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怡遲遲沒有等來沈澤霖的電話,通知她轉(zhuǎn)讓股權(quán)的事,所以不禁懷疑他要耍什么花樣。
她決定主動打電話過去,對他下最后通碟。
“沈澤霖,別怪我沒有提醒你,這是我最后一次打給你,如果本周五之前我還沒有收到轉(zhuǎn)讓合同,你就等著各大媒體上見吧。”
沈澤霖趕忙解釋道:“夏怡,你聽我說,我這邊出了點事,還要幾天,你再等等…”沒等沈澤霖說完,夏怡便掛斷了電話。
實際上,沈澤霖的股權(quán)代持流程還沒有走完,雖然已經(jīng)加快往前推進了,可是各種協(xié)議文本需要簽署,需要考慮周全。
掛了電話,他趕緊催促法務(wù)部加快進度,無論如何要在周五之前完成與H公司的協(xié)議簽署。
法務(wù)部表示難度很大,H公司的協(xié)議修改需要國外母公司審核,整個流程下來怎么著也要兩個周的時間。
沈澤霖急得像熱鍋的螞蟻團團轉(zhuǎn)。
沒辦法,他決定去A城去見夏怡,防止她采取過激的行動。
沈澤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就到了A城,來到了夏怡家里,只有夏怡一個人在家。
見到沈澤霖,她并不驚訝,看來今天下的最后通碟是有用的,她也想看看沈澤霖到底有什么陰謀。
“協(xié)議呢?”夏怡開門見山的問。
沈澤霖趕忙解釋:“夏怡,你聽我說,我最近公司出了點問題,一直忙著處理,所以協(xié)議的事兒處理的慢了些,你再給我些時間。”
夏怡根本不相信他,都已經(jīng)這么些時日了,能有什么事情需要這么長時間去處理,根本就是他拖延著不辦。
可是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夏明月想要這個股權(quán),所以她還不能跟他撕破臉,于是冷冷的說:“到底有什么事這么著急?你說出起來或許我可以考慮考慮。”
沈澤霖自然是不能說出實情的,于是隨便瞎編到:“公司遇到了一個官司,如果不盡快處理,怕對公司影響極大,到時候別說是一半的股權(quán)了,我就是把全部股權(quán)給你,也沒有任何意義了”
沈澤霖盡可能的裝出著急和可憐的樣子。
夏怡太了解他了,簽署協(xié)議能耽誤他幾分鐘時間?根本就是借口。
眼看跟沈澤霖糾纏無果,夏怡決定調(diào)整策略,以柔克剛。她提議說:“其實不是我著急要你的股權(quán),是明月著急要,她應(yīng)該有需要用錢的地方?!?p> 沈澤霖根本沒有把這個女兒放在心上過,也不想相認(rèn),現(xiàn)在只不過是權(quán)宜之計。
“明月在孤兒院做義工,既然你來了,我?guī)闳ヒ娨娝伞!毕拟⑶檠埖馈?p> 沈澤霖沒有可以拒絕的理由,只得跟著夏怡來到了孤兒院。
很快就到了松山孤兒院,他們一前一后下了車。沈澤霖環(huán)顧四周,孤兒院位置比較偏遠,出門就是上山的路,夏明月應(yīng)該就是在這兒度過了整個童年吧,想到這,沈澤霖心里略微有些觸動。
他們來到孤兒院,很快就找到了夏明月,孤兒院的孩子應(yīng)該正在午休,所以院子里沒有什么人。她正在蕩秋千,一個人對著天空發(fā)笑,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個孩子呢。
“明月~”
夏怡輕輕的叫她。夏明月睜開眼睛,看到了沈澤霖和夏明月一起來了。她的心感覺瞬間下沉了。
她很久沒有見過沈澤霖了,上次見他,還是以劉星然的父親的身份,而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成了她的父親,這讓她覺得真是諷刺。
夏明月沒有打招呼,她甚至不愿意看他們一眼,她看到這對組合就會想起過去,這讓她覺得無地自容,覺得羞愧,覺得惡心。
夏怡看她沒有反應(yīng),有點責(zé)備的說:“怎么也不跟你父親打個招呼?”
夏明月還是無動于衷。
夏怡有點著急了,她希望夏明月趕緊跟沈澤霖親近,這樣才有希望盡快拿到股權(quán)啊。
沈澤霖冷漠的看了她一眼,說:“不要為難孩子了,不想認(rèn)就算了吧?!?p> 這句話激怒了夏明月,她感覺自己二十年來隱藏的怨恨都涌了上來,她控制不住自己了,唰的一下從秋千上下來,轉(zhuǎn)過身來對著沈澤霖怒吼道:“你配當(dāng)一個父親嗎?你憑什么讓我喊你父親?你覺得自己做對了什么,可以在這里指責(zé)我?”
沈澤霖臉色一下煞白,自己被一個晚輩如此羞辱,氣的說不出話來。
夏怡見狀趕緊過去拉了拉夏明月的袖口,說:“你這孩子怎么說話呢?沒大沒小,怎么說他也是你父親!”
夏明月冷冷的看著母親說:“這樣的人,也配當(dāng)我的父親?還有你,你有什么資格當(dāng)我母親?你們這樣的人,根本就不配為人父母!我和劉星然,為有你們這樣的父親和母親感到羞恥,你們是我們一輩子的恥辱!”
夏明月邊說邊氣的發(fā)抖。沈澤霖和夏怡也驚呆了沒想到這孩子平時不說話,心里的仇恨竟然這么深。
夏怡崩潰的說:“夏明月你是不是瘋了?你就這樣侮辱你的父母嗎?你自己又做對了什么?”
夏明月狠狠地說:“我再說一遍,你們這種只知道生不知道養(yǎng)的人,你們不配為人父母!”
夏怡沖過去,狠狠地打了夏明月一巴掌。
打完她又心疼又后悔,對這個女兒,她根本不知道如何是好。
沈澤霖氣的轉(zhuǎn)身就走。
夏怡也緊跟著追過去離開了。
夏明月崩潰大哭,她覺得自己還沒有發(fā)泄完,心里實在有太多委屈了,小時候受過的冷眼,孤兒院里經(jīng)歷過的孤獨,都像一根根針一樣扎在心里,每當(dāng)觸碰到,就心疼不已。
哭著哭著,夏明月又開始大笑,真是諷刺啊,現(xiàn)在沈澤霖和夏怡竟然想要她拔掉這些心里的針,想要她乖順的認(rèn)父認(rèn)母,他們那里知道,這跟要她的命一樣,簡直生不如死。
她邊笑邊往前走著,淚水爬滿了臉,她踉踉蹌蹌的挪動著腳步,風(fēng)也越來越大了,天空不知道在什么時候也開始烏云密布了,一瞬間傾盆大雨,豆大的雨滴狠狠地砸到她的身上,她的臉上,此刻已經(jīng)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了。
沈言無聲的走在她的身邊,輕輕撫摸著她的背,感受她抽噎的顫抖,也忍不住眼眶發(fā)熱,他真的恨自己不能出現(xiàn)在現(xiàn)實世界中,保護她,安慰她,給她堅強的依靠。
夏怡實在太生氣了,夏明月今天說的話太傷人了,讓她這個做母親的顏面無存。她可以恨沈澤霖,可是怎么能連她這個母親一起恨呢,她盡力的找到她,照顧她,幫她爭取該得到的東西,她卻這樣對待自己!
夏怡又是生氣又是傷心,不知該怎么辦才好。
夏明月晚上很晚才回家,渾身濕漉漉的,飯都沒有吃,就回到臥室休息了。
夏怡也不想再去叫她出來吃飯,等她氣消了自然會出來吃飯,夏怡想著。
可是,第二天上午,夏明月還是沒有出過房門,夏怡有些慌了,她不是沒有見過夏明月犯病時候的樣子,萬一又陷入抑郁了,怕會很難再出來。
她趕忙找到鑰匙,打來了夏明月的房門,看到夏怡臉朝下趴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夏怡慌張的過去摸了摸她的頭,體溫正常,應(yīng)該沒做什么傻事,應(yīng)該只是睡著了。她輕輕的叫著她的名字:“明月...明月...”床上的人沒有任何反應(yīng),夏怡這次又開始慌了,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辦,應(yīng)該求助誰。
沈澤霖肯定不會再管了,他恨不得他們母女盡快消失,所以根本不會關(guān)心她們的死活,現(xiàn)在只能打電話給劉星然了,他對夏明月的情況最了解,應(yīng)該知道該怎么辦。
劉星然那邊是午夜,他已經(jīng)入睡了,聽到電話聲響,嚇得從睡夢中驚醒了。他心里立刻有了不好的預(yù)感,肯定是夏明月出事了,不然不會有人這個時間點給他打電話。果然,電話那端傳來夏怡焦急的聲音:“劉星然,不好意思這么晚打擾你了,明月出事了?!?p> 劉星然瞬間就清醒了,:“她怎么了?你慢慢說?”說話的時候他感覺自己的心縮成了一團,緊張到抽筋。
夏怡把明月現(xiàn)在的情況跟劉星然說了說,“她好像一直在昏睡,該怎么辦才行?”
劉星然見過夏明月連續(xù)昏睡的情況,不吃不喝不睜眼,像是冬眠的動物,甚至不知道是生是死。也許是在陰陽之間游離吧。
他趕緊對夏怡說:“您先別著急,她這種情況不嚴(yán)重,只是睡著了,您趕緊叫救護車送她去醫(yī)院,她睡幾天就會醒過來的?!边@是他上次救她的經(jīng)驗,醫(yī)生說她身體并沒有大礙,只是精神問題而已。
夏怡聽他這么說,就放心多了,她趕緊叫了救護車,送明月去醫(yī)院。
掛了電話之后,劉星然完全沒有睡意,他完全沒辦法安心,在屋里來回踱步,恨不得沖過去來到她身邊。突然,他想到了李明昊,便立馬撥通了李明昊的電話。李明昊很快就接聽了。
“李明昊,你現(xiàn)在以最快的速度去A城,幫我看看明月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她被救護車?yán)吡?,具體哪個醫(yī)院我隨后告訴你,你現(xiàn)在立刻馬上出發(fā)?!眲⑿侨粵]有多余的解釋。李明昊意識到事情的嚴(yán)重性,于是匆忙買票直奔A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