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墨北裝病,請幽和找洛十語來看他,幽和彎著眼睛,看的出即墨北的心思,可幽和卻不愿意幫著即墨北去請老大過來,因為即墨晴還在府里,即墨晴可是打過老大一巴掌的人,還有即墨樽也同老大說了不想讓老大牽連將軍府的話,這些足夠讓他開始討厭即墨府的人。
鶴朝約么知道洛十語的住處,帶了即墨北的手寫信,去找洛十語。
洛十語正在南茶樓吃茶餅,鶴朝見到洛十語高興的趕緊將信件塞到洛十語的手里“少將軍病了,想見你!”
洛十語瞇縫著眼睛,昨晚去看他不還好好的。
洛十語打開信件,簡單的幾個字:
傷未好,又病了,難受,想見你!
洛十語拍拍手上茶餅的殘渣,這字這么蒼勁有力,哪里像病了的樣子。
洛十語擺了個茶碗,示意鶴朝坐下,然后倒了茶給他“這幾日將軍府沒什么異常吧!”
鶴朝搖頭。
“程諾和即墨晴,怎么樣?”
“老樣子,程諾怎么都不理即墨晴,老將軍又生氣又心疼晴小姐,好幾次都生了悶氣!”
洛十語皺眉,還得問問池瘋怎么辦才行,她也沒什么辦法。
鶴朝喝了口茶,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放下茶杯說“倒是出來的時候,我遇見一個奇怪的人,在將軍府門前徘徊,我上前問,他說他是叫月楓,是程門的人,路過,看看自家兄弟!你可認識這位叫月楓的兄弟,他真的是程門的人?”
洛十語放下茶杯,趕緊同鶴朝去了將軍府。
洛十語還未同任何人說起月楓的事情,趕到即墨府的時候,月楓正和程諾笑著招呼。月楓見洛十語氣沖沖的過來,趕緊退了幾步。
“二小姐!”月楓拱手。
幽和看洛十語的眼神不對,趕緊站在洛十語的身旁。
洛十語抽了鶴朝的劍,抵在月楓的脖子上“你居然敢來?”
月楓忙跪下“二小姐!您這是怎么了?我是月楓啊,您不是讓我來桯國的?”
洛十語哼笑,原來月楓竟是這樣賣弄可憐的人,她以前居然一點兒都沒發(fā)現(xiàn),可是,月楓從什么時候開始變的?
即墨北本以為洛十語是來看他的,聽說洛十語來了,忙出來,卻看到這一幕。
即墨晴也過來了“這位月楓兄弟,不是你們程門的人?洛十語,你這是在干什么?”
洛十語瞥眼即墨晴,月楓是在賭,賭她不會說他是雨夜的刺客,因為,月楓已經(jīng)證明了他是程門的人。
孫威山也詫異著“二小姐,你這是怎么了?”
幽和用扇尖點了點孫威山的胸膛“老大自有老大的道理,你還沒有問的資格!”
幽和挪步,拿走了洛十語的劍,放回鶴朝的劍鞘里“月楓,既然你來了,府中暫時沒有容你的地方,不如你先跟我走。”
月楓眼神晃動,拱手“我以為二小姐在府里,才進來的,看來二小姐不歡迎我,那我先走了?!?p> 即墨將軍府外,洛十語一直跟著月楓,待人少的地方,月楓眼神突變,洛十語雖早有準備,卻仍然被月楓的眼神驚到。
“你不怕我殺了你嗎?”洛十語冷冷的問。
“你可以嗎?現(xiàn)在是陰月!”月楓冷笑“沒想到,韓冰和趙楚竟被你嚇退了?!?p> 幽和展開扇子“月楓,老大待你不薄,你竟然叛了!”
“叛了?一直背叛程門兄弟的難道不是二小姐嗎?”月楓若是平時一定不敢這么說話,但是陰月未過,他可以肯定洛十語一定不能再運功了,因為他見過一次洛十語陰月以后運功的樣子。
月楓看了眼洛十語的臉色,蒼白血色未回,盡管洛十語現(xiàn)在看著好像無事一樣,但月楓知道,洛十語現(xiàn)在在勉強。顯然幽白他們并不知道洛十語運功的后果,才會讓洛十語這樣來回跑,漠北山莊的人極寵莊主,江湖的人都知道,如果幽白知道事情的嚴重,一定讓洛十語天天躺在床上休息。
幽白甩扇,直直攻擊月楓的要害,月楓轉(zhuǎn)身閃躲。
幽白接了回來的扇子“同老大這樣講話,你怕是活膩了!”
洛十語瞇縫著眼睛,雖然月楓并不十分了解她,但是月楓卻見過她運功之后狼狽的樣子,還是不讓讓月楓說多了比較好。
洛十語上前一步“我問你!你如今投在周成水的門下?”
“是!”月楓答。
“來殺我?”
月楓眼神一驚,殺洛十語,他還是不敢的“無論投在誰的門下,我都不可能殺二小姐!”
幽和哼笑“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那是想抓我回去?”
月楓眼神閃躲。
“不只是抓我回去?”洛十語看穿了月楓。
月楓拱手“是!”
“還有呢?”
月楓拱手,他不能說,頓了頓“二小姐,如果能交出豹頭令,就不會再有人來打擾二小姐!”
“??!那個東西叫豹頭令??!”洛十語點頭,豹頭令,聽著好像很重要的樣子。
月楓抿嘴。
洛十語仰頭“你走吧,既然你擇了他人,那從此以后,你與程門,與漠北山莊都再無關(guān)系,我可以答應(yīng)你,江湖再見,是敵是友,全由你做主!你選擇敵對一方,我也不會手軟!”
洛十語轉(zhuǎn)身“月楓,你想好了,如果是敵人,你最好趁這陰月未過,趕緊殺了我,否則你可能再沒有機會了。”
幽和瞥眼看暗暗躲著的池瘋,使了個眼色,池瘋會意,跟著月楓。
洛十語夜里翻墻上了將軍府的屋頂,遇見程門的守衛(wèi),守衛(wèi)拱手“二小姐,您又來了!”'
洛十語尷尬的笑了笑“呵呵呵,我來看看,你忙吧?!?p> 洛十語剛要走,守衛(wèi)說“謝謝二小姐,一直關(guān)照解憂!”
洛十語回頭“你是解憂的父親?”
守衛(wèi)點頭,洛十語想想“你叫什么名字?”
守衛(wèi)遲疑了下“阿岳”
洛十語點頭“解憂這孩子我倒是喜歡,所以也不必謝!再說你是程門的人,關(guān)照一下程門的孩子也是應(yīng)該的”
阿岳拱手,洛十語飛身進了桃花園,掀開兩片瓦片,即墨北正在寫著什么。
“洛莊主,來了怎么不下來,在屋頂做什么?”斬修聲音頗大,洛十語忙飛身下去,捂住斬修的嘴“嚷嚷什么?嚷嚷什么,這么晚了,你不怕驚到別人啊!”
顯然,即墨北聽到了,來了房門,洛十語趕緊縮回手,看了看,又在斬修的身上蹭蹭他的口水。
“呵呵,晚上好啊,小將軍!”
“進來!”
洛十語沖著斬修比劃了個“噓!”的手勢,警告斬修不要亂說。
房間內(nèi),即墨北勾著嘴角,坐下繼續(xù)寫字。
“來看我,大大方方進來就可以了,為何要上屋頂?”即墨北一邊寫字一邊說。
洛十語撿了桌上的蘋果,啃了一口“我是睡不著,逛到你這兒的,想起你說你病了,還讓鶴朝來請我,我就合計來看看你!”
洛十語坐在桌邊“你在寫什么?”
“寫信!”
“奧!”洛十語繼續(xù)啃蘋果。
“你不問我寫給誰?”即墨北問。
“???你遞信的人,我認識?”
“給你寫的!”
洛十語差點咬到舌頭“我就坐著兒你,你寫什么信?”洛十語湊過去,即墨北抽了紙,折了幾下,塞進信封,遞給洛十語。
洛十語撇嘴“不能直接念給我聽?”
即墨北笑笑,眼角明媚“你先拿著,回去再打開罷!”
洛十語搶過信,塞到腰間“行吧!”洛十語想想,從腰間掏出個白玉小瓶子,遞給即墨北“吶!我?guī)煾嫡{(diào)制的,我們漠北山莊才走的,藥效特別好,前幾日就想拿給你,但是我忘記放哪里了,這個是我從池瘋那里搶來給你的!”
即墨北拿起白玉小瓶子,打開塞子問了問,有些沖鼻子,趕緊蓋回了蓋子。
洛十語笑笑點頭“沒錯,味道確實有些難聞?!?p> 即墨北伸手,遞給洛十語“不是難聞,是我那傷在后肩,我又夠不到!”
“讓鶴朝或者斬修給你涂涂不就好了!”洛十語說。
即墨北向后背比劃了一下,示意洛十語給他涂。
洛十語嘆氣,接過令須散走到即墨北的身后,半俯身解開即墨北的腰帶,然后扯下半邊衣服,即墨北的傷口映入眼簾。
傷口已經(jīng)開始結(jié)痂,但也有幾次傷口裂開再長的新結(jié)痂。
洛十語心口微微一緊,倒了一點在結(jié)痂周圍“這令須散可以穩(wěn)固你這結(jié)痂,涂一涂,以后就不會輕易裂開了!”
即墨北閉上眼睛,點頭。
洛十語涂好以后,找了干凈的白布,為即墨北包扎好,然后又把衣服幫即墨北穿好。
即墨北站起身來,伸平了胳膊,等著洛十語系腰帶。
洛十語瞪了一眼即墨北,撿過腰帶,摟著即墨北的腰,環(huán)過腰帶,在即墨北的腰側(cè)打了一個結(jié)。
洛十語抬頭,即墨北正勾著嘴角,一副享受的表情。
“笑什么!”洛十語無語“拿我當婢女了?”
即墨北放下胳膊,伸手摸了摸洛十語的頭“給我穿衣的不一定是婢女,也有可能是我娘子!”
洛十語遲疑了一下,打開即墨北的手“廢話這么多,我看你也沒什么事,我先走了!”
翌日,千山雪帶了蜜果來南茶樓,洛十語正看信:
思汝
長日不見,三秋更久。
回想初見,雖有些誤會,卻都是美好的回憶。
想起我們共同完成燕窩護架,更是心中歡喜。
雨夜,你護我府周全,意外驚喜都有。
確定愛你,從你離開以后,每日都會想起你。
想起你在府中點點滴滴。
聽說你泉谷消失,每日焦急。
聽說你又出現(xiàn)在乾國,確認你安全心中懸石才放下。
洛十語
桃園花開,艷粉蝶舞,如你笑顏。
吾心愛慕,等你回應(yīng),遞信解相思。
洛十語嘆氣,果然,習(xí)武之人,寫起酸詩來,又生疏又倒牙。
“少將軍這情書寫的你還滿意?”
洛十語嚇了一跳,轉(zhuǎn)頭,千山雪正從身后過來。
洛十語疊了信,站起身來,拿來蠟燭,點了即墨北的信。
“燒了?是不滿意少將軍的才情,還是覺得你們不合適?”千山雪試探著問。
洛十語看著即將燃盡的信,胸口悶悶的。
“千山雪,你怎么來了?”
洛十語燒完信件,轉(zhuǎn)頭問。
“來看看你,確認你是不是已經(jīng)被那個少將軍俘獲!”
千山雪撇嘴,話里帶著酸味。
洛十語偏頭,薔薇走過來,攤開一幅男子畫像。
“老大,這個是我讓人臨摹的嶺山的畫像!”
洛十語拉過畫像,沒見過,不認識,腦中連長得差不多的人都沒有。
洛十語遞給千山雪“千山雪,你也看看,讓知音仿也幫著找找唄!”
千山雪看了眼畫像“你們已經(jīng)臨了很多張了吧,這張就給我吧,我讓仿中的人,共同尋找。”
洛十語將畫像折了折,塞到千山雪的懷里“謝謝少仿主了,等找到了,一定設(shè)宴報答?!?p> 千山雪將畫像塞到袖子里“設(shè)宴就不必了,不如你答應(yīng)我一個心愿,這樣我才有使勁找的動力?!?p> 洛十語點頭,反正她這人向來說話不一定算數(shù),做事向來隨心所欲,到時候千山雪提的要求,她覺得不行,就跑唄。
幽和說月楓仍然在將軍府徘徊,好像在打探什么。
洛十語琢磨著,月楓該不會還是有刺殺老將軍的任務(wù)吧,新買一幅棋子,帶到將軍府。
“老將軍,我昨日在棋樓看見了一幅精美的棋子,你看每一顆上都雕著細細的花紋,我突然想起老將軍你,就花重金買了這幅棋子,我們在殺幾盤唄!”
即墨樽有日子沒看見洛十語了,其實心中也是空牢牢的,忙推開桌上普通的棋子“來來來!”
洛十語笑笑,走過去,坐下。
即墨樽喊了句“來人,給十語小姑娘上糕點!”
棋局焦灼,即墨樽輕皺眉頭,洛十語偷偷瞄了眼即墨樽,夾起一顆棋子,放在棋盤左面“老將軍,刺客仍然沒有眉目?”
即墨樽哼笑了兩聲“昔日我戰(zhàn)沙場的時候,敵人想殺我,都沒有這幫刺客這么費心。”
洛十語手搭在棋盤上“那總該有方向吧。”
“嗯!實話告訴你,老早我就有了眉目。”即墨樽偏頭小聲點的說。
洛十語瞇著眼睛,湊了湊身子,小聲說“老將軍,要不你和我說說罷!”
即墨樽笑笑“有什么好說的,不過是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朝堂丑陋的事情。”
洛十語坐直了身體,瞥眼即墨樽“朝,朝堂丑陋的事情?”
“你一個小姑娘,就不要打聽朝堂的事情了!”即墨樽說。
洛十語哦了一聲“那,你的意思是朝堂中的人有人要殺你?”
即墨樽落子,微微點頭。
洛十語皺著眉,要不要告訴老將軍,乾國要殺他呢,想了想,還是別說了吧,不好解釋。
“不過,我們王君費力的從乾國借了護衛(wèi),估計乾國也牽扯到其中了吧!比如,乾國程門!”
即墨樽眼神銳利,盯著洛十語。
洛十語心里一驚,忙站起身來,拱手“老將軍明鑒,洛十語愿意為此事?lián)?zé),但是老將軍放心,程門派過來這只護衛(wèi),不會有人敢做此事?!?p> “所以,和我想的一樣?”即墨樽幽幽的說。
“雨夜此刻,是程門的人,我已經(jīng)懲罰了那些人。”洛十語有些慌張。
“我本來也懷疑過你的誠意,但是想想,此事應(yīng)該與你無關(guān),我是信你的,不過,你倒是說說看,程門的人為什么殺我。”即墨樽幽幽的說。
洛十語低頭“二夫人說,王后要殺你,所以找了她?!?p> 即墨樽皺眉“王后嗎?”
“我猜想,應(yīng)該是乾國想要殺你,引起恐慌,畢竟您戰(zhàn)功赫赫,國之重將。”洛十語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即墨樽笑笑“乾國,要引起恐慌,有都是法子,不用那么費力殺我,這個王后,怕不是乾國的王后吧!”
洛十語心里一驚,不是乾國的王后,那是桯國的王后,對啊,她怎么忘記了,當初也是她與趙氏聯(lián)手的。
洛十語微微顫抖,一些回憶,浮在心頭。
“王,王后為何殺你?”
洛十語努力鎮(zhèn)定的問。
“唉,我記得當年,那圖騰出現(xiàn)在大公主的臉上,如今卻好像沒了!”
洛十語低著頭,閉上眼睛,原來即墨樽猜到了一些事情,所以王后才要殺他,如果即墨樽繼續(xù)探究那件事,王后定不會罷休。
洛十語輕輕舒了口氣,穩(wěn)定下思緒“老將軍,大公主若有問題,桯王早就發(fā)現(xiàn)了,您又何必費心去琢磨這件事?如今招來了殺身之禍,倒不是懼怕,只是,沒有必要,不是嗎?”
洛十語希望即墨樽打消猜疑,她不想在有別人牽扯到這件事中。
即墨樽嘆氣“若是無事,又何必來殺我,看來我心中的疑惑,未必不是事實,只是,賀蘭晨說,他看的見公主的圖騰。”
洛十語定了定神,果然賀蘭晨是看不見圖騰的,否則也不會這么說。
即墨樽示意洛十語坐下“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說,今日,我們這棋下完,說實話,你的棋路和我昔日一個朋友很像,若不是那人已經(jīng)死了,我還以為你與他有什么關(guān)系!”
洛十語頓了頓,干笑了兩聲,心中大概知道即墨樽說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