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就是最好的掩護,所有的惡都被包裹在一片沉沉的黑夜里,雖然言錫也知道自己此舉不太好,但是現(xiàn)在的他別無選擇。
祈佑殿,楚王正在批閱一天堆積的奏折,頭頂上的一塊瓦片被掀開,一點點白色的粉末飄到了楚王的桌案上。
沒多久,楚王趴在桌案上沉沉睡去。言錫在心里說了聲抱歉,將楚王費力的帶出了宮。
翌日上朝的時間,宮人發(fā)現(xiàn)楚王不見了,四下尋找也沒有看到楚王,這是件大事,宮人連忙去把這件事稟報了連桑。
連桑得知這個消息也是驚了一下,怎么會這樣,好端端的,父王不見了?,F(xiàn)在已經(jīng)是要上早朝的時間了,只能她去了。
群臣在祈佑殿等了許久,依然沒有等來楚王,反倒是聽到宮鞋走在地上嗒嗒的聲響,連桑來了朝堂。
雖然楚王失蹤這件事讓連桑很慌張,但是在群臣面前連桑還是維持著宗室公主的尊貴體面,緩緩張口道:“父王今日身體略微不適,本宮來代理朝務(wù)幾日,眾位大人沒什么意見吧?”
底下的臣子雖然疑惑,但是對著連桑還是很恭敬道:“臣愿聽候公主差遣,愿王上早日大安?!?p> 連桑沒再說什么,只是讓他們
將近期的問題都報上來,說不好的寫了奏折的也都呈上來。早朝倒是好對付,只是連桑還是沒有楚王的消息。
偌大的金陵宮,現(xiàn)在就只剩她和葉夫人兩個女人,一個可以當家主事的人都沒有,人在這樣難過悲傷的時候就總是容易想太多。
連桑批閱完奏折在水榭坐著發(fā)呆,一邊在想父王怎么就失蹤了,另一邊也在想現(xiàn)在該怎么辦。連桑想了很多,她覺得有些難過了,平日里是父王的小女兒,現(xiàn)在她要自己獨立的扛起楚國的一片天。
晉顯允是昨天來金陵的,今天,她父王不見了。她在懷疑,懷疑是晉顯允干了這件事,畢竟他一直野心勃勃想要統(tǒng)一這片大陸。而且從一開始他接近她就有目的,他是為了地宮的秘密才接近她這個楚國公主。如今地宮的秘密他已然知曉了,她對他來說沒有作用了,所以他打著提親的牌子,來了金陵,把父王劫持了。
這一切讓連桑越想越心驚膽戰(zhàn),她和晉顯允短暫的感情抵不過這些現(xiàn)實的打擊。她很慌,突然失了主意,若是他對她真的只是利用,那她付出的感情算什么?她那樣為他操心,她被言錫劫走,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她人生中第一次受傷了,后來太極殿著火她又那樣急著趕過去幫他打開地宮。
可是現(xiàn)在,她不知道晉顯允為自己付出的感情是真是假,她覺得難受。她知道這樣沒有證據(jù)的瞎想是不對的,但是這些念頭仿佛在自己的腦袋里生了根,野蠻又瘋狂的長成了一棵懷疑的樹。
晉顯允等到散朝后才聽到了楚王生病的消息,買了很多補品準備去金陵宮里探望一下楚王,畢竟以后就是自己的岳丈了。等到晉顯允提著補品到了祈佑殿后,卻被守門的侍衛(wèi)攔住了,他們對著晉顯允道:“公主有命,讓我等在這里看管著王上,不讓別人進去?!?p> 晉顯允有點懵,他應(yīng)該不算別人吧,他也是真心想幫幫阿桑,但是就這樣被拒絕了,晉顯允有點懵還有些生氣。
自己的姑娘出了事情只知道自己扛著,一點都不愿意向他傾訴,不知道向他求救,這種感覺讓晉顯允感到了挫敗。
金陵城郊不起眼的破廟,楚王在這里呆了一天,一個帶著面具的年輕人把自己綁了放在這破廟里。楚王好歹也是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人,雖然心里有些慌亂,但是面上看起來還是鎮(zhèn)定自若。
言錫這一次很謹慎,一直盯著楚王,生怕他像連桑一樣用花招逃跑了。楚王在齊王來金陵的第二天失蹤了,這樣的事情想想都讓人感到刺激,連桑若是懷疑晉顯允了,他們兩個人在金陵打起來了,那對于他來說是一件再好不過的事情了。最差最差就是把他們的婚事攪黃,畢竟若是晉顯允娶了婧凰公主,那他就相當于擁有了楚國,這樣的事情若是發(fā)生了,那他就注定要一輩子都翻不了身了。
但是如今可不一樣,他把楚王帶走,留下齊王和婧凰公主在金陵宮互相猜忌,等到他們兩個徹底失和,自己再站出來調(diào)解一番。到最后,自己也能個功名,這真是,和樂而不為呢?
楚王現(xiàn)在思量著他的處境,那個齊國來的年輕人對桑桑確實是一片真心,畢竟齊國沒有一夫一妻的制度,前陣子齊王遣散后宮。那時候他還不知道這個年輕人想干什么,但是現(xiàn)在細細想來,應(yīng)該是顧忌他們楚國的習(xí)俗,所以散了后宮,現(xiàn)在又將地宮的珍寶當做他給桑桑的聘禮如數(shù)奉還。
還有桑桑那里放著的齊國的鳳印,他是男人,這樣的待遇,他知道齊王是真心桑桑了。但是眼下的情況,兒女情長應(yīng)該都會被拋之腦后,他已經(jīng)是女兒幸福至關(guān)重要的一環(huán)了。
楚王在思考,把他綁了的人定然是和齊國有利益沖突的人,不愿意見齊王得意的人基本上就那么幾個,現(xiàn)在應(yīng)該是魏王吧。自己也真是的,好吃好喝管上,結(jié)果卻來了這么個人。
心里有事業(yè)有野心是好的,但是魏王做的這些真是有些小人行徑了,他現(xiàn)在只希望桑??辞逡稽c,別想錯了。
言錫這些日子都關(guān)注著金陵的消息,金陵和玉都不同。在玉都好歹有江風(fēng)樓的勢力,有自己收買的那幾個官員,消息對于他來說得來的毫不費力,現(xiàn)在在金陵,自己只剩下自己,要想知道什么還要自己去查,言錫忍不住的嘆息。他可以等,他可以熬,他只希望最后的贏家一定是他。
連桑被自己腦袋里那些想法攪得心煩意亂,父王的下落,金陵的政務(wù),現(xiàn)在全都落在了自己的肩上,她一定要冷靜冷靜再冷靜,一定要想出個萬全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