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靡途順從的遞上自己的弟子牌,她先前從地底溶洞中返回岔道的時候隨便選了個地方留下了自己的精神印記以備查驗。
她借助竅穴外泄靈氣差不多走完了整條岔道,但不想過于引人注目,往回走了許久才留下印記。
但方長老還是震驚了。
根據(jù)弟子牌,他所感應(yīng)到的距離為五千余步,比之前走得最遠的那人生生多了兩千余步。
方長老再次查驗了兩遍,確認無誤,他略有些顫抖的交還弟子牌,深深看了眼葉靡途。
小小筑基期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當年走到三千步的可是元嬰期的長老!
方長老壓下驚訝與好奇,這不是他該問的,他只需如實稟報給谷主便是。
而且看來,那邊,也該知會一聲了。
如此想著,他看了一眼自葉靡途歸來再次恢復溫和鎮(zhèn)定的喬一飛,少了分不滿,多了分憂慮。
四人出了汲苦洞,午后晴好的陽光灑在四人身上,強烈的陽光使得幾人眼眸微瞇,適應(yīng)了許久。
等幾人適應(yīng)后,藏風、喬一飛驚訝的發(fā)現(xiàn),葉靡途變了。
身量拔高了不少,有了少女獨有的韻致,然而神情卻越發(fā)沉肅了,一雙極大的眼眸竟然深邃的如同沉淀了億萬年的深潭,幽深、智慧,甚至帶著一絲不知從何而起的悲憫。
就連方長老也注意到了,三人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正碰上葉靡途回望過來,三人突覺一股寒氣襲向自己,眼睛刺疼不已。
三人連忙轉(zhuǎn)開視線,這才緩解了不少。藏風二人還好,方長老卻十分駭然,自己實力較弱,結(jié)丹巔峰而已,但隨意看看筑基期小丫頭的眼睛竟感到刺痛,實在奇怪。
葉靡途看三人表情,便知道是自己惹的禍,怕三人看出端倪,于是搶先開口:
“多謝方長老照拂,晚輩此行頗有心得,需要立刻閉關(guān)鞏固,還請代為致謝谷主,失禮了?!?p> 方長老張了張嘴,本想訓斥葉靡途不識禮數(shù),但想起自己感受到的刺痛,還是咽下了自己的想法。
葉靡途已然遠去,剩下三人只得就地分開,獨留方長老一人回去復命。
不是該一起去向谷主復命嗎?怎么都走了?方長老納悶,為什么連和自己同路的喬一飛都先走了?
看來,都是因為葉靡途啊!
葉靡途直奔中繼峰主殿,想跟譚倥打個招呼,可一踏進殿門,就看見譚倥毫無形象的勾搭著一個老者的肩膀,拼命給對方灌酒。
葉靡途僵立了片刻,硬著頭皮喊了聲師父,譚倥聞聲抬頭,看了一眼葉靡途,眸光亮了一下,但只點了點頭,就又勾著老頭的肩膀,猶如市井小民一般大喊著:“老茍,可不許耍賴,將這杯喝盡了!”
葉靡途嘴角抽抽,哭笑不得的退出大殿,耳邊傳來模模糊糊的說話聲。
“我就說你黃鼠狼給雞拜年,你纏著我是惦記我收藏的那套裙子給你這女弟子吧?”
老者含混不清的質(zhì)問著。
“啊哈哈,哪里話,來,喝酒喝酒?!?p> 葉靡途回望殿中,怎么也沒料到那個曾經(jīng)在她面前高冷的譚倥,會是這般模樣。
葉靡途施施然回到小院,院門一開,只覺勁風撲面,一團白光只奔面門而來。
葉靡途抬手就要劈下,卻聽見了熟悉的吱唔聲。
一個猶豫,那團白光已經(jīng)拍在了臉上。一個粉色的小舌頭飛快的舔過葉靡途的臉頰。
葉靡途從臉上扒下白光,拎在手里,正對上毛團子的臉。
就在這時,屋里走出一個衣衫襤褸,外袍破破爛爛的人。
“龐師兄,你這是怎么了?”葉靡途驚道。
“你托我每日來給它喂些熟食,誰知道你離開的第三日它就不再好好睡覺了,成日上躥下跳。”龐師兄的聲音聽起來頗為委屈。
葉靡途很不好意思,拎著毛團子的后脖頸,再三向龐師兄致歉。
龐師兄反而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擺手,穿著破衣爛衫離開了。
“夢夢?你怎么回事?”葉靡途拎著毛團子放在院子里石桌上。
毛團子輕輕咬著葉靡途的袖子,卻不敢使勁,葉靡途這才發(fā)現(xiàn)小家伙長大了不少,但還是小小的一團。
一枚妖丹服下,就只是長大了點?太浪費了。葉靡途點點毛團子濡濕的鼻頭,起身回房。
一腳踏入屋內(nèi),下一刻就聽見葉靡途并不高亢但怒氣十足的喝聲:“夢夢,你都做了些什么!”
屋內(nèi)一片狼藉,屋外毛團子撒歡打滾。
是夜,終于收拾妥當?shù)娜~靡途再次觀想明鏡步玉簡。
先前讀來晦澀難懂的法訣,此時再看,竟是輕松了許多,甚至生出了些新的明悟。
葉靡途憑著自己的感悟終于著手開始修煉起來,葉靡途如今雙腿靈氣匯聚,只需按功法內(nèi)容安排靈氣運行途徑,省了調(diào)動的工夫。
唯一的難處便是法訣的修煉。
葉靡途試了幾次,法訣成型的速度太慢,這大大影響了明鏡步的激發(fā)。
身法類的功法大多都是追求速度的,結(jié)印的快慢直接決定著身法的效率,葉靡途深知這一點,索性拋卻了其他思考,專注于一個法訣,不停的結(jié)印散印。
其中的枯燥乏味自不必說,就這么幾個動作葉靡途循環(huán)往復整整練了一夜。
伴隨著朝霞染紅窗欞,葉靡途雙手間的動作越發(fā)熟練,指尖竟然有了殘影,一念之間法訣成型。
至此,葉靡途方來到院中運轉(zhuǎn)靈力,法訣瞬息捻動,只見葉靡途身形一閃從原地消失不見,再現(xiàn)出身形已立于院中假山之上。
倒不是葉靡途學會了瞬移,而是身法過于迅捷,肉眼難辨。
果然是上等功法,若能配合劍招使用,葉靡途的攻擊力必然有所提升。
葉靡途又熟悉了幾遍身法,才將新修得的《歸去來兮》九式融進身法中,尋找著兩者絕妙的契合點。
之后的幾天就在葉靡途毫不倦怠的修煉中飛快逝去,旁人也不來打擾,直到這天,來了一位客人。
“葉師妹,打擾了。”
“霜降師姐哪里話,不知今日有何見教?”
原來是靈藥宮霜降師姐突然造訪。
霜降還想客套幾句,葉靡途卻直奔主題,問其來意。
霜降也不扭捏,她當日目睹葉靡途杏林技考核之后就對這師妹極感興趣。
葉靡途的煉丹手法與其所知相去甚遠,一舉一動都不符合霜降的丹道認知,但偏偏葉靡途煉出了二品丹藥。
而霜降自己如今也不過堪堪二品,一爐丹藥所得,不過一枚,葉靡途卻出了四枚。
霜降求得便是丹道一途,她觀葉靡途煉丹雖無章法,卻又質(zhì)樸有效,早就存了討教的心思,知道葉靡途遠行在即,實在按捺不住才冒昧登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