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蘇雖然憤怒,但是卻并沒有喪失理智。
他知道,自己需要更多的謀劃,才能順利的讓這個噩夢終結。他按照老人說的地址行進,直到看到一座龐大的建筑群坐落在幾個村落的中心位置。他隱匿身形,將建筑的主要結構記住。
目力所至,在大門外有著兩位守在門前的嘍啰,各自持著一把長刀。除此之外,在院落四周也三三兩兩看到那嘍啰成對待在一起,手中各自有著雜亂的武器,看似嚴格的布防,但對于林子蘇的實力來看,并不夠。
他還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比如那個該死一千次的島義在哪。
他看到四周巡視的嘍啰們最終都會走到假山下,來和一位閉著眼睛懷里握著一把刀的年輕男人交談些什么。在沒有了解那個男人的身份之前,林子蘇不會輕舉妄動,他能夠感覺到,那個男人的實力并不弱。
他趁著天色逐漸的變成了黃昏的深色,嘍啰們換班松懈的時間,翻入了墻內。
靠著記憶中嘍啰們的落點和行進速度,一路暢通無阻,他知道自己的機會只有這一次,若是被嘍啰喊出來,他就只能躍墻離去,以后再面對的,就是戒心更重的島義了。
他看著有一支三人小隊中,除了中間那位,其余的都有說有笑的走來,心里地憤怒突然之間冒起,為什么這些人還能笑得出來。
面對這三個人,他要選擇一次性一網打盡。
隱匿在房屋后等待著三人通過,他抽出黑白刀鞘的木刀分別持握在手中,在通過的一瞬間,兩把木刀以刀柄在先的方式,分別被擲出打在兩人的后腦,兩人瞬間就暈了過去,在那中間的正說著話的人一瞬間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不知道哪里飛出來的林子蘇一拳打中了下巴,暈厥過去。
林子蘇收刀,將三人分別放進了屋子里,這是一間雜物房,平素也不會有人專門往這里來。
將三人用繩子綁好身體,嘴巴塞進了布條,再將左邊的那位嘍啰弄醒。
醒來的人看到了一位少年正居高臨下看著他,本來想呼救和提醒大家有敵人,但是嘴中的布條讓他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林子蘇看著他,慢慢開口:“你們三人,只有一個能活著,就是能給我提供最準確消息的那個人。別人我已經問過了,只是看你們之間有沒有人在撒謊。我要問的問題是,你是誰,坐在假山下的男人是什么人,以及,島義在哪,他的實力如何?”
他看著那個嘍啰眼神之間的變化,他不在乎這里面?zhèn)鬟_的是怎樣的信息,他只是將實話說出,他說道:“我能無聲無息地翻進來,我就可以出去,但是出去之前,我也可以把壞了我事的一些人殺了,你們相信我,我真的有這份實力。所以,不要想著會不會有人來救你們了,倒不如你來決定,誰是那個活著的幸運兒?!?p> 這下子那個嘍啰才慌亂起來,他以戒備的眼神看著原本的同伴們,他想做唯一一個能生存下來的人。
“我知道,選擇了為虎作倀的你,也只想活下去而已,而活下去的機會,現(xiàn)在就正好有一個,就看你的選擇了?!?p> 那名嘍啰點了點頭,開始說著關于此處的一切。
他們都是島義從附近村落中的青壯中選出來的護衛(wèi),而島義的目的,就是為了分化青壯中各種勢力反抗的念頭。
只要被島義選中,就可以不用干讓人勞累重復的苦力工作了。他們吃著比苦力好上許多的肉食,學習一些基礎的刀術,在庭院四周巡邏。這樣下來,那些底層的苦力,才會都渴望被選中成為島義的護衛(wèi),而忘了他們本來都是自由的身份。
青壯們反抗的意志也是被這樣消磨的,再英雄的人物,也難以反復打量已經根本沒有的人心。
而在假山下的男人,他不知道姓名,只是以三川大人這個叫法叫他,據說是島義大人的子侄輩,雖然沒有忍者的資質,但是在刀術上的造詣已經很深了。
三川就負責幫他的叔叔看管這些護衛(wèi)。
而島義的蹤跡,就不是他這個護衛(wèi)能夠知道的了。
關于島義的實力,他曾經也是反抗勢力中的一員,隨著成了護衛(wèi),有了人上人的感覺后,他以為他忘了這回事,但是事到如今,他重新記起來了。
島義的忍術,大部分都是風遁,而且威力驚人,但是島義也有一個致命的缺點,因為年紀大了導致的體力下降和曾經叛逃時受過的重傷的摧殘,讓他很難持續(xù)作戰(zhàn)下去。
林子蘇得到了這個特別重要的消息,雖然并不能完全當真。他的最后一個問題是:“我問你,你有利用護衛(wèi)這個身份,做了不該做的事情了嗎?”
那嘍啰聽到這個問題,思考了一下,在成為護衛(wèi)之后,他只是按照島義的指示,吃好的喝好的罷了,還有?那就是將那個不聽他話的女人失手打死了而已,這還算什么壞事?他搖了搖頭。
他被林子蘇一拳打在鼻子上,又暈了過去。
林子蘇知道,從自己嘴里說出來的自己,當然是好的,他只是想見見,究竟是為什么,同是一個村子里出來的人,互相傾軋起來為什么可以如此的熟練。
他又用同樣的方式,問詢了其余兩個人,得到的結果大同小異,這也就證明了,島義的確沒有持續(xù)作戰(zhàn)能力。
但是當林子蘇問到中間那個人,他有沒有利用這個身份做出一些不該做得事情的時候,他十分坦然地點了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林子蘇知道了他的名字,他叫本勝武。
本勝武的臉上帶著一些解脫和釋然的神色,開口:“你知道嗎,如果沒有島義大人,我可能還是不能為我的妻子和女兒報仇的?!?p> 他開始講起了自己的故事。
他年少就和他的妻子認識了,一同長大,一同結婚,一同爭吵,一同約定好了到白頭。本就十分甜蜜的家庭,添了一個娃娃,就更加滿足了。
他因為身材高大,跑得也快,幾個村子之間的信,也都是由他送的。加上平時也能忙活地里的活計,雖然有些累,但是收獲的糧食和結余的錢也多了,他就想,總有一天,能給娃娃做上幾身新衣服,給他的妻子買上一個特別好看的玉鐲子。
只是,他曾經仗著自己勇武,得罪過幾個游手好閑,偷了別人家東西的混混,趁著他不在家,將他的房子點了,老婆孩子都死在那場大火之中。
他想復仇,但是那幾個人并沒有任何悔改的意思,空將其肉體毀滅,也改不了他們惡的實質。
島義大人來了,給了他一個身份,一個高于苦力的身份,一個可以合理懲處惡徒的機會。
之后的事情已經不必贅述,達到了復仇目的之后,也根本沒有什么留戀的東西了,所以才能坦然說出自己做出過惡行的事實。
本勝武開口說道:“我知道你做的是好事,我也會配合你把島義大人的弱點告訴你,這是我能為那些真正可愛的人們,做的最后一件事?!?p> “年輕人,你若是那天的夜晚,在火光沖天的一瞬間來匡扶正義的,該多好。你知道嗎,我很想她們…真的很想?!?p> 那人閉上了眼睛,等待著死亡的到來。
卻只是等到了繩子松開的聲音,他睜開眼睛,少年人沉默的樣子,讓他想起了當年的自己。
從懷里掏出來玉鐲子和一身小巧精致的衣服,活下來的他卻并不開心。
林子蘇將那剩下兩個人解決,走了出去。
“這里的確需要一個島義大人,但是并不是作為惡人的島義,也不是作為善人的島義,島義這個名字,就化作這個地方所有惡棍們都害怕的象征。以后,你就是島義?!?p> “你就是,道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