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心瑤敢對自己吼,那是自己心甘情愿。
可是你……又算個什么東西?
從小就在眾人吹捧中長大的朱厚照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頓時勃然大怒,回頭瞪了洪九一眼,二話不說喝道:“劉瑾,愣著干什么,給我掌嘴?!?p> “是?!?p> 劉瑾一揮手,身邊的大內(nèi)高手立刻上前,根本不給洪九反抗的機會,兩個人一左一右鉗住洪九的手臂,牢牢把他控制住,劉瑾上前卯足了力氣,啪啪啪就閃起耳光來。
朱厚照這般兇殘的樣子,看得付心瑤心里一陣的害怕,想到自己剛剛對他的態(tài)度,心里一陣的擔心,他扇完洪九之后,不會扇自己了吧?
本以為自己能在付心瑤面前抖抖威風,讓她見識一下自己的本事,誰知等朱厚照轉(zhuǎn)過頭時,卻見付心瑤猶如一只受到驚訝的小鹿一樣,畏懼地躲在哥哥的身后,連看也不敢看自己一眼,自己突然反應過來,糟了,裝X裝大了。
“嗯,劉瑾,劉瑾,住手。”
打得正歡的劉瑾一聽朱厚照喊自己住手,還以為自己打得不夠響,惹得主人不高興呢,一伸手,從腰間摘下一個鐵巴掌來。
所謂的鐵巴掌,就是按照劉瑾的手型打造的一塊鐵,套上之后,一巴掌扇過去,別管你是多么硬的漢子,準得把你半邊牙給扇掉,一邊往上套,劉瑾還趕緊回道:“公子你放心,小的這回準把他給打趴下?!?p> 把他打趴下?自己先把你打趴下再說。
朱厚照上前一巴掌就扇到了劉瑾的臉上,咬牙切齒道:“我是怎么吩咐你的,我讓你住手?!?p> “住……手啊。”劉瑾被扇得一愣,眨了眨眼睛,似乎明白過來什么,敢情不是自己扇得太輕讓太子不開心,而是扇得太用力了。
總算是挽回自己一點形象,朱厚照連忙轉(zhuǎn)回身來,身體雖然對著付長安,但眼神卻直勾勾地盯著他身后的付心瑤,恭敬地一拱手道:“上次在報國寺遇到先生,走得太過匆忙,卻忘了跟先生告辭,實在是失禮?!?p> 一看朱厚照那色瞇瞇的眼神,付長安的心里就有些不喜,尤其他剛剛提到的那個名字,更是讓自己心里產(chǎn)生了一絲警惕,難道站在他身后這位白面無須,身材高大之人就是歷史上那個出名的大太監(jiān)劉瑾嗎?
朱厚照說完,本以為付長安會跟自己客氣兩句,然后自己便可以適時地提出拜師的想法,誰料自己說完,等了半天也沒等到付長安的回應,偷偷抬頭,卻看到付長安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身后,再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心里頓時一驚,他盯著的居然是劉瑾。
這下完了,自己的什么形象都得被這廝給毀掉了。
倒是劉瑾,被兩個人同時盯著的時候,心里閃過一絲茫然,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付長安眨眨眼,從剛剛的沉思狀回過神來,拱手笑道:“在下賣的是本事,公子使的是銀錢,有何失禮之處?公子大可不用放在心上,你也看到了,我這還有些事情要處理,所以,公子還是請回吧?!?p> 這……
自己還沒來得及開口拜師,怎么就要趕自己走呢。
朱厚照先是一愣,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道:“先生,其實我這次來是另有一件事所托的?!?p> “哦?公子打算還給誰畫畫?”
“我是……不是畫,是我……哎呀……”
朱厚照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胡亂說了些什么,定了定神,終于清楚地說道:“是這樣,在下有感于先生下筆如神,想打算跟你學畫畫。”
“你說什么?”付長安第一感覺就是朱厚照是相中了自己的妹妹,然后想借拜師的機會來接觸她,自己臉上的表情一下就冷了下來,鼻子里輕哼道:“真是對不住,在下資歷尚淺,所以暫不還沒有收徒的打算?!?p> 他不收徒?
這實在是出乎朱厚照的意料,在自己的想法中,只要自己跟付長安提起收徒的意思,他肯定會歡天喜地地接納自己,可是哪曾想到,自己剛一開口,就吃了一個閉門羹。
眼看太子受辱,身后的劉瑾一下就蹦了出來,冷哼道:“付長安,別給臉不要臉,你不就是一個沒了功名的狀元嗎?你也不打聽打聽去,我家公子乃是……”
‘啪’
還不等劉瑾說完,臉上又挨了一耳光,看著朱厚照那鍋底般的黑臉,自己好像又說錯了什么。
“你要是再敢礙事,我就不客氣了?!?p> 劉瑾連忙把頭縮了回去,如鵪鶉般把頭用力地低下,努力地不聽外面的聲音,只盼朱厚照別怪罪自己。
清了清嗓子,朱厚照訕笑道:“先生別見怪,來之前我的確打聽了一下先生,沒想到先生居然是這么厲害的人物,教我實在是綽綽有余,要不這樣,只要你肯教,學費的事……好說?!?p> 人家既然能找到這里,那肯定早就把自己的底細打嘆得清清楚楚,而且付長安的心里對朱厚照的身份也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就在自己猶豫之間,突然一個含糊的聲音傳了過來:“付長安,你想什么呢,快點答應下來好把我家員外的錢給還上?!?p> “先生欠了你家員外的錢?”朱厚照似乎一喜,連忙追問道:“一共欠了多少?”
“不多,一千五百兩?!焙榫派斐霭驼票葎澚艘幌隆?p> “呸,不是一千三百多兩嗎?怎么又漲了?”付心瑤從付長安的身后探出頭來,生氣地辯解道。
“妹子,你也不想想,那是三天前的價格了,這三天的利息不算呀?”
三天一百多兩,在別人看來都是天價一般的利息,可是在朱厚照看來,這卻是天上掉餡餅一般的好處,連忙吩咐道:“劉瑾,快點拿錢出來?!?p> 這回劉瑾終于不敢耽誤,連忙從懷里拿出一沓銀票,數(shù)出一千五百兩遞了過去,又把付長安的欠條接過來,看清之后,正想往懷里揣,誰料一只手卻伸到自己面前:“拿來?!?p> “是?!币娛侵旌裾?,劉瑾連忙把欠條又送了出去。
拿著欠條,朱厚照笑瞇瞇地來到付長安面前,輕笑道:“先生乃大明不世之才,又怎么能被這種俗事打擾,這張欠條就算在下的見面禮,至于你我是否有師徒的緣分……以后再說不遲,告辭?!?p> 說完,朱厚照一轉(zhuǎn)身道:“劉瑾,咱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