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苓!”
不敢相信,這是他第二次被欺瞞了?他如此費(fèi)盡心思讓她重回滄海殿,她卻宛如森域那般,一直在蒙騙自己嗎?難道她之前說的那些事都是騙自己的,為的就是讓南燭以為她體內(nèi)已經(jīng)沒有荼蘼的神識了?!
茯苓再一次的變化令南燭不可思議,她身上還有自己為她療傷的大量靈法。那神情、語氣與動作,完全宛如森域那般的模樣,因此,在南燭心中完全杜絕了她被操控之可能。
“...,你倒是利用得毫不猶豫啊,呵呵?!迸恿⒃诜囍醒耄湫Φ乜粗嗤┑?。
“多謝夸獎?不是你說的,念恩情?”梧桐也不在乎她的埋怨,回?fù)舻?。還順帶將與他對戰(zhàn)的龍鳳兩族長擊倒在地,竟揚(yáng)起了灰塵。
梧桐穩(wěn)穩(wěn)地立在半空中,輕視地看著地面上的兩人,以極其不屑地眼神詢問著:就這般?
所謂激將法,不需語言,只用眼神便能將某些狂妄自大的人激怒,從而主動暴露自己的底牌,同時也將短處也暴露在其中。
三人相立而視,一人怒目一人無奈一人卻蔑視。
突然,法陣中女子手腕處那纏繞著的白色羽毛紋路稍稍發(fā)燙,竟突出了些許,宛如浮雕那般,正警告般閃爍著紅光。女子似是有怒卻不能言那般剮了梧桐一眼,閉上眼睛雙手自然垂下,嘴里開始喃喃般念叨著巫術(shù)。
女子,的確被操控了,只是此操控非彼操控;而操控之人也非茯苓罷了。
乃是被梧桐存放于羽毛紋路中的一縷稀薄之神識。當(dāng)時三道神識碰撞,本以為此剛強(qiáng)霸道之神識會被梧桐所湮滅,但未曾想到梧桐將它強(qiáng)行分裂開來,一部分融入了荼蘼之神識中,作為滋補(bǔ)物。
而另一部分則以巫族秘術(shù)強(qiáng)行存放在茯苓肉身的手腕羽毛紋路處;同時將梧桐的神靈抽出些許,一方面來消耗其實力,一方面則是為了控制其行動;最后便只一縷稀薄之神識留存于此,為梧桐所用?
其實南燭若仔細(xì)想想,相信茯苓之前告知之事,便能猜測其被操控一二;但有了之前森域之事為例子,而且她又在魔族許久,最重要的是她額間那抹千鳥草一直未曾消失,只是變灰了;最后她變得如此,這令他沒有了猜測的能力,也令他有些迷茫,開始自疑,自我質(zhì)疑...
有些路再次出現(xiàn)分支,路上之人也不會再次轉(zhuǎn)彎;因為他們不允許自己再次被欺騙,因為他們不允許有人再次挑戰(zhàn)他們的智商。更何況是如此高高在上的仙!
女子再次緩緩掙開眼睛,不急不慢地看向梧桐,不再作何動作,虛弱地罵道,“所以吾便是那工具人?你倒是好算計,臭鳥?!?p> 梧桐了然,也毒舌地回道“...,謝謝夸獎。你不也罵吾罵得很爽?什么吾不配鳳巫神之類的?”
女子不語了,他倒是很清楚。
的確,她剛蘇醒之際,很是疑惑自己為何會留存于一空間處。她不僅能窺視到茯苓體內(nèi)的神識波動與其花靈異常;還能感知道外界之事。所以當(dāng)她意外得知梧桐變化為鳳巫神時,便堅定地認(rèn)為他吞噬了自己的神術(shù),然后再融合鳳族的神力,便如此之模樣。
但當(dāng)她嘴巴過癮罵了幾句后,腦海中便涌入了很多事。梧桐體內(nèi)的巫術(shù)并非她的,而是巫族的...?也知曉了一二他留下自己乃是為了施展巫族三大巫術(shù)之一的...?原來,是這樣的嗎...?
梧桐見她不語,也不再刺激她。而是瞄了一眼南燭,卻意外瞧見他那般氣悶之模樣。看來,那虛靈之劍,能現(xiàn)于世了....
三人依舊對立而視,梧桐收起了微笑,再次拿出鳳凝弓。但卻不在以弓為武器,而是將鳳凝弓幻化成了一把長劍。劍柄上雕刻著火紅的鳳凰之圖案,劍身為銀白,印上了些許藤蔓紋路。但細(xì)細(xì)觀看的話,則會發(fā)現(xiàn)劍身的某處烙印著一個奇特的圖案。
手執(zhí)此劍,直指二人,挑釁般示意他們繼續(xù)。二人也不再猶豫,龍冥幻化出龍紋長劍,鳳微然則幻化出一暗黑鳳紋權(quán)杖,以鳳微然為輔龍冥為主,開始與梧桐糾纏。
底下妖宗之人皆悄悄藏于仙魔下,求得南燭的庇護(hù);而南燭則直勾勾地盯著那法陣中的女子,執(zhí)著琉璃劍的手微微顫抖著,心中終究有些遲疑與躊躇。
......
仙族,菩提池處。棲南生念盡斷,上衣盡褪般浸泡在菩提池內(nèi)。他的頭上正盤旋著一支簪子,正是那‘夢中劫’。它輕輕轉(zhuǎn)動著,竟慢慢在褪色。
而池旁的便是菩提與仙帝。仙帝正捉急萬分地看著那池中男子,而菩提則閉著眼睛,盤坐在池旁,以靈法分離簪子中的東西。
他們身后樹旁的虛影天命鏡突然悄悄閃起,倒影出一人影,竟慢慢實體化?!消無聲息地靠近著三人......
......
冥斷山處,三人打得無比激烈。地面上竟慢慢出現(xiàn)了裂痕,而聚在一起的旁觀者們皆施展著保護(hù)罩,融合著南燭仙尊的保護(hù)罩,抵擋神之戰(zhàn)的余波,竟難得地相處融洽。
冥斷山處陰暗不斷,無完全的天明無真正的天黑,無法判斷此時是何時。天氣也一反常態(tài),一直陰陰沉沉的,卻并未下雨。而地面上原先的龍鳳族四大長老之尸首處已然化作虛無,為真正的煙消云散了。
地面再次揚(yáng)起灰塵,比之前的更盛?;覊m散去,出現(xiàn)了兩道身影,為龍鳳二族之族長,衣衫皆有破爛之處,鮮血外流,狼狽不堪。
而緩緩落下的梧桐也好不了哪里去,如此精美之衣衫也留下了劃痕,破爛;握著劍的手也緩緩留下了鮮血,一直滑落劍尖,直至地面。三人皆受皮外之傷。
梧桐卻并不打算就此停手,長劍消失,沾著血跡的雙手合十,嘴里念叨著神術(shù)語,踉蹌起身的二人腳下出現(xiàn)了一個無字只有框的法陣。梧桐垂下雙手,輕笑了一聲,“落?!?p> 法陣由黑轉(zhuǎn)紅,自主地出現(xiàn)一根細(xì)線,猛烈地纏繞著二人,竟然進(jìn)行著精神攻擊。龍冥稍稍失神,便被鳳微然的權(quán)杖給凈化了。雖能凈化,但卻無法將其完全消滅。而梧桐不知何時,再次手執(zhí)滅神鞭,沖進(jìn)法陣內(nèi),不受法陣影響,與二人繼續(xù)糾纏著。
他們一邊要凈化法陣的精神層面的攻擊,一方面又要抵擋滅神鞭的鞭策。著實有點吃苦。
突然,神鞭不再溫順,鞭身的閃電大盛,狠狠抽中了二人之背,他們皆被甩退幾里,法陣亦隨之消失。閃電融入了他們體內(nèi),正消耗著他們體內(nèi)的神術(shù),堂而皇之地入侵他們的神靈。
神靈輕輕顫抖著,龍冥呆愣片刻,怒目而視,似是未料到他如此手下留情,他的兒子卻真的想殺了他?枉他還不顧族規(guī)偷偷將冥靈丹予他所用,除了當(dāng)初的愧疚之心外,他依舊還是不想與他站于敵對方面。他乃面冷心熱之人,人皆有悔恨之心,神亦如此。
雀兒是他當(dāng)初的意外不錯,當(dāng)初自己為了與他人爭權(quán)奪位,不顧他們的死活,是他有錯在先;但如今他想借此機(jī)彌補(bǔ)但卻遭遇覆滅?他為了鳳族在神族內(nèi)的一席之位,與龍族交換族長之位,以此來制衡與維持兩族在神族內(nèi)的公平且領(lǐng)導(dǎo)之位。但現(xiàn)在若被梧桐所攪亂,那他多年的經(jīng)營與心血不就毀了嗎?那自己的族長之位還能在神族立于不敗之地嗎?不行,即便是你也不能破壞神族的平衡,不能湮滅了吾等權(quán)力之位!
這般想著,便也不再留手,幻化出匕首,眼神毒辣地看著梧桐。用匕首劃破手腕處,再用神術(shù)將體內(nèi)侵略性的閃電強(qiáng)行逼到血液處,順著血液緩緩流到體外。
接著,天空邊突然一道憤怒地龍吟,還夾雜著輕微的鳳嚎。龍冥閃身直梧桐背后,化掌打向梧桐,在閃身直其身前,打向他的心脈處,將他也逼退數(shù)里,先以此作為警告。
梧桐捂著心脈,吐出一口血。冷冽地看著他們,滿意地聽著天邊的龍鳳吟嚎。將血抹向神鞭,忽而神鞭興奮了,與梧桐一起再次糾纏著二人。
三人拋棄了半空,轉(zhuǎn)至了地面打斗。冥斷山之地面輕微顫抖著,裂痕越來越多,似是下一秒便要斷裂而墜崖那般。南燭處之人們皆奮力抵擋余波,但除卻南燭外,其他人皆被震離數(shù)里,但卻依舊無法離開冥斷山之一般范圍內(nèi)。
南燭只身看著他們,再看向那滿臉冷笑之女子,手中的琉璃劍慢慢有些變化了,變得縹緲了,些許透明...
天邊突然落下三道閃電,各自劈向其中的三人。分離開了他們...
女子冷眼看著那緩慢靠近的某物,飛身立在那金色虛影之上方。法陣隨之消失,而女子的雙腳竟慢慢變?yōu)槌嘧?,右腳腕上竟出現(xiàn)了精致的小腳鏈,系著一清脆的銀白色小鈴鐺。
黑色衣裙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一身紫色衣裙。衣裙緊貼身體,下擺長至腳趾,慢慢覆蓋著那鈴鐺腳鏈;衣裙上皆繡滿了怪異之文字。
身披輕薄的紫色紗衣,紗衣上交叉地掛著幾根白絲線,就像是被白絲線束縛了那般。而其青絲,皆散落腰上,不再束起而是被一頭紗隱藏起來了。頭紗自頭頂處垂落腳尖,為紫灰色,呈半透明狀;靠近額間邊緣為白色蕾絲紋路,懸掛些許小型六芒星之飾品。
女子依舊是那般面容,只是卻被一灰色面紗遮蓋了一半,竟生生為其增添了些許的神秘感,即便知道她為何人。
“歡迎來此噬靈之境”雙眼掙開,雙手放于心口處,宛若祈禱那般...
......
‘......’
‘歡迎光臨,予你一個下手的機(jī)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