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君揚和北冰瑩來到云華府時是夏煜衡親自迎的客。
“東照皇子和北陵公主屈尊來此,不知有何貴干?”
“請五皇子不要見外,君揚今日是特地帶瑩妹妹到府上賠罪的。上次在宴會上,瑩妹妹一時控制不住,差點傷了昭華公主,她為此一直耿耿于懷,所以今日一聽說昭華公主來到府上,就請我說和來了?!?p> 夏煜衡不想讓他們見到小玖,又沒有合適的借口,只好讓下人去請她出來。
春生在后院找到夏昭華時,她正在跟十三完猜拳的游戲,在十三的臉上貼上了好幾個紙條。方才她閑著無聊往將軍府喊了一句,“十三啊,你在不在?”
不過片刻十三便翻墻出現(xiàn)在她面前,她又向他打聽他們平時解悶的游戲,十三教會了她,又不敢贏她,只好任她開開心心地把他虐,就想等著回去找他家主子邀功。
春生把前廳的事兒一說,她也訝異,“來者不善,我去會會他們。十七,你留在這里陪十三接著玩。”
十七滿臉不樂意,她壓根兒不愛玩這些游戲。
十三扯掉臉上的紙條,“十七姑娘,在下還有事先回府了,改日再來?!?p> “等一下!”十七叫住了他,“公主剛才讓我搬了些酒出來,你一起帶回去?!?p> 十三笑得一臉褶子,“好咧,多謝十七姑娘?!?p> “你以后叫我十七就成,不用姑娘姑娘的?!?p> “我是十三,你是十七,以后你就是我的妹子,誰若是欺負你了,你告訴我,我?guī)湍愦蚧貋??!?p> 十七愣在當場,他是除了公主之外第一個說要保護她的人,這種感覺很奇妙,她剛要說她不需要別人的保護,卻發(fā)現(xiàn)他早已帶著酒消失在圍墻的一端。
夏昭華來到前廳時,他們正其樂融融地喝茶。北冰瑩一看見她,臉色難看地起身,把帶來的禮物送過去,語氣生硬地說,“昭華公主,我為我上次的無心之失向你道歉。”
她接過禮物,“瑩公主太客氣了,我一點兒事也沒有,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p> 無事不登三寶殿,她才不會相信他們前來道歉的鬼話。
“昭華公主和五皇子的感情真好,連著府邸都以公主的名字命名?!睎|君揚喝著茶,狀似無意地說著。
夏昭華笑著退坐到一旁,把場子交給夏煜衡去應對,她只負責含笑應和他的話。
“我與昭華是親兄妹,感情好是應該的,不像君揚皇子與瑩公主,既談不上兄妹,又分屬兩國,感情還能這么好才值得稱頌?!?p> 瞧瞧,夏煜衡這么多年的商場不是白混的,論戳人痛處,刺激人的話,他論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瑩妹妹的母后是我的親姑姑,她當然是我的妹妹。身處異國他鄉(xiāng),我這個當哥哥的照拂一下妹妹是應該的?!?p> “既然君揚皇子說是應該的,那就沒有什么不應該了,我等不便多言。”
夏昭華在心里為她五哥哥歡呼,回應地太漂亮了,若東君揚是個識相的,就該知道自己在這里有多不受歡迎,早早離開才對。
可惜事與愿違,東君揚既不惱也不怒,依舊淺淺地笑著。
“聽說五皇子府上有外面喝不到的美酒佳釀,不知君揚今日有沒有這個口福,嘗嘗玉衡公子的美酒?”
知道玉衡公子就是夏煜衡的人不多,但他也沒有特意掩蓋,有心人要查自然能查到。東君揚能查到他這個可有可無的皇子身上,足見夏京皇室里的人他都了如指掌了,只是不知道他對小玖知道多少。
“君揚皇子有如此興致,在下豈有推卻之禮?!?p> 夏昭華向前屈膝行了個禮,“皇子,五哥,若是無事,昭華便先告退了?!彼嘈潘甯鐚|君揚應付得來,她摸不清他來的目的,不要隨意摻和進來的好。
“瑩妹妹特地來向昭華公主賠禮道歉,昭華公主這樣將瑩妹妹放到一旁,是否心中依然不快?”
“皇子誤會了,昭華怕自己愚笨無趣,壞了你們品酒論事的雅興?!?p> “我和瑩妹妹都不在意,昭華公主盡可不必如此,若是喝個酒還需要你這個主人避嫌,那就是我倆的不是了。”
她看向夏煜衡,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見。
“既然皇子都這樣說了,咱們當主人的怎好不如客人的意,昭華你就陪同瑩公主坐一坐?!?p> “好的,五哥。”
不多時,下人前來回話,說已將酒菜備好。
夏煜衡領著他們到了偏廳,桌上早已擺滿了夏昭華平日里喜歡的菜色。云華府的下人早已習慣,小姐在的時候,府里的一切以小姐的喜好為準。只有小姐回宮時,眼里才有夏煜衡這個主子。
一落座,夏煜衡自然地把一壇梅子酒放在夏昭華面前。
北冰瑩好奇地問,“昭華公主喝的是什么?”
“昭華不勝酒力,只能喝這種淺甜的果酒,瑩公主也要試一試嗎?”
北冰瑩失望地說,“那算了,果酒我不是沒喝過,更何況我不喜歡甜的酒。”
東君揚帶著笑臉說,“我倒想嘗一嘗,昭華公主可以嗎?”
“有何不可,來人,再上一壇梅子酒?!毕恼讶A盡可能地不開口,所有的話都有夏煜衡代勞。
“誒,五皇子不必重新上一壇?!睎|君揚制止了他,“我只是好奇味道而已,只需從昭華公主的酒壇里勻出一小杯即可?!?p> 夏煜衡不樂意他這樣三番兩次關注著她,不由得想開口諷刺他,夏昭華在他們不注意的位置輕輕地扯了下他的衣擺,對他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珠子。他壓下心中的不爽,開了她的酒壇,“你也就只能飲兩杯,勻一些出來也無妨?!?p> 東君揚品著梅子酒,贊嘆道,“不愧為過酒無味的玉衡公子,這梅子酒過除了梅子的酸味與澀味,保留了梅子的清甜,與一般的梅子酒味道簡直天差地別。如此美酒,瑩妹妹真應該嘗上一嘗?!?p> 北冰瑩被他說的有點心動,耐不住好奇地喝了一杯,果真如他說的一般,與她先前喝過的那些梅子酒大不相同。
東君揚在席間一直不停地把話題往夏昭華身上引,“昭華公主今日看起來與那日在宴上的表現(xiàn)判若兩人,這是為何?”
那日的宴會夏煜衡沒有參加,國主倒是給他留了位,但他自己拒當皇室人,對所謂的宴會是能避則避。東君揚故意問出這個問題,擺明了不想讓夏昭華繼續(xù)當透明人。
她歪著頭,似是不理解他話里的意思,“那日我跟瑩公主打了一場,難不成今日還要打?”
東君揚一時分不清她是真不明白還是故意的,愣了一下,說“君揚不是這個意思,那日公主看起來活潑一些?!?p> “我說話容易得罪人,所以一般得罪我的人我都動手解決?;首拥脑捨也幻靼祝幌胱屛覄邮?,卻讓我活潑一些,這太難了。”
東君揚的情報上面可沒說夏昭華這么難纏。夏煜晟舉杯打了個圓場,“皇子勿怪,昭華心直口快,所以才會傳出一些不利于她名聲的謠言,相信瑩公主也深受流言所惑?!?p> 夏煜衡搭好了臺階,他沒有不下的道理,自然順著舉杯一笑略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