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謴鸵庾R的時候,感覺到全身的酸痛和一種未知的溫暖,百里晴身上的香味縈繞在周圍。池睿朦朦朧朧間,并不想睜開眼睛,他只覺得散發(fā)這香氣的人好像離自己很近,而自己的身體像是陷進了棉花之中,使他舒服放松的一動都不想動。
“我是不是已經(jīng)仙逝了?”池睿暗中琢磨,但轉念一想,剛才活著被一次次重塑的痛苦還不如死了。就算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死了,感覺也比剛才強多了。
“嘩……。”水聲?池睿聽到不遠處仿佛有瀑布落入水潭的聲音,難道自己還被困在犼洞之中?失去意識之前,池睿隱隱感到百里晴把他拉出了火穴,難道只是幻覺?
想到這,池睿不由得猛地睜開了眼睛。但他剛剛挪動身體,就被柔軟、雪白的雙臂重新?lián)Щ亓藨阎小3仡Q鲱^,看見散開長發(fā)的百里晴,她彎眉如岱,雪白的皮膚上泛起絲絲紅暈,眼眸中滿是溫情,含笑看著自己。池睿定定神,終于搞清了處境。
他深處一個巨大的山澗洞穴,泡在一個天然的溫泉池之中,蜿蜒的石階由上而下,通向大大小小十幾個水池,這些水池中續(xù)的水,皆源于自上而下潑落的瀑布,寒涼的瀑布水一層一層落下,落入最下層的溫泉池。地面上的溫泉池有三個,落差不大,只相差一兩個臺階的高度,而池睿正泡在最后一個溫泉池之中,也是最小的一個。滾燙的溫泉水經(jīng)過瀑布水調和,使水溫略高于體溫,正合時宜。
池睿發(fā)現(xiàn)自己一絲不掛被百里晴摟在懷里,心里頓時漏跳了一拍,但不動聲色。百里晴雖然沒有一絲不掛,但只套了一件薄如蟬翼的紗質粉色長袍,本就是一件透明的衣服,這會已經(jīng)完全被水浸濕,和沒穿也沒什么兩樣。
池睿現(xiàn)在的處境,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他想開口說點什么,但是又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問這是怎么回事?這不明擺著么?自己被百里晴救了,并且在一起裸泡,問了等同于廢話。問她想做什么?這種情況,不論她想做什么,問與不問都沒有區(qū)別。
百里晴見池睿沒有做聲,微笑的嘴角又上揚了一些,她緩緩扶著池睿的身體讓他坐正,自己從身后用雙臂輕輕環(huán)繞著他。池睿看不見百里晴的表情,只能感覺到她輕輕落在脖子上的鼻息,還有背后的柔軟與溫暖,他覺得那是包裹住自己身體的泉水,細滑、柔軟。
百里晴的雙手從池睿的鎖骨往下摸索,不時輕輕按壓,然后坐在池睿身后,開始撫摸他的后背。百里晴看著池睿寬闊的肩膀,他還只是個少年,卻已經(jīng)有了幾分男人英挺、廣闊的身姿,白凈的身體上,留有幾道觸目驚心的疤痕。百里晴眼中透著心疼和不忍,用手輕輕觸摸這些傷痕,滿眼的柔情。
池睿感覺到傷痕上面落下來柔軟的手指,不禁動了一下身體。這種感受他從來沒有體驗過,一個翩翩少年,又不是八歲的孩子,當然懂得男女之別是怎么回事。何況修魂人也有同修、雙合的練法,池睿從小翻閱古籍,什么奇怪的說法沒見過,只是切身體會到女性的柔情,這是第一次。
池睿腦海中突然出現(xiàn)天真爛漫的寧美兒,這丫頭自小纏著自己帶她一起玩,攀他肩膀,摟摟抱抱也不是沒有過,她也曾眨著懵懂的大眼睛撫摸池睿身上的疤痕。池睿只顧著在寧美兒面前秀肌肉,炫耀留下疤痕的故事,卻從來沒有百里晴撫摸他時的感覺。
百里晴不僅僅在撫摸他的身體,更在按照固脈之法,按壓池睿的穴位。池睿原本酸痛的身體隨著穴位被按壓,變得無比放松和舒適,他緊繃著的身體一點點松懈下來,清香閣以御夫、侍夫聞名,果然出手就能收服男人。池睿這么想著,頭腦卻開始清晰起來,既來之則安之,不論如何,有人給療傷有什么不好,靜觀其便。百里晴當然能感受到這種變化,一開始她仿佛在按一個石頭人,現(xiàn)在才感受到池睿肌膚的彈性,不由得笑出聲來。
池睿被身后的笑聲弄的不明所以,只感到柔軟的雙臂又圍了上來。
“有沒有覺得好多了?”百里晴的聲音和她口中輕吐的氣息,都滑入池睿地左耳之中。
“終于醒了啊?!卑倮锵愕穆曇魪碾A梯處響起,“這柔情蜜意的,我從上面走下來,竟然沒有一個人看見我。”
環(huán)在池睿身上的雙臂松開,隨著向后推動的水聲,百里晴挪開身體,微笑地看著百里香。百里香披著一件和百里晴一樣的淡藍色薄紗,她直勾勾地看著池睿,眼中的不滿溢于言表。百里香走到池邊,解開薄紗的細帶,脫下扔在了池邊,走入溫泉池,徑直路過池睿,把百里晴摟在了懷里。
“我的小師妹皮膚又好了啊?!卑倮锵銚е倮锴?,順勢撫摸百里晴的肩膀,“又調了什么美膚霜,也不拿出來分享?!?p> 說罷,百里香拍拍手掌,之間無數(shù)妙齡少女突然現(xiàn)身,紛紛跳入前面兩個大溫泉池中。她們盡情嬉水玩鬧,不停用水撩撥池睿。
“師姐?”百里晴像是疑問,又像是責怪。
池睿輕輕挑眉,他雖然剛剛覺得百里晴按摩的手法不錯,但骨子里的傲嬌可沒有被柔情化開半分,這些少女不是清香閣的弟子,而是一群貍、狐、兔妖。池睿一挑眉,清香閣的弟子那么嫵媚,原來盡得真?zhèn)靼???沙仡2⒉幌氘斠蝗好奈锏耐嫖?,有些男人總是不明白,自詡雄風多么威猛,其實很可能只是人家的一件工具而已,還愚蠢地認為女人才是玩物,殊不知男人才是人家用來享受的淤物而已。
池睿不說話,回頭看看百里香和百里晴,站起身,徑直走上階梯。他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但他決定堅決不能表現(xiàn)出來,人家女人都不怕,他有什么可害臊的。
看著池睿上階梯的身影,百里晴甩開百里香的胳膊,嗔怪道:“師姐???”
百里香想摟回百里晴,被推開,一臉無辜地解釋:“我哪知道他這么倔,我不是怕你吃虧么。一般男人……。”
“他不是一般男人……。不管他經(jīng)歷幾生幾世,骨子里的傲氣都不會改。”百里晴氣呼呼地責怪,“本來可以順利引靈出來,現(xiàn)在功虧一簣。他難逃死劫?。熃?!”
說罷,百里晴追了出去。百里香一打響指,妙齡少女們紛紛不見了,她撇撇嘴,百無聊賴地在溫泉池里游泳,一邊游一邊念叨:“死小子,毛病總是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