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要去參加童夢的婚禮了,這也是她在十六年之后再一次回到那座城市——南澤。
那里承載了她兒時十年的年少時光,也珍藏著那些歲月里她最為寶貴的回憶。
十一月的南澤天氣總是變化多端,那里氣候濕冷,又處北方。宋毓看了下天氣預(yù)報,這幾天可能會下大暴雨,而且還有下雪的可能。
于是她在箱子里塞了兩件羽絨服。
孟思明再一次微信提醒她帶好身份證充電器之類的物品,不要遺漏了。
這幾天家里只有她和許溪兩個人,許鵬去了云南旅游散心,應(yīng)該過兩天回來。王媽為了照顧他也跟著一起去了。
據(jù)說那里是他和楊帆一直說去,卻沒有去成的。
宋毓當(dāng)然是十分支持。
只是沒有了許鵬和王媽作為中間人,她和許溪兩個人在一起相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至于哪里怪怪的,她也說不上來……
“叮咚——”樓下的門鈴響了起來。
宋毓趿著拖鞋下樓開門,門剛一打開,一股濃烈的酒精味道撲面而來,宋毓連忙捂住口鼻,“怎么喝這么多酒?”
許溪整個人醉醺醺地掛在助理小楊的脖子上,整個人已經(jīng)不省人事。
小楊解釋道:“許總今天應(yīng)酬,喝多了點酒?!?p> 宋毓把身體往里讓了讓,讓他們進來。
小楊把許溪放到客廳的沙發(fā)后,便先回去了。而宋毓也不好意思再讓人回來,把他扛到二樓的房間。
看著窩在沙發(fā)上像一灘爛泥一樣的許溪,宋毓還真不知道“從何下手”。
是背還是扛?
好像這兩個都比較困難。
“喂?!?p> “醒醒?”
……
宋毓拍了幾下許溪俊俏的臉蛋,難道是她手下的力量太輕了,怎么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
“喂?”
“這是喝了多少酒啊……”宋毓用力地把他推了一把,沙發(fā)上的人依然穩(wěn)如泰山!
在發(fā)現(xiàn)自己真的叫不醒許溪之后,宋毓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心軟沒有把小楊叫回來。
無奈,她只好把許溪扶起來,把他掛在自己脖子上一步一步往二樓走。
宋毓扶著許溪歪歪扭扭地爬上了樓,許溪的房門的鎖著的。宋毓只好把許溪扶正,伸手去他口袋里掏鑰匙,好不容易在他口袋里掏出了鑰匙,卻被許溪一把抓住了,他醉眼迷離道:“不要碰我的東西……”
宋毓頭大:誰稀罕呀。
一把搶過鑰匙,扭開房門,一把把許溪推到床上,她拍拍手準(zhǔn)備走人。可是走到門口看著躺在床上四仰八叉的許溪,又有點于心不忍。
不管怎么說別人喝醉了,還是應(yīng)該照顧一下吧?
于是便又折回來把他鞋子脫掉,從身下抽開被子給他輕輕地蓋上。
許溪翻了一個身,手臂把床頭柜的一個東西打翻在地,宋毓撿起來,發(fā)現(xiàn)上面寫著:氯雷他定片。
宋毓拿起瓶身一看,發(fā)現(xiàn)原來是治過敏的藥。
過敏?
宋毓心里一驚。
柜面上還有一張藥店的開藥單,宋毓這才明白為什么許溪不喜歡狗,原來他對狗毛嚴(yán)重過敏。
但是為什么他只字不提?
宋毓忽然想起來那天去接許叔出院的那次,她在路邊摸了狗,難怪許溪的反應(yīng)那么大。
想到這里,宋毓覺得挺對不住許溪的。
柜面上的一張全家福吸引了宋毓的注意。
她拿起來看近一些,照片上是一個四口之家。坐在左側(cè)的男人,她認(rèn)識,是許叔叔年輕的時候。站在他身后的少年她如果沒猜錯的話,應(yīng)該就是許溪。
坐在右側(cè)的女人和站在后面的女孩,宋毓沒見過。不過她卻可以肯定那就是趙蕓和許婉。
因為是喝了太多酒的原因,許溪一直翻來翻去的不安寧,身上也異常燥熱。
迷迷糊糊間,似乎有人在他耳邊爭吵著什么,而且爭吵聲從刻意壓低的嗓音,到最后變成毫無顧忌地大喊大叫。
許溪揉了揉疲倦的眼睛,找到床下的拖鞋后,翻身下床。他把門打開一條縫,只留一個眼睛的空隙。
客廳里傳來趙蕓和許鵬的爭吵聲,這已經(jīng)是他們第無數(shù)次爭吵了,只是他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爸爸媽媽吵得這么兇。
趙蕓站在茶幾那里,她伸出一根食指指著坐在沙發(fā)上的許鵬,哭著嗓子喊道:“你是不是后悔娶我了,那你去找她呀,你去和她結(jié)婚呀?”
許鵬站起來,面對趙蕓的猜忌他早已失去了往日的耐心:“你簡直就是無理取鬧,都這么多年了。為什么你每次都要拿這個說事?”
“我拿這個說事,你心虛嗎?”趙蕓卻不依不饒,她上前去拉扯許鵬的衣服,推搡道:“你敢說你心里沒有那個女人嗎,你敢說你和我結(jié)婚你真的不后悔?你就是個陳世美,負(fù)心漢,讓你去找她,你別忘了你是一個有家室的人……”
“懶得理你!”許鵬用了點力把趙蕓推開。
趙蕓推倒在地,
不一會兒就聽見“砰”地一聲關(guān)門聲,許鵬奪門而出。
這是許溪第101次聽見他們因為“她”而爭吵。
許溪把背靠在房門上,伸出手把耳朵捂著讓自己不要聽,也不要去想。
“咚咚咚——”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
他只覺得腦袋又疼又暈,視線和意識也開始逐漸消散。
等他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第二天了,許溪揉著發(fā)漲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早上的太陽已經(jīng)爬得老高了。
昨天晚上似乎做了很長時間的夢……
穿戴好衣服下樓,卻發(fā)現(xiàn)樓下冰箱上有宋毓留給他的紙條:
昨天晚上你喝多了,我早上給你熬了點粥,你起來后自己去鍋里盛。我今天去南澤一趟,可能過幾天回,許叔回來后,替我問好。
末尾署名:宋毓。
許溪打開電飯煲,宋毓煮的紅豆薏米粥已經(jīng)煮好了,看著霧騰騰的“愛心早餐”,許溪的嘴角不自覺地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