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嬌花似淚惹人憐

第二十一章 事故

嬌花似淚惹人憐 橘子babe 4596 2020-03-05 17:03:06

  第二天。

  “小姐,走吧,就停在集市邊上呢?!泵C風在前面帶路。

  到了那兒,果然有個劉老二,是個長相憨憨的胖子,穿一件露胳膊的褂子。

  “幾位,走不走?”

  肅風回說:“走,去呂梁。”

  劉老二用他那破扇子拍拍肚子,說:“那可有點兒遠吶?!?p>  肅風說:“這不,照顧您生意。您好多賺點錢嘛?!?p>  劉老二咧開大嘴哈哈笑,露出兩排長得亂七八糟的牙?!靶⌒值?,說得有理。那鄙人就載你們一程!不過,是看在二位姑娘的面上?!?p>  說完又哈哈大笑起來。清風有點嫌棄他,不過價錢這么合適也就忍了。三人坐上了馬車,劉老二還算爽快,二話沒說揮鞭趕馬。路上還算順利,陵嵐卻覺得有點郁悶,坐在馬車里一個字兒也不吐。按說睡覺是個打發(fā)時間的好選擇,可陵嵐也沒有睡意,眼睛半睜半閉。她想到云兒還在家里,有點悔恨自己一走了之,但又想到在冷宮一樣見不到他,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各種情緒涌上心頭雜糅在一起。她曾經想把云兒帶走,思量再三還是放棄了。他還小,讓他跟著自己四處逃難,陵嵐心里總覺得對不起他。一時間,竟覺得頭暈目眩。

  清風忍不住出聲:“喂,不是,怎么這樣顛簸?”

  劉老二回答:“山路不好走,就這么顛,沒法啊?!?p>  清風掀開簾子往外看,遠處的山連綿起伏?!澳懿荒軗Q條路,不走山上?”

  “不行,別的路也是山上的?!鼻屣L很失望,坐在里頭不說話了。

  三人皆是人生地不熟,頭一回來這兒,人家說什么也就是什么,真不真實全憑運氣。不知道走了多久,馬車忽然停了,三人在車上被顛得頭暈眼花的,驟然間停了還稍微有點不適應。

  陵嵐問道:“怎么停了,這么快就到了嗎?”

  劉老二掀起帷裳,做了個請的手勢,說:“不是到了,先歇會兒,馬兒要吃草了?!?p>  三人迷迷糊糊地下來,四處打量了下像是半山腰上。前邊不遠處是一個簡陋的稻草屋,不過山里沒什么人家,所以修得比較大,五六人在里面生活綽綽有余。劉老二讓他們三個進去休息,說那兒住的是他一朋友,以往載人拉客都在他這兒歇腳??粗说谋秤靶兄廖菘?,劉老二吹起了口哨,尖銳又刺耳。三人如同夢中驚醒。吹了一小段口哨,劉老二往里頭喊:“老鴇,迎客!”三人還沒反應過來怎么回事,門開了,出來好幾個人,有男有女。胡亂一通棒打,三人暈倒在地。

  陵嵐醒來已是傍晚了,白天睡夠了這時候徹底清醒過來了。我們被騙了!她噔的一下踢開被子,下床發(fā)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布置算得上講究,可也不像一般的酒樓,她仔細回憶了一下,當時劉老二說的什么?老鴇?那不是被賣了!陵嵐試探性地推了推門,并不能打開。果然不該貪便宜,貪小便宜吃大虧??!怎么辦呢,難道就這么等著?不行,陵嵐又去推窗戶。窗戶開了,陵嵐探頭出去,這也太高了,會摔死吧!就在她焦急萬分之際,門外有異響,等了一下,門開了。進來的是一位人模狗樣兒的男人,為什么這么說?因為要是人模人樣就不會出現在這了。

  陵嵐后退幾步,問:“你是誰?”

  他也不怕人記恨,直接道出真姓:“本大人尊姓布爾察?!?p>  陵嵐心想,他稱自己為大人,應該是有官職的,朝廷里姓布爾察的不多,有一位順天府府尹、還有內閣侍讀。聽說那位侍讀大人常年駐京,他只有個女兒,順天府府尹大人就不同了,他兒子也當官,不過是個渾水摸魚的小官,以差事為由到處鬼混。這樣,就基本確認了他的身份。陵嵐說:“你這樣不怕給府尹大人丟臉嗎?”

  布爾察輕蔑地笑了。(懶得起名了嘿嘿)說道:“你聽說過我阿瑪。不過這也不打緊,因為就算你告到他那兒去,爺也沒損失。大不了多一房小妾?!?p>  見面不過兩三句話時間,陵嵐就已經感覺他無可救藥。她說:“聽你這樣講,家里一定很多小妾吧?!?p>  布爾察向她逼近,那腳步無聲無響,跟夜貓似的。會冷不丁從黑暗里出來嚇你一跳的那種。他說的話確實令人膽寒:“是啊,可是本大人納了她們就不感興趣了,只有外邊抓的姑娘才好玩?!?p>  陵嵐憋不住罵他:“無恥之徒...”

  布爾察不說話了,一個箭步過來把陵嵐抱住?!胺砰_我!我說,你是給了他們多少好處??!讓他們替你做這些出賣良心的事!”

  布爾察不動了,保持著那個動作說:“你可太有趣了,出賣良心?這世道有錢就是爺,良心能給你帶來什么?”

  陵嵐奮力推開他,說:“你們真可謂蛇鼠一窩?。 ?p>  布爾察還想再次出擊,卻見陵嵐從腰上拔出一把刀?!拔腋嬖V你,別碰我??!我這把刀子不長眼!”

  布爾察嫌棄地瞅了瞅那把刀。兩人對峙了一會兒,布爾察還是沖過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姑娘啊,跟你講,這世上沒有本大人得不到的!”

  說著就把陵嵐往床上推。趁這個間隙,陵嵐向左一滾,布爾察撲了個空。但是這家伙似乎不懂得放棄兩個字怎么寫,繼續(xù)糾纏著不放。

  “你別動,我可是...”按道理來說,這后邊應該接“皇上的女人”,可是話到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

  “可是什么?”

  “可...可是有刀的?!辈紶柌煅鎏齑笮Γ敛晃窇炙?,明明是真刀搞得好像是玩具一樣。陵嵐感覺被冒犯到了,氣得揮刀往他胸上劃去。呲啦一聲衣服破了,布爾察懵了,低頭看了看,胸口有一道很長但不深的血痕。他顯然有一些惱怒,眼中兇光一閃,伸手就抓住了陵嵐的手腕。

  “你好大膽子??!”

  二人打了起來,由于體格的懸殊,陵嵐節(jié)節(jié)敗退。就在布爾察以為自己勝利在望時,陵嵐右手緊握刀柄,果斷給了他一刀。布爾察背心直流鮮血,不一會兒就暈倒了。陵嵐趕緊跑出去,尋找清風和肅風的下落。左右找尋不見,又想到萬一布爾察死掉簍子就捅大了,陵嵐?jié)M頭大汗。忽然閃爍之間有個肥碩的身影出現,那人坐在地上喝得爛醉,身邊還有幾壇子酒,砸破了撂在地上。走近身前,酒香四溢。

  劉老二口中喃喃道:“再來...我還沒醉...”

  陵嵐搖了搖他:“你同伙快死了...醒醒??!”

  劉老二眼皮子一耷,睡了。哎!都是不中用的。

  陵嵐朝著其他賓客大喊:“大夫,有大夫沒有?!”

  卻把老鴇引來了,她說:“你怎么出來了?哦...你想跑是不是?”

  老鴇雖然是女的,可也是老江湖了,力大如牛。一只手就掐住了陵嵐的脖子,別看面上沒什么,厚厚的一層肉里頭青莖暴起,看樣子這老鴇不是頭一次抓人了。

  陵嵐趁還有口氣,掙扎著說:“不是不是!那個,有刺客,你們那位大人中刀了...”

  老鴇顯然震驚到了,但是很快又轉為了一種狡黠的目光。她非常有經驗,所以只稍稍松手,依然扼著陵嵐的喉嚨。她問:“你不要給我耍花樣!”

  “沒?;?..真出人命了...”

  老鴇叫了個男的同伙過來,把陵嵐押在這兒,她自己則上樓去查看情況。不多時,那老鴇果然尖叫著跑出來,屋里屋外亂成了一鍋粥。那個男的也應接不暇了,稍不注意,就讓陵嵐逮到機會跑了。

  陵嵐逃出是非之地,卻不知往哪走才好,她想了想:清風是女子,應該也在里邊。肅風對他們來說利用價值不大,多半給他們賣苦力去了。陵嵐焦急地在外頭徘徊,不知不覺肚子咕咕叫,她摸了摸身上,半個子兒沒有。方才看劉老二坐在地上那副大口吃肉大口喝酒的樣子,情況緊急還容不得她多考慮,現在想想劉老二一平民百姓哪來的那么多錢吃酒?可惡,一時間陵嵐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氣勢洶洶地就要進去打人。里頭賓客怕惹事上身,紛紛散了,劉老二還是原地沒挪過窩兒。陵嵐順利找到他,還好他坐的位置老鴇看不到,陵嵐雙拳緊握,放心大膽地揍了他十幾二十拳。打得差不多了,陵嵐開始翻騰他,果然找到了自己的錢袋,只是里頭所剩無多。約算了下時間,官府的人就快趕到了,必須盡快撤離。陵嵐把錢袋揣到自己身上,從最近的窗戶翻了出去。(這兒是一樓?。┻@么大半夜的到處瞎晃可不行,那個問題又回來了,就是該往哪走。天烏漆嘛黑的,陵嵐也不太能看清路,跌跌撞撞躲進了一條小巷子。小巷里頭有股臭氣,不知道是哪個把潲水倒在這兒,不用看光憑嗅覺就知道,里邊一定有殘湯剩飯、洗過拖把的水、家畜的糞便等...總之那味道不言而喻,還有手掌大的耗子穿行其中。陵嵐真是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和老鼠作伴,不過這還不是最要緊的,清風和肅風到底在哪?陵嵐往巷子的深處瞧了瞧,天色太暗看不到盡頭在哪,但總覺得那邊有兩團很黑的東西。陵嵐有點害怕,雙手互相貼著肘關節(jié),她又仔細看了看,那兩團東西好像還在向她這邊移動!陵嵐四下張望,找不到任何趁手的‘武器’,唯有地上的石子勉強能用用。沒得挑了,陵嵐撿起幾個小石子,作勢要扔。

  “小姐!??!”

  借著僅有的一點月光,陵嵐看清眼前的兩團東西,原來就是她擔心的清風與肅風。

  “啊...是你們?!毙∈与S手扔了,陵嵐上去給了二人大大的擁抱。

  清風解釋說:“我們都被關在柴房里頭,那個老鴇說明天就該我了,我都嚇死了。結果外邊出了事,看門的跑了,我們就拿粗點的樹干把門撞開了?!?p>  “我說怎么沒找著呢。哦,那人是我捅的。”

  “?????”

  陵嵐打了個小聲的手勢,說:“他對我意圖不軌,無奈之下我才捅的他,但愿他沒事,否則我可當了殺人犯。”

  肅風說:“主,咱們是不是該走為上計?”

  “我也是在想這個問題,而且咱們身上的錢也被糟蹋得差不多了,行李也不見了。”

  肅風問道:“?。吭摬粫莿⒗隙米吡税??”

  陵嵐說:“他們應該分贓了,我在劉老二那只找到一點錢,咱們帶的盤纏不少,買點酒水不至于全花光了。至于行李,他們圖財圖色,行李沒什么用處,多半還在山上?!?p>  清風說:“可是咱們沒了盤纏光有行李頂什么用?不然回去找他們算賬?把錢討回來,劉老二是沒法子,其他人總不至于也立馬揮霍了吧。”

  肅風卻說:“不行,這回去該讓人懷疑了。你忘了咱們本來就是私自逃跑?本質上和兇犯沒區(qū)別,都是官府要抓的人。”

  清風很是沮喪,哀哀的說了一句:“意思橫豎都是死唄?!?p>  陵嵐倒是看得開,說:“咱們先把今晚對付過去,以后的事情再說吧。”

  幾人找到了一處荒廢的茅屋,門前還有豬圈,不過里邊什么都沒有。堂屋正中掛著一副不知是何神仙的畫像,前邊還供著香爐,擺著瓜果貢品,可惜腐爛不能吃了??磥磉@兒已經很久沒人居住了,陵嵐用手一摸,桌子上積了一層很厚的灰。不過有的住已經不錯了,三人找到這里都很興奮。陵嵐找到了一些原主人剩下的柴火,還有幾根蠟燭,點燃了放在堂屋里。為了表示尊重,陵嵐對畫中的神仙拜了三拜,希望能原諒他們冒昧地闖進來。三人餓著肚子睡了,說實話那可真不是滋味。雖然睡著了感覺不到餓,但醒過來一個個都像饑荒時期的難民一樣。陵嵐說還是上山去找行李的好,里頭還有點干糧,兜里的錢真不夠三人吃一頓的。于是一大早三個餓鬼就出發(fā)了。這座小鎮(zhèn)看樣子就在山腳下,遠遠的能望見山峰,陵嵐三人沿著那方向一直走,就找到了上山的路。山路并不多,只一條大路三四條小路,陵嵐他們果斷跟著大路走,老鴇的巢穴就在山腰上。左右張望了一下,沒見到東西,陵嵐他們差點想把草屋里里外外扒拉一遍。后來是在屋外的一堆亂草里邊找到的,他們大概是嫌這些東西不值錢,隨手扔了。

  官府還真抓人來了,老鴇一伙人都讓抓了,原來當地早有居民對此不滿。聽說這些個不務正業(yè)的家伙,想賺錢又不肯出力,就想到拐賣女兒的法子。劉老二的馬車專拉年輕姑娘,全是男人可不載。有些好人家的女兒上了當,根本就投訴無門,這個小縣城當官的吊兒郎當,隨你怎么偷雞摸狗、欺男霸女。要不是這回說是出了命案,才不會這么快就處理掉。這個布爾察也是命大,縣丞不敢得罪他,這會子把他接到自己府上療傷了。老鴇那些人壞得還挺有'道義'的,沒把布爾察供出來,一口咬定壞事都是自己干的,誰的錢都沒收過。但老鴇才不會放過陵嵐,她信誓旦旦的說人是陵嵐捅的,還專門把陵嵐的長相畫下來讓他們去查。

  陵嵐三人吃過干糧,又搜尋了一下他們的院子,里頭還有好幾輛馬車。陵嵐是漢人,不善騎射,不過至少稍微學過一點兒,清風和肅風兩個是完全指望不上。于是陵嵐憑著自己僅有的一點策馬的經驗,把馬兒拴上車,讓二人坐在里頭,自己在外頭趕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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