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平淡的聲音似乎還些無措,姜瑜似乎也才意識到剛剛這個動作太自來熟和不自然了,他向來不是一個會主靠近動的人,陳雙也是一個不喜歡別人碰她的人。
“沒、沒發(fā)燒啊,你這樣是怎么了?”
陳雙又將門打開了些,“不是姜爺爺讓你幫我來安窗簾的嗎?”
姜瑜有些看不懂陳雙的操作了,明明之前她還避自己如蛇蝎,每次都恨不得隔三千尺遠,這次怎么會主動要他進她家門?
反妖、實在是反妖。
看陳雙現(xiàn)在態(tài)度擺的如此之好,姜瑜心念一轉(zhuǎn),似乎有些得寸進尺道,“剛剛掛電話不是掛得停利索嗎?現(xiàn)在有求與人就這個態(tài)度?!?p> 陳雙又突然笑了笑,姜瑜這次看清楚了,陳雙笑起來嘴角有一個小小的酒窩,顯得她的笑居然有些小女孩的甜美與活潑。
姜瑜被自己的想法惡寒到了,誰知道陳雙接下來的話更讓他感到害怕,“你想吃水果嗎?我買了蘋果梨和提子?!?p> 姜瑜是真的瞪大了眼睛,但陳雙那雙對啥都漠不關(guān)心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但為什么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就這么嚇人。
難道她有雙重人格?
姜瑜沉默了下,越發(fā)覺得今天這個門他是不能進了。
有些小心翼翼道:“你是叫陳雙嗎?”
陳雙抬起頭冷漠的瞟了他一眼。
姜瑜看到那個眼神心瞬間就放下了半截,“看來是?!?p> 總是帶著絲冷淡的聲音居然有些埋怨,“你是你干嘛搞這么嚇人,還朝我笑!都不像你自己了?!?p> 陳雙默然,想到剛剛自己那幾個笑容,又扯起嘴角對著姜瑜笑了一個。
姜瑜也回了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給陳雙,“嘿嘿!”
姜瑜就站在門口,陽光已經(jīng)慢慢落下來了像那次在小香鎮(zhèn)遇見他一眼,金粉又撒在他的頭上,穿透了他整個身體,像是上帝派下來探查人間的天使,現(xiàn)在他就敲開了陳雙家的大門。
姜瑜低下頭,看這一半面孔也被陽光照耀的女孩,明明是熟悉的面孔,但只要她一摘下那副眼鏡,穿上這條白色的睡裙,就好像變得他不認識了她一樣,應(yīng)該說所有人都認不出來她,是那個總是沉默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怪異的女孩。
現(xiàn)在的她眼神干凈明亮,似乎還可以看出一絲狡黠,和那一笑便會被牽動的小小如米粒大小的酒窩,卻讓人感覺可以盛進許多世間溫柔。
連她鼻尖小小的一顆痣也如此生動。
光照在兩人臉上,明明滅滅,不知道是誰的心跳似乎是漏了幾拍。
兩人都移開了眼,陳雙低下頭看著姜瑜重新?lián)Q上的夾板拖鞋,“進步進來?”
姜瑜跟著上了二樓,看著白色的裙擺隨著動作露出一小節(jié)如同蓮藕般光滑的小腿,沒有絲毫贅肉,姜瑜又不由感慨陳雙的瘦弱。
樓梯一上去就是一個大廳,里面放著一個大木桌,也不知道之前是放什么的,看起來陳雙回來也沒怎么清,上面鋪滿了厚厚的灰塵,姜瑜覺得自己一個手掌拍下去,自己那手都得洗十幾次灰塵才會掉。
左邊有兩扇門,陳雙走進了第二扇打開了的門。
這件明顯是主臥,空間很大,除了張床和衣柜,就是靠窗臺的一個木桌,姜瑜覺得在這個空間里面來跳個華爾茲都不成問題。
二樓靠右邊有個小陽臺,那里本來放著一個陳奶奶的縫紉機,陳奶奶就喜歡在那里補補衣服,后來陳奶奶眼睛不怎么看清楚了,就把縫紉機送給村里一個玩的來的婆婆了,那里還有一個水龍頭,自從沒了縫紉機陳雙就干脆發(fā)展成自己的小花園了,在那里種自己到處挖的花、草。
之前是用水龍頭澆花澆草的,現(xiàn)在要用它給姜瑜洗蘋果。
陳雙洗了一個蘋果,走進房間,看見姜瑜正盯著她書桌上畫的草稿畫。
姜瑜隨便翻開幾張,嘴角帶笑的接過陳雙遞過來的蘋果,“想不到你還真的挺喜歡這個漫畫的?!?p> 末了還接了句?!爱嫷眠€挺像樣?!?p> 姜瑜心里居然有絲得意,要是她知道他還在給這漫畫配音她會不會驚呆死。
光是想想陳雙素來冷靜的模樣變成長大嘴巴吃驚的登著眼睛看著他的慕言他就忍不住想笑。
陳雙眼神奇怪的看著姜瑜突然偷笑。
姜瑜干咳幾聲,故作不經(jīng)意的問道,“你知道這個漫畫出了有聲版不?”
陳雙點了點頭。
姜瑜挑挑眉,居然知道。
“那你感覺怎么樣?”
陳雙從桌角拿出一個黑色的塑料袋,又把掛在椅子后面的書包拿了出來,從里面首先掏出一個被卷起來的鋼絲球,陳雙放在書桌上,又從書包里面摸出兩包煙,遞了一盒給姜瑜,
另外一盒陳雙撕開包裝,把盒子倒轉(zhuǎn)在手心磕了幾下,一只煙探出了頭,陳雙拿出叼在嘴里,又在書包里面找打火機,這才說了一句,“還不錯?!?p> 姜瑜在看到陳雙拿出兩盒煙的時候眉毛就開始皺起來了。現(xiàn)在更是看到她把煙叼在嘴里。
語氣都含了一絲自己都不曾察覺的凌厲,“陳雙!”
陳雙已經(jīng)找到了打火機,身子不由靠在床頭上大拇指按下,“咔嚓”一聲,一簇火光從陳雙手中升起,火光直接靠近叼著煙的唇。也照的陳雙的睫毛是那么纖長,眸光也是被映照得多么冷淡。
陳雙放下打火機,食指和中指捏著煙淺淺吸了一口,微瞇著眼,看向姜瑜,鼻音“嗯?”了聲。
姜瑜就這樣看著靠著床頭,明明白色是很純潔很不容褻瀆沾染的顏色,現(xiàn)在面前這個剪著短發(fā)不是那種乖乖女留的頭發(fā),倒像是叛逆少女一跨上摩托就會飄揚飛起的發(fā)絲。
配上那細長指尖間繚繞的煙霧,真的越來越看不懂她了。
到底是天上來的真的不諳世事對一切都充滿好奇與渴望的小仙女,還是地獄的女兒好奇仙女的外衣,像披了羊皮的狼一樣,為自己套上一個天真無害的外衣呢?
無論是哪種都不是像學(xué)校里面帶著一副黑框眼鏡眼神總像沒有聚焦的盲人一樣的陳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