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有可能再也見不到付心瑤,朱厚照的心里就像是點燃一團火似的,突然大著膽子道:“夫子,我求求你,就讓我跟心瑤在一起吧,我真的很喜歡她?!?p> “不行?!备堕L安連商量的口氣都沒有,堅決地拒絕掉。
“為什么呀?”朱厚照不甘心地問道。
“你說為什么?你什么身份?心瑤什么身份?你要娶一個普通的女孩進宮,你想過你父皇的想法嗎?想過你母后的想法嗎?而且就算心瑤真的進了宮,難道她就會開心嗎?”
“這……”
朱厚照被問得一愣,是呀,自己娶誰不是自己一個人能說得算的,自己還有父皇,還有母后,他們肯定會給自己安排一個權貴家的女兒,可是那真的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心里只有付心瑤一個人。
想到這,朱厚照突然道:“那要是我父皇跟母后全都同意了,夫子就不阻止我跟心瑤的親事了唄?”
“那還要看心瑤同不同意?!备堕L安猶豫了一下。
“夫子放心,心瑤一定會同意的?!敝旌裾諠M心自信地拍了拍胸口。
“我就怕這一點。”又多了一件糟心的事,付長安心里怎么能高興得起來,瞪了朱厚照一眼,悶聲道:“睡覺。”
到了第二天,反正閑著也是無事,付長安便從書架上拿了幾本書,講給朱厚照以及秦童聽,兩個人倒是一點也不害怕,乖乖地坐在一旁,就像從前在書院時一樣。
臨近中午的時候,院門被人從外面推了開,就在付長安有些驚訝的眼神中,虎王喻天虎以及喻雙兒一前一后走了進來。
付長安連忙迎上前去,笑道:“原來是虎王駕到,在下未曾遠迎,失禮失禮?!?p> “哈哈,咱們都是一家人,付先生這話說得就有些見外了?!?p> 把兩個人讓到了屋中,付長安扭頭吩咐道:“愣著干什么,還不快去倒茶?!?p> 倒茶,對,要倒茶的。
秦童愣了一下,連忙手忙腳亂地去取茶壺,他這般粗手笨腳的樣子被喻雙兒看到,忍不住嘆了口氣,低聲道:“先生還是把這兩個人送回去吧,看他們粗手笨腳的樣子,怎么能伺候好人?”
“大概剛上手,還有些不太習慣,過些天就好了,再說,我可不想上次的事情再發(fā)生一次?!?p> 提到岳銀瓶,喻雙兒就不說話了,但臉上咬牙切齒的表情,分明就是恨透了岳銀瓶。
等到茶端上來之后,喻天虎直接就一飲而盡,喝完之后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猶豫一下,沉聲道:“是這樣的,昨天付先生跟呈龍說起用俘虜換糧食的事情,我琢磨了一下,覺得挺可行,今天找你來就是想商量一下,拿出個章程,看看這些人能換多少糧食。”
“原來是這樣?!备堕L安緩緩點了點頭,接著笑了笑:“我有個問題想問虎王,你可千萬別生氣,要是覺得這件事事關重大,也可以不用跟我說的?!?p> “說吧,什么事?”
付長安微微思索一下,壓低聲音道:“敢問城內存糧還能堅持多久?”
這個問題可的確是問到了最關鍵的地方,喻天虎跟喻雙兒臉上的表情齊齊一愣,彼此對視了一眼,不知道該不該把詳實的情況告訴給付長安。
一看到他們臉上的表情,付長安就明白過來,笑道:“要是二位不方便的話,也可以不用說出來,我就是覺得這些俘虜奇貨可居,若是換糧若是換兵刃,全由二位做主。”
“這……”喻天虎猶豫了一下,斬釘截鐵道:“還是換糧吧?!?p> 付長安一下就明白過來,這撫州城看似堅不可摧,實際上城內的糧草應該不是很多,不然的話喻天虎更應該去換最缺乏的武器。
心里有了數(shù),付長安繼續(xù)道:“既然虎王想換糧,咱們也不能一下把所有的俘虜全都交給他們,每次一兩百人,每一次再多要些糧食,明軍惦記這些人的性命,一定會答應的。”
“那依先生之見,要多少糧食的好?”
“我覺得每人一石米,應該足矣?!?p> 一個人一石,上千人就是上千石,差不多夠城內大軍一個月的食用,若是省一省,兩三個月也是有可能的。
喻天虎點了點頭:“那就依先生之言,一事不煩二主,就請先生寫封書信讓人送到明軍大營,看看他們肯不肯換?!?p> “那好,虎王稍候,我這就去寫?!?p> 付長安來到書桌前,不大會的功夫便寫完了一封信,交到虎王手里看了一遍,他滿意地點了點頭,就在這時,付長安看似隨意道:“不知虎王可找到穩(wěn)妥的信使?”
“這……”喻天虎一愣,隨口道:“在城內隨便找個人就行吧。”
“隨便找個人萬一跑了怎么辦?”付長安說完,扭頭看了朱厚照一眼,心里隱隱多了一份緊張感:“要不就讓他們兩個中去一個人怎么樣?”
“他們?”喻天虎回頭看了一眼,連問都沒問果斷地搖了搖頭:“他們不行,這樣吧,我這就回去找人,先生把信封好,我一會派人來取就是?!?p> 說完,喻天虎跟喻雙兒便往外走了去,看著他們的背影付長安無奈地嘆了口氣,好不容易找到的機會就這么錯過了。
不過這時,付長安卻又匆匆回到了書桌前,把幾張紙疊在一起,自己拿了毛筆之后,快速在上面寫了起來。
朱厚照跟秦童兩個人湊了過來,看著付長安很快地寫完一封信,接著把筆遞到了朱厚照的手中,低聲道:“來,在后面寫個名字。”
看完了信,朱厚照二話不說,便把自己名字寫在最后面,寫完之后,自己擔心道:“夫子這封信該怎么送出去呢?”
“那還不簡單。”付長安慢慢地把紙給掀開,一頁、兩頁,到了第四頁的時候,紙上還留有淡淡的墨跡,付長安小心地把這張紙抽了出來,與方才給喻天虎看的那一張仔細地合在一起,四角用剩米粒小心地沾住,看上去跟一張紙也沒什么區(qū)別。
把信紙放到信封之中,接下來就是能不能被人看出破綻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