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康對白發(fā)軍醫(yī)的話有些心動。
如果有他的幫助,自己說不定真的能夠殺掉李頡,完成自己的那個暴富事件。
但是!
石康并不相信他。
或者說,不敢完全相信他!
且不說,能不能因為一個禁藥的緣故就相信對方,或許對方只是恰好認識。
就算這真的是他制作而成的,也并不能說明就是自己一方的人。
再者說了,這一次豐陽縣突然遭逢襲擊對方未曾有過提醒,雖然他自己辯解說是有著原因,但這只是一面之詞。
另外,誰能肯定他不是在半途被魔王李頡發(fā)現(xiàn),從而策反成為了敵人?
最后的最后,石康并不想和其他人一同行動,安全第一。
似乎看出來石康對自己的不信任,白發(fā)軍醫(yī)也沒有說些什么。
他只是在離開之前對他說了一句:“既然你不愿意和我一起動手,那我會用我自己的手段,去殺了李頡。”
“那我拭目以待。”
石康微微頜首,然后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
白發(fā)軍醫(yī)幽幽的看了一眼他離開的方向,拎著藥箱回到了縣衙里。
石康回到藥鋪時,天色已經微亮,但豐陽縣內,卻依然保持一片寂靜。
殺累的魔王軍士兵,正返回軍營準備休息,而那些逃過一劫的居民,正在想方設法的逃離這一片人間煉獄。
魔王軍屠城,往往會在三五天內完成,這會帶來更多的恐懼。
這也是他們最為喜歡的節(jié)目。
而石康想要做的,就是讓他們最喜歡的節(jié)目,成為埋葬他們的哀歌。
“果然,收刮的一干二凈。”
石康站在藥鋪的門口,看著里面被翻得亂七八糟,所有的草藥都被拿走,幾乎沒有什么留存。
“不過,這些也只不過是藥鋪里的一點點存活而已?!?p> 石康退出藥鋪,返回了自己居住了多年的家。
這里同樣也遭受了魔王軍的洗劫,里面也沒有留下什么物品。
不過石康并未在意,他快步來到了寧大夫的房間,摸索著床頭,很快就握住了一團木柄,用力的板下去后,一聲輕微的格拉聲響起。
他掀開床鋪的木板,床底下一個黑黝黝的缺口被打開了。
這底下,就是藥鋪的藥倉,平日里收購到的草藥,都會在這里進行處理,發(fā)酵,然后才會帶入到藥鋪中去。
下了藥倉,石康在里面尋摸了半天,搬出來一大包的草藥。
這些都還只是半成品,需要進行深度加工。
正好白天他也需要躲避魔王軍,以免被那魔王李頡找上門來,于是就干脆待在房間里,對草藥進行制作。
至于那白發(fā)軍醫(yī),石康并沒有放在心中。
即便對方真的將他告發(fā),也只是認為他要進行刺殺,畢竟以他的實力,也就只能這樣做。
但實際上,石康想要做的,只是想要先暫時獲得一筆氣運,將魔王軍趕出這座豐陽縣城就可以了。
正常的方法很難做到,但一些歪門邪道,或許能夠幫助他達成這一個目標。
白日里他不方便出去,肚子餓了,他就去藥倉里找一些東西充饑。
這些草藥雖然并非食物,但卻可以補充人體所需要的所有營養(yǎng),只是肚子難免有些難受,但忍一忍也就算了。
“呸呸呸,真難吃。”石康有點艱難的咽下了一口草藥,感受著在身體里逐漸被消化,他看了看天色,已經漸漸發(fā)黑。
他面前擺放著一個木盆,里面堆滿了綠色的粉末。
這些,都是他一整天制作出來的東西。
“該出去了?!?p> 將面前的藥粉打包,石康又取出了一些香爐與火石,趁著夜色,走出了房間。
外面的魔王軍又開始了行動,屠殺剩余的豐陽縣居民。
石康看了一眼人間慘劇,心中不忍,卻也只能做自己的事情。
他將藥粉倒入香爐,用火石將其點燃,伴隨著綠色的煙氣逐漸升起,他將香爐放在了一處隱蔽的方位。
“現(xiàn)在是南風,順著風可以飄到全城?!?p> 石康不斷的將一個又一個裝滿藥粉的香爐放置完成,很快,一片片的綠色煙霧升騰而起,緩慢的覆蓋了整座縣城。
只不過現(xiàn)在夜色漆黑,遮蓋了這綠色的煙霧,只是會被人認為深夜起霧,沒有什么大不了的。
放完煙霧,石康就又重新潛回了自己家中,進入藥倉,配置新的藥物。
只不過這些,不再是之前的那些,而是解藥。
他在放毒的時候,也吸入了不少,雖然不會致命,但也不可能就這樣放在身上。
“現(xiàn)在,就看明日的情況了?!?p> 石康幽幽嘆了口氣,他這一次點燃的藥粉,是一種叫做“綠蘿煙”的毒藥。
并不致命,畢竟城里還有很多無辜的民眾。
要是致命的毒藥,那可就是幾萬人的性命,就算石康,也承受不了這樣的心靈譴責。
“先睡一覺吧,養(yǎng)足精神再說?!?p> 出去一趟,石康還順便摸了一些食物回來,吃飽喝足,他躺在藥草鋪著的地面上,眼睛閉上很快就沉沉睡去。
這一天以來的種種,讓他實在太累太累了。
清早,石康還未蘇醒,城里卻已經隱隱的有些不太安穩(wěn)了。
魔王軍在豐陽縣的軍營里,有一名士兵清早回來,感覺渾身都有些不舒服,等摸到額頭的時候,竟然有些滾燙。
對于生病,士兵并不怎么在意,他認為自己只是需要躺一會就可以了。
但很快,與他一同居住的人就發(fā)現(xiàn),這士兵身上竟然開始長出一個又一個的疙瘩,紅彤彤的看著十分嚇人。
一個人或許并沒有引起太多的波瀾,畢竟生病這種事情,對于他們來說實在太正常不過了。
但是很快,一個又一個的士兵都開始感覺渾身不舒服,一個個疙瘩滿身,瘙癢、痛楚,開始逐漸的在身體各處蔓延。
“這是瘟疫啊……”
白發(fā)軍醫(yī)匆匆趕來,看了一眼士兵身上的癥狀,眉頭一皺,低聲說道。
“瘟疫?”
聽到這話,在場的所有人都猛然倒退一步,看著病床上躺著的人,內心的恐懼油然而生。
“不,怎么會有瘟疫!”
得病的士兵瘋狂的叫嚷起來,在這個年代,瘟疫幾乎就是必死的代名詞。
“快點,報告大將軍!”
幾名士兵跌跌撞撞的沖出營帳,朝著縣衙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