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感覺說來很奇妙,但是卻是不由得讓他們的精神一震,原本已經(jīng)變黑的眼前也是清明了起來,在這樣的加持下,也是將腰板挺得更直!那個站在擂臺上的人還是一動不動,他們?yōu)槭裁磿瓜??就是這樣的一股氣力,硬生生的支持著他們,顧晝自然知道,不是所有的士兵都能感知到那樣一種狀態(tài),但是,只要有十分之一就值得。要知道,只有在極限中才能獲得提升,顧晝一直以來就是這樣要求自己的。顧晝雖然一動不動,但是她卻非常敏感地感知著士兵的狀態(tài),終于,在子時,顧晝動了。
“今天的晚訓就到這里,希望明天能夠看到你們生龍活虎的身影。”顧晝的身體當然不會感覺到有一絲僵硬,她的聲音也是傳遍了整個校場。
底下的人自然是聽到了這話,但是他們想要走回自己的營地卻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有一些身體素質(zhì)較弱的人,已經(jīng)是精神恍惚,夜沒有聽到顧晝的話,有一些想要動,卻是怎么都動不了,還有一些好一點的,像是王質(zhì)和謝歡歡,除了肌肉有些酸痛,其他的倒也沒有什么異常,顧晝看著下面每一個人的反應,記錄了下來,這就是一個營的實力差。
王質(zhì)這樣子的人也是自動的將移動不便和精神恍惚的人抬回營地,只是顧晝悄悄將一個瓷瓶交給了剛想幫下一個人的謝歡歡,“這里面的二十顆丹藥,每一顆用水化開之后,讓第九營的戰(zhàn)士們喝上一口,但是千萬不要多,一口就足以。”
謝歡歡看著青桐云淡風輕的模樣也是不由得笑了笑,這個教頭,也不是那么無情,便是將那個瓷瓶緊緊的攥在了手里,目送著青銅的離開。
顧晝剛到了帳篷就感覺到一絲異樣,周身的內(nèi)力瞬間提起,聲音凌厲,“現(xiàn)身?!?p> 一個身影默默地從帳篷深處走出,因為是午夜,顧晝自然也是看不清他的容貌,只能看見模模糊糊的黑影。
顧晝剛想將內(nèi)力注入眼球,進而提升夜視能力的時候,那個身影說話了,卻讓顧晝的內(nèi)力險些不受控制。
“是我?!蹦莻€聲音一如既往的低沉,直到走到顧晝身前,他那雙擁有太多感情的眸子才被顧晝看的一清二楚。
顧晝沒有說話,這個聲音自己何等熟悉,那他這次來,是想要向自己索要什么?
“不用害怕,這里沒有別人?!鄙碛坝譂u漸離開,點燃了房中的蠟燭,燈光打在了來人的臉上,凌厲的眉峰和突起的眉骨,挺立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是那個九五之尊,軒轅淵。
顧晝沒有按下提防,這個人可是一聲不響擄走南平王的人,自己又怎么敢輕易相信?軒轅澈自是想到了顧晝這樣的看法,頗為無奈,但是又不能說出什么,只能是看著那個身穿常服的男子,“你現(xiàn)在的名字叫做青桐?”
顧晝依舊沒有回話。
軒轅淵想起了不久之前他還侍奉在自己身邊的模樣,莞唇一笑,“無妨,你叫什么都無礙。”
顧晝的眉頭已經(jīng)皺起,她可不會傻傻的以為軒轅淵是來找自己敘舊的,他從帝都趕來定是有什么要緊的事,但是他又是從何得知自己現(xiàn)在的位置?
軒轅淵知道,那件事情已經(jīng)在她的心里種下了種子,軒轅淵不論做什么都像是在算計,倒不如坦誠一點,“朕現(xiàn)在問你,想不想回去?”
顧晝的瞳孔猛然一緊,有一些難以置信,“陛下是說,回去?”
軒轅淵自然是知道現(xiàn)在自己所言有多荒謬,但是依舊是點了點頭,“朕會為你擺脫一切障礙?!庇幸恍┤艘呀?jīng)在自己眼皮底下做了事情,若是她身在這里,難保不會受到波及,更何況現(xiàn)在的顧晝身份如此敏感,恐怕還會讓某些人除之而后快。
顧晝的眸子微微動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陛下不必如此,臣知道自己應該做什么,不勞煩陛下費心?!?p> 軒轅淵也是嘆了一口氣,沒有再次請求,“過來,為朕研磨。”已經(jīng)是自顧自的走到書案前鋪下了紙。
顧晝也是不由得湊過去,指節(jié)分明的手緩緩地為其研磨,沒有反抗,只有順從,那個纖細的背影在光的陰影處顯得格外孤獨,沒有任何溫暖的色調(diào)能夠感動她,可能,沒有錦瑟那個小家伙,沒有自己的叔父叔母,自己可能真的永遠就變成了一個沒有感情的機器,但是自己幸好有他們,才可以意識到自己還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軒轅淵下筆并不快,沒有解釋自己因為什么前來,沒有詢問女子近天來過得好不好,沒有狠下心就這樣帶她離去,細長的手指攥著筆,一筆一筆寫著一個東西,字體很好看,是那種不同于奏折上的朱批,而是一種瘦金體,就像是現(xiàn)在的他,沒有算計,沒有殺意,就像這樣靜靜的陪在女子身邊。
顧晝沒有側(cè)眼去看軒轅淵寫的是什么,就是這樣目不斜視的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軒轅淵終于把想寫的話寫完,長袖一揮,側(cè)過頭想看看顧晝的神色,但是得到的卻是毫無感情的回應,見軒轅淵寫完之后,便是停下了研磨的手,靜靜的站在他的身邊,也沒有看一眼他寫的字。
軒轅淵終究還是嘆了一口氣,“朕不會時常過來,帝都不太平?!?p> 顧晝點了點頭,“臣謹聽陛下吩咐。”
軒轅淵想到了在帝都某些人的小動作,眉頭皺的更深了,他害怕暗閣那些行為寒了顧晝的心,便是想要快馬加鞭過來解釋,卻沒想到顧晝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連自己的解釋都不愿聽了,軒轅澈終究還是沒有說什么,就這樣將手中的東西一收,塞到顧晝手中,身影便是向營門口走去,顧晝出于不經(jīng)意,剛想出聲阻攔,這里乃是軍營,比不得旁處,卻感知到那人的氣息已然消失。
顧晝看著手中被折起的紙,還是沒有將它打開,塞在了自己帶來的包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