然還沒滅!”
莫長齡左顧右盼,確實沒瞧見龍楓溪半點影子。
“楓玉的姐姐呢?”
按理說這鬼愛慕楓玉的姐姐,若他來了,楓玉的姐姐應(yīng)該也在附近才是。
許熠回答道:“外面沙發(fā)上。她魂體受了些傷,這段時間多給她燒點沉香養(yǎng)魂。我有事必須要離開一陣子?!?p> “楓玉知道嗎?”莫長齡劍眉微皺。
“她遲早會知道?!?p> 見他默不作聲,許熠笑著逗他:“你要是為難我現(xiàn)在就去找她說明情況。”
“等等!我不為難!”莫長齡立馬出言阻止道。
大晚上的,他怎么可能讓一個男的神不知鬼不覺地闖進自己喜歡女人的房間。就算他是鬼也不行!
“唉,算了,我自己會找機會告訴楓玉的?!?p> 當初他騙楓玉那夜看到的關(guān)于她姐姐的一切都是莫紀晟使出來迷惑人的把戲,現(xiàn)在要是告訴楓玉當初騙她的其實是他……唉,算了,反正多少得挨頓罵就是了。
看他面狀如死灰,許熠不知為何有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笑道:“辛苦了,妹夫?!?p> 莫長齡本來垮起的臉,聽到那聲‘妹夫‘,精神立馬就來了,牽強一笑,“不辛苦?!?p> ……
第二日,莫長齡早早出了門買了上好的沉香回來擺祭壇。
供奉好龍楓溪的牌位,點好沉香后,他才閑出時間去做早飯。
沉香燃燒出來的淡薄煙云慢慢飄向沙發(fā),縈繞在龍楓溪的魂體四周久久不散。
她緊閉的眼眸隨著越來越濃的煙云,終于微微一動,緩緩睜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