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淇向西司主宋淆陳說了在王都發(fā)現(xiàn)東郡十六國的勢力,而這件事情自然也會被宋淆傳于另外三位司主所知。
最近發(fā)生的事情不少,若聯(lián)想到一起細細品味,還真不一般。
本來夏若芙一直是半隱居狀態(tài),這也是難得上一趟千岳峰。
“怎么突然想起上這兒來了?”宣司主見到夏若芙還挺稀奇的,畢竟她一年到頭都不不會上來幾次。
“冬祭快到了,千岳峰卻是許久未曾這般熱鬧了?!毕娜糗礁锌?p> “你也不止是來看熱鬧的吧?”宣司主嗤笑一聲,道。
夏若芙苦澀笑道:“算起來,也的確不止如此。只是聽說,您在王都遇到了故人?!?p> 宣司主知道夏若芙說的人是海一先生,也就明白了這一次夏若芙過來的原因:“確實,去王都那一趟不但是遇到了故人,還知道了一些從前的事情。寒影劍是我從王都帶回來的,從含元宮找到的;恐怕我們都被騙了。”
“寒影劍?你是說,真的和他有關?”夏若芙完全不敢相信。
“恐怕這從始至終就是一個局。”宣司主冷哼。
“那要不要讓在王都那邊的人撤回來,如果當年的事情真的是他在背后推波助瀾,想要坐收漁人之利,那么我們現(xiàn)在同樣也可有隔岸觀火?!毕娜糗较肓讼刖蛦?。
宣司主搖搖頭:“王都那邊,就算便宜了謝嵐也不能便宜了別人?!?p> 夏若芙沉著臉色默然了一會兒,也算認同宣司主的想法:“這樣也好?!?p> “你既然來了,就多呆幾天吧。西司和北司那邊的人都在,也好不容易見一次面?!毙局鳑]再說什么,只道。
“相見不如不見,還是不要見面吧。代我向紀司主還有宋司主問好?!毕娜糗骄芙^了。
對于夏若芙來說,很多事情都已徹底成為過去的事了,或者是說她心中有愧但卻不知如何去面對,于是就干脆像現(xiàn)在這樣半隱居起來什么都不聽什么都不想。
只不過在夏若芙離開千岳峰的時候遇到了宣錦歡,她才與宣錦歡說道:“你應該已經(jīng)見過了鴻福寺的慧淵大師,他在王都可還好?!?p> 宣錦歡頷首應道:“前輩放心,大師安好。”
“你們可是在王都里襄助二殿下?”夏若芙又問。
“是?!毙\歡道。
“恐怕很難吧?”夏若芙和顏悅色的問。
宣錦歡不明夏若芙何意,便說:“錦歡不敢有負義母的信任,定當竭力而為?!?p> 夏若芙卻輕笑一聲,拍拍宣錦歡的手:“等你們尋到少主的那一天,可能就不會這樣想了?!笨匆娦\歡很是茫然的模樣,夏若芙就笑道,“以后你就明白我的意思了?!?p> 遠遠看見她們說話的朱菀青過來問宣錦歡,她母親跟她說了什么;宣錦歡心里略覺得有些不安,只是搖搖頭。
對于一些事情,宣錦歡已是隱隱猜到了,但她還不敢確定。
況且最近才發(fā)現(xiàn)的《萬玄機》調(diào)換一事也已經(jīng)夠讓幾位司主焦頭爛額了,現(xiàn)在她能夠解決的事情還是莫要去煩擾義母。
而在離開王都前謝嵐交給他的那一滴密封在玉石中的血,先前宣錦歡已經(jīng)交給了宣司主。
等之后宣司主重新測星盤,很多事情也就能夠進一步確定了。
雪越下越大,皎潔月光似水,輪椅滾動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宣司主才回頭看見北司主紀興舟朝這邊過來:“紀司主。”她喚道。
“許久未見師姐了?!奔o興舟語氣依然是淡淡的,聽不出他的情緒波瀾。
“只是師弟常年在北寧,不常相見罷了?!毙局鞅硨χo興舟道。
“我一直都覺得,宣師姐很像我曾經(jīng)的一位故人?!奔o興舟若有所思的嘆氣。
宣司主望著皎皎月明出神,許久才道:“你認錯人了?!?p> 紀興舟追問:“我并未說何人,你緣何就斷定不是。昔日同在王都,也許,見過?!?p> “也許是直覺吧?!毙局鞯馈?p> “那不說這事了。只是《萬玄機》調(diào)換一事,雖是時過境遷陳年舊事,但既然現(xiàn)在有人用永安暗衛(wèi)的武功來襲擊小一輩的孩子,那恐怕難保還會有后招?!奔o興舟沉默了一會兒就不再糾結(jié)于剛才的話題,又想起了最近讓他們焦頭爛額的《萬玄機》調(diào)換一事,就說起。
宣司主思索了半晌,卻搖搖頭:“既是三十年前做下的事情,便不可能等到今時今日才拿出來。自從二十年前永安暗衛(wèi)退守千岳峰,外面發(fā)生的很多事情也都秉承著不管不問的態(tài)度;別人用我們的武功在外面殺人放火,到頭來傳出來的說法還不是永安暗衛(wèi)的罪過?!?p> “以我們的名頭在外面殺人放火?”紀興舟臉色愈加難看了,“或者說,這本就是一個局,一個就是為了針對我們以達到某種目的的局?!?p> 宣司主點點頭:“正是如此?!?p> 至于會是什么目的,而現(xiàn)在又為什么要故意把這個本該永遠沉為秘密的事情浮出水面。
所有的疑惑層層疊疊在一起,他們都意識到這或許又是一個陰謀,只是這秘密背后到底是什么,現(xiàn)在他們都不知道。
紀興舟想了想又道:“至于之前宋淆家小子說的東郡十六國勢力的事,我們北司也會一起調(diào)查這件事。雖然過去了二十年,但中原八族還一直對永安軍的輝煌過往念念不忘;我已聯(lián)系過紀家,如果以永安軍為許諾,他們會愿意和我們達成一些共識的?!?p> “永安軍?”宣司主低聲喃喃,然后猛然回頭望向紀興舟,語氣很是驚喜,“多謝紀司主明言,我明白了?!?p> 中原八族的興起,一開始本就是因為永安軍。
永安軍是最強勇的軍隊,但其雖聽命于天子,卻是一直由中原八族子弟任職其中;因為中原八族互相制衡,所以幾百年來才能安然無恙。
但如今永安軍早已成為過去,只不過因為時日不長才未覺不妥;可若長此以往,終有一天中原八族就與其他家族沒有什么不同了,這是他們都不愿意見到的情形。
對于中原八族來說,永安軍就是最大的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