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郡十六國動亂初起,北胡遣使入朝,為汗王求娶公主。
成紀帝有三女,長女光華公主謝則希已下嫁于奉天將軍朱既明,次女元華公主謝則容年方十五待字閨中,幼女昭華公主謝信芳為寵妃楚夫人所出,是皇帝愛女。
斟酌之下,皇帝決定讓元華公主和親北胡;且元華公主為皇后嫡女,身份尊貴,更顯聯(lián)姻之誠意。
其實朝臣皆知,這種種理由都不過是因為皇帝不舍得讓昭華公主遠嫁,才決定讓元華公主嫁過去。
或許元華公主會覺得父皇很是偏心,但是帝皇的心本來就是偏的。
圣旨尚未下達,元華公主卻不見了。
元華公主不愿和親,于是尋機逃出宮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知去向了。
沒有人知道元華公主一個弱女子究竟是如何逃出宮的,而成紀帝知道此事后大怒,覺得宮中禁衛(wèi)辦事不得力;上次寒影劍被竊至今都未能尋回,結(jié)果現(xiàn)在公主也不見了。成紀帝下令要在一個月以內(nèi)找到丟失的寒影劍和元華公主,否則嚴加懲處。
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掌管后宮的燕夫人自然也被皇帝定下治宮不力的罪名。
而元華公主在逃出宮闈后,就直奔東郡,想要去向她的同胞兄長謝嵐求助。不然的話恐怕謝嵐還沒有班師回朝,她和親的鸞駕就已經(jīng)離開玉關(guān)了。
因為有人在背后暗中相助,元華公主很順利的就逃出宮闈離開王都。
但是從王都到東郡這一路漫漫,如果沒有人相助她卻是萬萬不能順利到達東郡。
而另一邊宣錦歡帶著朱大將軍的信已經(jīng)出發(fā)兩天了,這一路上也不敢與沿途的永安暗衛(wèi)接應,只補充了水和干糧之后就繼續(xù)匆匆趕路。
途中也有幾伙實在不長眼的強盜看見她一個白臉小公子獨自一人而來,覺得她身上也許帶著金銀細軟,想要出手打劫,再不濟也能將小公子劫上山寨讓她寫信回去給家人拿金銀珠寶來贖回去。
但是他們出門不幸偏偏遇到的人是宣錦歡,于是被宣錦歡很輕松的解決掉了,然后繼續(xù)趕路。
趕到南關(guān)時已經(jīng)是第四天傍晚,凄清的夜空只余下幾顆冷清的星點綴其中。
因為與東郡十六國交戰(zhàn),邊境之地兩軍備戰(zhàn),稀稀疏疏的市集民居都已是足不出戶了。
宣錦歡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賣燒餅的老伯,買了他十個燒餅,才打聽清楚了情況。這一場戰(zhàn)爭打得毫無懸念,東郡十六國就算集合了兵力也不過是一群松散的烏合之眾,很快就潰不成軍了;這邊戰(zhàn)爭應該就快要結(jié)束了,東郡十六國派了使臣準備要遞上求和書信了。
“老伯,那你知道兩軍交戰(zhàn),我方可有重要將士傷亡?”宣錦歡又問。
老伯就面露難色的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p> 宣錦歡想了想便道:“那謝謝老伯了?!?p> “小公子,你看著不像我們南關(guān)這邊的人;現(xiàn)在這邊戰(zhàn)亂,你來這里做什么?”老伯抬頭看了眼宣錦歡又問。
“來找人的?!毙\歡笑了笑,說道。
把一整包熱乎乎的燒餅放進包裹里,宣錦歡就去南關(guān)大營,拿出謝嵐的腰牌與他們說明了來意;不一會兒就有人來說奉天將軍請她進去,于是宣錦歡跟著他進到大營里。
見到朱既明,宣錦歡就把朱奐釤將軍的信交給朱既明。
看了信,朱既明說征東大軍那邊暫時無異,楚副將也暫時沒有異況;只不過現(xiàn)在大戰(zhàn)尚未告捷,接下來的事情會怎么樣發(fā)展尚是未可知。
朱既明讓宣錦歡先留在南關(guān),征東大軍就駐扎在百里外的山腳下,如果有什么情況也能夠及時布置安排。
宣錦歡答應了。
這樣不尋常的安寧一直持續(xù)到這場戰(zhàn)爭的結(jié)束,而朱既明接到了命令,讓他帶兵轉(zhuǎn)移到行北,兩日之后楚辭將軍會在行北與他匯合。因為時間緊迫,命令他即刻出發(fā)。
與此同時宣錦歡接到之前云雁閣安排在謝嵐身邊的徐主管傳來的話,一名親信兵突然叛變,將包括謝嵐楚辭他們所有人困在一處山谷里,求救無果。
從這件事情開始,宣錦歡就明白了因果。
恐怕這次所謂的叛變是假,有人借兵變之名行謀殺之事;就算謝嵐能夠活著回去,也會落下一個掌軍不嚴之罪,這個罪名因時而變可大可小,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很是不利。
如果不是提前安排了徐主管,這個消息根本不會被傳出來;即使到時候傳出來,朱既明所管轄的大軍也已經(jīng)撤離南關(guān)了,確實是求助無援。而到時候即便謝嵐死在這里,楚辭再誅殺叛將穩(wěn)定大局,這份功勞也就只能是落在楚家人頭上了;這也就是為什么對朱既明的命令是說兩日之后楚辭會與他們在行北匯合。
這一切盡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果然是防不勝防。
軍令如山,朱既明同樣也不能在南關(guān)耽擱,必須即刻啟程趕往行北。
宣錦歡與朱既明說明了這件事時,朱既明很是苦惱,稍一思索之后就調(diào)出一隊兵馬讓他帳下的蒙將軍與宣錦歡一同去救援,等解困后再與大軍匯合。
他們連夜趕往謝嵐他們受困的山谷,雙方已是激戰(zhàn)了一宿,死傷無數(shù);楚辭看到竟有援兵出現(xiàn)時臉色瞬間很難看,但一瞬間之后又換上了喜色。
謝嵐雖然也受了傷,但性命無礙,徐主管卻完全就像是從血中走出來的人一樣可怖。
解困后,宣錦歡撕下一截衣襟給謝嵐包扎胳膊上血流如注的大傷口,謝嵐臉色慘白的看著宣錦歡,動了動嘴唇低聲問:“錦歡姑娘,你,你怎么來這里了?”
“我若不來,你能活著?”宣錦歡低著頭給他包扎,一邊說道,“我義母知道你遇險,讓我過來保你無恙?!鳖D了頓又嘆氣,“我卻沒想到竟然是這樣的局面,差點兒就辜負我義母的信任了?!?p> “你是說?這次兵變,是王都那邊的意思?”謝嵐很是不可置信。
“楚辭奉了皇帝的密詔,要對你不利。這次的兵變,恐怕就是一場戲而已,他們的目標只有你一人?!毙\歡淡淡道。
謝嵐看著漫山遍野的尸體,慢慢握緊了拳頭,露出憤怒之色。
Jan均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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