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默起了個大早,拉開窗簾,陽光灑落下來,看來今天外面天氣很好。
雖然今天她過生日,但是班還是要上的。她起床在鍋里煮上小米粥,又轉(zhuǎn)身把十三的碗填滿。為了不打擾樓上的陸沉睡覺,她做事兒都盡可能輕手輕腳。
但,他還是醒了。
可能是還沒睡醒,幾撮頭發(fā)不安分翹了起來,睡眼朦朧的樣子看起來像只溫順的綿羊。睡袍的衣領(lǐng)半敞開,露出結(jié)實的胸膛。
李默咬了咬牙,暗罵:這貨怎么每次都不好好穿衣服。
她假裝看不見,低頭鉆進衛(wèi)生間,刷牙洗臉去了。
刷好牙,那人以一種極誘人的姿勢倚在門框上,微微歪著頭看著她。
“小姑娘,今天成年了吧?”他的聲音還透著絲絲倦意。
她看著他,傻傻點了點頭。
“那……我之前說的事兒,你考慮好了么?”他忽然湊近,把她壓在洗手臺上。
“???”李默一臉疑惑看著他,考慮什么?
“我之前在醫(yī)院說的,要對你負責(zé)。”陸沉見她想不起來,抬手輕輕敲了敲她腦袋,提醒她。
她想起來了。但這件事兒都過去快半個月了,他怎么還想著?
“不……”他用手捂住了她嘴,輕聲說,“不要著急回答。”
“我喜歡上你了,你要,對我負責(zé)。”他一字一頓在她耳邊輕輕說到。他雙手撐在洗手臺上,牢牢將她圈在他可控范圍內(nèi)。
“你是不是發(fā)燒燒傻了?”她抬手摸了摸他額頭,想替他測測體溫。卻不想剛抬起的手,被人捉住,牢牢窩在手心里。
“小姑娘,我很認真在向你告白,不要打岔?!彼袅颂裘济荒槆烂C地說。
“那個……咱能好好說么?”她扭了扭身子,見他沒動靜,繼續(xù)說,“我鍋里還煮著粥。”
“我剛剛把火關(guān)小了,就在這兒說?!彼隽藗€謊。
“嘎嘎嘎——”
李默感覺頭上一群烏鴉飛過。
在衛(wèi)生間?確定?怎么感覺這個地方那么……危險?
“小姑娘,你喜歡我么?”
“???”她呆住,不語。
“你喜歡我么?”他又耐心地問了一遍。
說喜歡啊!心里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喜歡??墒谴竽X卻很理智地告訴她,她配不上那么好的陸沉。
“你配得上?!彼袷菚x心術(shù)一般,淡淡說了四個字,卻極具蠱惑力。
“你是獨一無二的你,你配得上世間萬物?!?p> 獨一無二?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是獨一無二,就算是工廠里生產(chǎn)出來的同一個零件,他們也是不同的。所以獨一無二又有什么用?獨一無二就配得上么?她那么那么渺小,如塵埃里的一粒灰,而陸沉卻是那掛在天上的月亮,清冷高貴。
月亮才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灰塵再怎么樣獨一無二,依舊可以有東西替代。
所以,她用什么配?只有她能和陸沉并肩站在一起的時候,她才有資格說喜歡。
“你喜歡我的,對不對?”陸沉從小姑娘眼睛里讀出了她隱藏極深的愛意。
李默輕輕搖了搖頭,說,“不喜歡,我們是朋友?!?p> 朋友就夠了,再近一點點都不行。
“唔——”她嘴忽然一涼,被他的嘴覆上。他伸手攬著小姑娘的腰,淺淺品嘗著小姑娘的味道。
十三蹲在地上,安靜地看著在衛(wèi)生間里的兩人。
李默身體的組織細胞不受大腦控制,甚至還想讓他多靠近一點點。
“你喜歡我?!彼谒呡p笑,緩緩說,“你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和我說,你,喜歡我?!?p> “你怎么就不敢承認呢?你明明心里就是喜歡的?!?p> “小姑娘,你膽子真小。”
“你在怕什么?”
他的話一句句落入她心里,如同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水,濺起層層漣漪。
她一向隱藏得好,但在陸沉面前,她的小心思,根本就無處遁形。終究是身體本能出賣了她。
“我是喜歡你?!彼f了句,表現(xiàn)出一臉無所謂的態(tài)度。
“從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喜歡。說好聽點兒是一見鐘情,說難聽了就是見色起意。昨天你也看到了,跳舞機那個,長得帥。所以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不是只有你,可以是任何人?!?p> “我就這樣,你也喜歡?”
她試圖說一些不好聽的話貶低自己,讓陸沉放棄對她的喜歡。
她明顯感覺陸沉的手松了,趁著間隙,她從他手臂鉆了出去。
她看來要搬家了,轉(zhuǎn)身鉆進房間,反鎖上房門。
陸沉看著緊閉的房門,落空了的手有些落寞。
小姑娘把自己說那么不堪,就是想讓他放棄?
他走到廚房,看著溢出來的米湯,伸手把火關(guān)小了些,有勺子攪了攪鍋里的粥,底下都有些糊了。
將鍋放進洗水槽,重新打了豆?jié){,切好吐司,在鍋里煎上兩個雞蛋。
粥是因為他毀的,他得賠她一份早餐。
把做好的早飯放在桌上,走到小姑娘房門,輕輕敲了敲門。
“小姑娘,吃飯?!?p> 她在屋子里把行李箱已經(jīng)收拾好了,現(xiàn)在都七點十幾分,她如果再不出去今天鐵定遲到。
硬著頭皮開門走了出去,見桌上擺著兩份早餐。
不是她熬的粥。
望向洗水槽,里面放著熬粥的鍋,隔著那么遠距離,她聞到絲絲糊味。
他不是說關(guān)小火了么?
“快吃,等會兒我送你?!标懗恋穆曇粼诒澈箜懫?,他從樓下緩步走下,已經(jīng)換好了衣服。
“你坐公車去肯定遲到?!彼聛?,挽起袖口,優(yōu)雅地吃著早飯,就像剛才那件事兒根本沒有發(fā)生過。
李默低下頭,吃著飯。
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酸酸的。她如果剛才當(dāng)真了的話,會很丟人吧?對他來說都無所謂的。
“吃好了,我走了。”她拎上背包,把凳子放好,轉(zhuǎn)身走人。
“我送你?!标懗琳酒鹕?,扯了張濕紙巾遞給她。他的手僵在半空中,過了好一會兒李默接過,道了聲謝。
李默坐在車后座,她盯著窗外的看,不敢去看前面的人。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車內(nèi)氣壓低到不能再低。
到了醫(yī)院,她匆匆逃下車,就如同后面有什么東西在追她。陸沉看著小姑娘匆忙離開的背影,勾了勾嘴角。
小姑娘不會以為,他會就這樣善罷甘休?他才不會。
他陸沉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只不過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早上不行,那就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