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午夜驚魂
宋晚第一次覺得學(xué)校怎么這么大,大門離寢室的距離怎么會這么遠。抱著柚子的手臂開始發(fā)酸,怎么當(dāng)時鄭爺爺給自己的時候就沒想拿個袋子,抱著兩個柚子就走了,真是的,被自己蠢哭了。正想著,手上突然一空,從頭頂伸出一只手拿走了一只。
看來你還良心未泯,終于想到幫自己分擔(dān)一下了,剛想打趣兩句,抬頭看見的卻是一張好久不見的臉。
吳司空:“晚晚,你說我們算不算心有靈犀呢,每次我一想你你就會出現(xiàn)在我眼前?!?p> 宋晚身子忍不住抖了抖,這人怎么總能隨時隨地的惡心且做作呢?
“約你出來你拒絕,你說你忙著準備比賽,現(xiàn)在看來你是個小騙子?!眳撬究兆旖瞧擦似玻龀鲆桓蔽鼧?。
再次忍不住的抖了抖身子,有病吧!沒事你在這撒什么嬌呀,雞皮疙瘩掉一地,“大哥,你能正常說話嗎?”
“小騙子,我可是知道你今天跑出去玩了!”倆人繼續(xù)往寢室走著,吳司空走了幾步又從宋晚懷中拿走另一顆柚子,沒了重物的手臂頓時覺得覺得一陣輕松,甩了甩酸脹的手臂,“這你也知道?”
吳司空:“作為一個帥哥,這點消息還是有的,小騙子,你今天去哪了?”
宋晚狡黠:“做為帥哥,你怎么會不知道我去了哪呢?”
吳司空單手抱著兩顆柚子,另一只手還能抽空抓了抓一如既往雞窩造型的頭發(fā),“不管去了哪,都記得給哥哥帶禮物回來,這份心意哥哥心領(lǐng)了?!?p> 禮物?
面對宋晚的不解,吳司空自然的看了看手上的柚子。
臉呢?刀呢?抽空翻了個白眼,“這是看望一個長輩,長輩送的?!?p> 吳司空:“那這份禮物很貴重呀,既然我收了你這么貴重的禮物,我得請你吃飯呀?!?p> 宋晚:“柚子分你一個,但是吃飯就不用了,我想回寢室休息了,好累今天?!?p> 吳司空:“那也行,這餐飯就等你贏了比賽再一起慶祝,對了,你參加的比賽叫什么來著?”
這人,自圓自話的功力真是日漸增長呀,“CAD比賽?!?p> “CAD是干嘛的?”
“……”
正在這時手機鈴聲驟然響起,來電顯示是鄭澤的電話,宋晚連忙接通電話。
電話那頭淡淡的說道:“比賽時間確定了?!?p> 宋晚將電話拿到眼前,確認是鄭澤沒錯,明明是自己參加比賽,怎么他比自己知道的還早:“什么時候?”
鄭澤:“24?!?p> 宋晚:“24,12月24不是平安夜嗎?怎么安排這個時間呀學(xué)校不知道那天是平安夜嗎!”
鄭澤:“這是重點嗎?你知道你還有多少天的時間準備嗎,如果上課的時間也算的話?!?p> “完了完了!”宋晚覺得驚恐萬分,絕對不能墊底,“我馬上回去畫圖,有什么問題再問你。”動作果斷的掛了電話?!拔乙貙嬍伊?,下次再說,拜拜!”說完一陣小跑,沒給吳司空說話的機會,但是還沒跑開兩步又折回,抽走吳司空右手的柚子?!澳莻€大的留給你,這個小的是我的。”說完又快步跑開。
吳司空抱著手里的柚子,有點哭笑不得,單手往空中拋起又接住,往另一側(cè)轉(zhuǎn)身。正好遇見走來的鄭澤,吳司空眉梢輕挑,想起剛才的電話,眼眸明亮,朝著對方笑了笑,鄭澤微微頷首禮貌性的點了點頭,倆人擦肩而過,各自離去。
宋晚揉了揉眼睛,看了眼手機,已經(jīng)快十二點了。從外面回來洗了個澡就一直在電腦上練習(xí)畫圖,不知不覺就到深夜了。可是一想到明天周一又是滿滿一天的課,宋晚就覺得腦仁疼,又期盼比賽能快點到,干脆早死早超生??赡苁擒嚿系乃艘挥X,睡得很舒服,現(xiàn)在一點困意都沒有。寢室里很安靜,其余的人都早已入睡,宋晚拿著茶杯躡手躡腳的走到窗前。深夜的W市寒風(fēng)嗖嗖,宋晚很喜歡這樣寒涼的夜,略微泛涼的手指握著一杯再簡單不過的溫開水,滿足感卻能瞬間被放大。
握著手里的茶杯,不經(jīng)想起了在去年冬天里的那個少年,怎么就相信了天上掉餡餅,那么光怪陸離的謊話也會當(dāng)真。宋晚心里還有一種猜想,其實彭志豪又不傻,也許他自己很清楚這就是傳銷。只是懷抱著暴富,發(fā)財?shù)慕^望夢,心甘情愿的上當(dāng),不愿意回頭,因為他認為自己就是那可以最終收益的2%,金字塔尖上的人。就如同有些邪教組織,即使在過程中發(fā)現(xiàn)了端倪,會通過自我反復(fù)洗腦,責(zé)怪自己不夠忠誠,信念不夠強大,誓死維護自己的選擇,拉更多的人加入,因為他們知道如果這個信念破碎,他們就完了,由此帶來的羞恥感,經(jīng)濟上的損失,被人嘲笑的窘迫都是他們無法承受的。人的欲望貪念也是無止境的,你想等到下線夠多了,你賺夠了錢就收手,怎么可能?什么時候叫掙夠了,欲望只會節(jié)節(jié)攀升,永無止境。
無力感爬滿后背,宋晚拉了拉外套,今晚夜空無月,只有深深淺淺的墨藍隨意涂抹在無際的天空。
絲絲…絲絲…,窗外響起有規(guī)律的摩擦聲,聲音不大但是由遠而近,清晰且密集,宋晚不禁一個哆嗦,身子不敢動彈,眼神卻不受控制的往窗外瞟。校園的深夜格外寂靜,窗外的響聲就顯得尤其突兀,漆黑的窗外只能依稀看到對面寢室樓零星亮著的幾盞燈,在視覺靜止的時候聽力就格外的靈敏,絲絲的細碎聲響仿佛就在耳邊。
低頭看了眼手機時鐘,十二點整,此情此景下,宋晚止不住的聯(lián)想起前不久看的恐怖小說,小說里常說凌晨十二點是冤死鬼或者沒有親人祭拜的孤鬼們最喜歡出沒的時間,這個時候是一天之中陰氣最重,陽氣最弱的時候,小鬼們會在這個時候去找一些生辰八字比較弱的人當(dāng)自己的替死鬼,這樣自己才有投胎輪回的機會,這些枉死的替死鬼也只能繼續(xù)去找下一個冤大頭替代自己,或則在黑暗中徘徊得不到輪回。想到此處,手上的汗毛很配合的根根立起,一陣寒風(fēng)吹過,就像一只冰冷的手輕撫過自己的裸露在外的肌膚,宋晚只覺得腦門乍得就生出一層冷汗,雞皮疙瘩瞬間站立。
絲絲…絲絲…,窗外的響聲依舊,但感覺聲音就在咫尺,仿佛只要自己這個時候推開窗戶就能看到讓自己終身難忘的場景。宋晚感覺自己身子有些僵硬,臉卻開始發(fā)燙,打住,不能再想,深吸一口氣,一口干了杯里的水,健步跳回自己的床前。連走到桌前放下水杯的勇氣都沒有,手握著水杯一起躲進了被子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被子四周壓在身下,形成一個小山丘一動不動。良久之后,被子的一角從內(nèi)打開,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個杯子,摸索到床與墻角的夾角處放穩(wěn),又迅速的將手收回到被子里,再次壓得密密實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