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玉根,禮朝五大名將之一,手握禮朝五大名軍之一的陸云甲,曾經(jīng)隨先帝北征,和名將段毅一起圍困圖蒙魯山,火燒拖蒙赤野。
讓那個號稱不敗戰(zhàn)神的拖蒙赤野,倒在這位當(dāng)時在世界軍壇之中寂寂無名的朱玉根手中,圖蒙魯之役后,朱玉根可謂是名聲一時無兩,就連曾經(jīng)禮朝唯一一個能夠跟拖蒙赤野掰手腕的李嘯東,也是在天下人口中不如朱玉根。
圖蒙魯之役,被天下人傳唱,說書先生更是將朱玉根說為主角,一遍一遍的頌唱這個讓人敬畏的平遼大將軍。
不為別的,只是因為他當(dāng)時八百里奔襲圍困拖蒙赤野,禮朝人不善兵計,只言對陣,而這種局勢下的朱玉根竟然八百里奔襲繞圍圖蒙魯山,在禮朝人心中,扎下了深刻的印象!
可是這一切的原因也只有朱玉根知道,他根本不懂什么計策,他懂的也只是軍陣的對陣之道。
他自小家中貧寒,父親早夭,在他不足十歲之時就突然離世,讓本就貧寒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
若不是母親還會些坊工手藝,而且還不錯,被官府聘去,兩母子怕是早已餓死在那小縣城中。
母親對朱玉根真的很好,即便自己餓著肚子,也要讓朱玉根讀上書,到現(xiàn)在朱玉根都記得,母親最喜歡嘮叨的話:“識字好啊,以后做個讀書人,考個功名,以后回家啊,光宗耀祖?!?p> 可是朱玉根讓她失望了,那年科舉,朱玉根落榜了,他不敢回家,不知道怎么面對母親,他只能留在大興城中,身上已經(jīng)沒有了錢財,一個外鄉(xiāng)人,在大興城沒有錢財,那已經(jīng)基本沒有了生存下去的希望。
就在他快餓死的時候,一個人送了他一些包子,那個人叫崔從文,和他一樣都是進京考功名的士子,不同的是,他考上了,自己沒考上。
他對自己說:“人生有很多條路,不止這一條,有些時候太過執(zhí)著反倒會害了自己?!?p> 這句話朱玉根一直記得,就像母親常嘮叨的那句話一樣,至今都沒有忘記。
他還給了朱玉根一些錢糧,他說這些東西他已經(jīng)用不到了,他考上了,要去國子監(jiān)中先學(xué)習(xí)一段時間,國子監(jiān)中包吃包住,不大需要錢,你拿著錢財快些回家吧,別讓家里老人擔(dān)心。
朱玉根記得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的誠懇,他沒有在可憐自己,而是把自己當(dāng)做朋友對待,他的語氣很平常,就像是嘮家常一樣,朱玉根記得,那時候他好像哭了。
朱玉根沒有聽他的話,而是投了軍,入了伍。
朱玉根怎么也說不通自己,他不知道如何面對面母親,他離開家時,母親拉著他的手,一句一句的囑咐他路上小心,路上小心,注意保暖,別餓著啦。
母親那雙因為老邁而顫抖的手把幾枚銅錢遞給他的那一幕,朱玉根無法釋懷,母親對自己的期望很大,可自己卻讓她失望。
既然科舉無法出頭,那只有從軍了,搏出了這條命他也要一官半職,不為別的,只想看到母親開心的笑容,僅此而已!
他成功了,他成為了禮朝當(dāng)世五大名將,因為段毅軍中的那位先生——曹旭揚!
當(dāng)年就是他讓自己率軍奔襲八百里,是他計劃了圖蒙魯之役!也讓他和段毅一夜之間名聲大噪!
不過再大的名聲,再大的軍職都已經(jīng)沒有用了,因為朱玉根帶著榮耀回家的時候,母親已經(jīng)離世了。
朱玉根坐在文案之后,腦子里不停地浮現(xiàn)出這一幕幕,只是因為聽到了崔澤駁斥兵書的話,這才讓朱玉根再一次回憶起那一段往事。
一想到崔澤,就想到一年多前,那個沖闖軍仗的小子,馬上就要被王雄殺了,卻道出他是崔從文的兒子,讓朱玉根動容。
想到崔澤,不由得想到崔從文,想到段毅,想到曹旭揚,想到過往,想到……………母親……………
朱玉根一個人坐在軍仗中,其實也不能算是軍仗,這里是郡城府衙,只是暫時朱玉根稱為軍仗。
朱玉根今年四十七歲,差不多快過半百之?dāng)?shù),一雙眼睛烏黑發(fā)亮,仿佛寶石一般,一張剛毅的臉上,最為出彩的就是這雙眼睛,仿佛可以看透世間百態(tài)一般!
他想到了很多,他也覺得崔澤說的沒有錯,那本十四頁的兵書并沒有多大用,只言說了對陣,別的一概沒有。
因為曹旭揚的關(guān)系,他知道了謀略有多厲害,又有多大用,可是知道也沒用,他不會謀略,一點都不會。
他很高興,在他的仗下出現(xiàn)一個謀略出眾的小子,在朱玉根看來,崔澤這個小子的謀略不輸當(dāng)年曹旭揚!
而且這個小子還是他老友的兒子,這一點真的讓他高興。
“禮朝未來有希望了啊。”朱玉根坐在文案后面,手里拿著斥候的軍報,卻說著這樣的話。
“呵呵,好孩子啊?!?p> 說完,朱玉根甩開腦子里那些回憶,準(zhǔn)備專心看看軍報。
可想看軍報的時候,偏偏會發(fā)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這不,“咣當(dāng)!”一聲,郡衙大門就被王雄推開了。
朱玉根看到王雄,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你干什么?推個門都沒輕沒重的?!?p> 王雄撓著后腦勺,一副尷尬模樣,不是他推門沒輕沒重,而是這門好像生銹了一樣難推,這才用了一些力氣,結(jié)果力氣用大了。
“你不在你先鋒營好好待著,來本將軍仗作甚?”朱玉根放下手中軍報,看著王雄問道。
王雄抱拳單膝跪地言道:“末將王雄,見過大將軍?!?p> “別來這套,有什么事快說。”朱玉根擺擺手,催促王雄快些說來意。
“大將軍,你可知那豐臺營新任游擊將軍崔澤今日有何舉動?”王雄抬起腦袋,試探性的問了一嘴。
朱玉根翻了個白眼言道:“這炁于郡城就這么大,全城都在講,你覺得本將是聾子嗎?”
“末將不敢,末將不敢?!蓖跣圻B忙拜服,連說不敢。
“到底什么事,快說,如果沒什么事,快點回自己的軍營,別妨礙本將看軍報?!敝煊窀荒蜔┑拇叽俚?。
王雄應(yīng)“喏。”終于是講出了來意。
“大將軍,這崔澤太過狂妄,竟然說我三十二州流傳千古的兵書無用,實在是太過狂妄,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娃娃哪懂這些!
大將軍,末將想跟他崔澤在演武場對陣!兵對兵,來告訴他,他說的話何其愚蠢!”
朱玉根一皺眉,看著王雄,言道:“你是不是吃飽了撐的?”
“大將軍,末將沒有吃飽了撐住,末將只是忍不下這口氣!”王雄抱拳言道,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朱玉根嘆了口氣,望著王雄,這個王雄和他一樣都是寒庶出生,就靠著這條命在沙場上博前程,當(dāng)年自己給他了一部兵書,他視若珍寶,本不識字,愣是請了先生,教會自己識字,然后每天捧著自己送他的那部兵書。
朱玉根不知道他看不看得懂,不過他的這份心,著實讓朱玉根有些感動。
“王將軍,這朱家軍中至今都算和氣,你和一個后生晚輩計較什么,你自己也說了,他還是個娃娃,也就上過那么幾次戰(zhàn)場,能懂什么?你和一個娃娃置氣,不是自己找不愉快嗎?”朱玉根是好心寬慰道。
“大將軍,不管他是不是后生,只要侮辱我兵家,侮辱我朱家軍就是不行!還請大將軍同意!”
說著王雄已經(jīng)將兩條腿都跪在地上,腦袋直接杵在地上。
朱玉根覺得腦仁疼,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