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派

　　6

　　中午去ED公司自營食堂吃飯的徐學(xué)洋，其在行至二樓樓梯口右拐角門口一側(cè)，一米七五高度左右的馬賽克墻上那張貼著用A4紙打印著的菜譜。

　　星期一

　　早上—炒米粉、雞蛋、雞蛋紫菜湯

　　中午–土豆燉牛肉、炒藕片、姜豆炒豆腐、金針菇湯

　　晚上—炒青辣椒、大蒜炒雞蛋青、椒炒南瓜、紫菜雞蛋湯

　　星期二

　　早上—炒河粉、雞蛋紫菜湯

　　中午—梅干菜扣肉、紅燒茄子、辣椒炒雞蛋、西紅柿雞蛋湯

　　晚上—炒辣椒、炒冬瓜、炒苦瓜、紫菜湯

　　星期三

　　早上—皮蛋瘦肉粥、饅頭、花卷

　　中午—土豆排骨、雞蛋、金針菇湯

　　晚上—辣椒炒包菜、辣椒炒紅蘿卜、辣椒炒蒜苔、青椒海帶湯

　　星期四

　　早上—白粥、雞蛋、饅頭、花卷

　　中午—黃瓜炒雞蛋、洋蔥頭炒肉、炒辣椒、金針菇湯

　　晚上—青椒炒西蘭花、炒辣椒、青椒炒南瓜、紫菜雞蛋湯

　　星期五

　　早上—燙米粉、加辣椒、酸菜、白開水

　　中午—茄子炒肉、雞蛋炒生菜金針菇湯

　　晚上—萵筍炒肉、青椒炒空心菜、炒辣椒、紫菜雞蛋湯

　　星期六

　　早上—蛋炒飯、炒青椒、雞蛋紫菜湯

　　中午—韭菜炒雞蛋、炒辣椒青椒、炒油麥菜、西紅柿雞蛋湯

　　晚上—炒菜苔炒、辣椒炒生菜、青椒紫菜湯

　　星期天

　　早上—蛋炒飯、雞蛋、紫菜雞蛋湯

　　中午—青椒炒扁豆、蒜黃炒雞蛋、清炒帶魚、青椒海帶湯

　　晚上—青椒炒空心菜、炒青椒、青椒炒豌豆、青椒海帶湯

　　當(dāng)然食堂有時候加一些時令季節(jié)菜，對于星期四中午加雞腿是默認的，只是沒寫出來對于食堂是有回旋余地進退自由。這也可能是食堂換人的結(jié)果也可能是食堂主管的性格……

　　不過此時午飯時間的食堂內(nèi)來往的衣著各色不同服裝的人，不時穿過歪歪扭扭呈S形擁擠的隊伍人群，他們拿著顏色樣式各不相同的飯盒在排隊打飯。

　　看到?jīng)]有右手飯盒正在望著后廚發(fā)呆那個少年正是徐學(xué)洋，只見其望著前方斜角四十五度向下方后廚的盛飯器皿處。

　　徐學(xué)洋透過透明玻看見ED公司食堂后廚里面忙著的廚師們，后廚共七人三女四男由中老年人組成的廚師隊伍。

　　一旁站著一米五六左右來自湖南的一頭發(fā)稀疏穿著深藍色外套黑色長褲，戴著至膝蓋的ED黑色皮圍巾踩著拖鞋，左手拿著廚師帽的老年人，他是后廚主管就是那個嚷著依制度辦事情不給徐學(xué)洋打飯的那個老人家。

　　窗前處的甲男人負責(zé)簽飯卡或者監(jiān)督按指紋，乙男人監(jiān)督打飯，丙女人打兩個菜遞給丁女其打兩份菜，另外一個中年阿姨打湯。

　　徐學(xué)洋盯著正睜大眼睛不時朝員工、物體暴力的怒吼或暴力的親力親為手起手落拍蒼蠅的后廚主管，就是那位老人家。其眼前不由自主的浮現(xiàn)出有關(guān)這么長時間以來觀察發(fā)現(xiàn)老人家的景象。

　　每次早飯清場時送菜車米粉、河粉、紙杯飯盒大米、一次性碗筷和中午晚飯所需食材、油鹽醬醋辣椒粉。

　　阿姨甲邊收拾邊把不銹鋼的菜盒剩菜辣椒倒掉，阿姨乙在廚房看著還有沒有人來打早飯，師傅負責(zé)食材搬上樓得分揀工作，阿姨乙負責(zé)食堂的拖地擦桌子、師傅們在往三樓二樓搬東西。

　　有時候東西搬的早，衣著上身深紫色短袖T恤下身純藍色薄褲子拖著一雙黑色的拖鞋的后廚主管，那個老人家自己盛放一個大不銹鋼碗米粉蛋炒飯或炒米粉、白粥、皮蛋瘦肉粥、白粥等。

　　海海滿滿一碗端放在食堂進門右上邊一米七五墻上掛放著一臺二十七寸彩色電視機下方的前一排寬大長不銹鋼桌面上，再就是把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的各類障礙物依次有序的從板凳起始端擺到座位點位置(就是他所坐的一整排不能再有第二個人做的意思)。

　　接下來便雙手拍在桌子上舒心的呼吸出氣一會，之后就安安穩(wěn)穩(wěn)坐著寬長不銹鋼長板凳上的他邊吃著邊不時用右手拿著遙控器來回調(diào)著電視頻道看著。

　　兆月如菊：“嘿！甲！你不是已經(jīng)辭職了嗎？怎么還在怎么打飯呀！”

　　女主管的突然發(fā)問打斷沉思中的徐學(xué)洋，抬頭望見一邊吃飯的保安緊張問道：“什么？”

　　一陣嚷嚷吵吵聲音從前方傳來！原來是一個辭職的員工甲離職太招搖吃住在工廠宿舍食堂里半個多月了。

　　要么是最早的來打飯，要么是最晚的來打飯，打完飯趕緊就走不坐就算了嘛，他還大搖大擺坐著吃飯。

　　對兆月如菊的這一發(fā)現(xiàn)發(fā)現(xiàn)食堂主管和保安因為失職而緊張，迅速反應(yīng)過來上前的保安隊長朝還在吃飯的甲嘀咕了幾句。

　　并目送端著飯盒里剩著還沒有吃完的辣椒炒藕片和南瓜的甲離開。

　　ED公司食堂里打完飯的菜鳥徐學(xué)洋，其穿過隊伍在右邊靠第三個窗口里邊拐角坐下后又回過頭望著廚房和正在排隊打飯的李迎歸、章飛尤、正午、十端晙、韶錢妹等，一行人打了飯依次在他前面前排長桌找位置坐下。

　　他們中的李迎歸掃視了一眼正在望著對視他的徐學(xué)洋，其馬上避開眼神勾下頭大口扒著飯不時不時響起碗勺碰撞聲。

　　徐學(xué)洋聽見前排他們和韶錢妹爽朗的談話笑聲。

　　十端晙說道：“今天把我累死了這樣忙下去我可不干。”

　　正午接話不屑：“你干什么活不累呀！”

　　十端晙自知理虧又見大家壓著笑不時瞥上一眼，其朝埋頭苦干吃飯的正午狠狠看了一眼。

　　接過話茬的章飛尤又伸出手朝十端晙邊拍邊說道：“你就再堅持一下就好了?！?p>　　十端晙快速躲閃道：“洗手沒有？”

　　沒反應(yīng)過來的章飛尤說道：“我洗了……”

　　憋著笑的李迎歸說道：“你去學(xué)習(xí)的時候可不是這樣的。”

　　見狀的十端晙白了眼沒好氣的說道：“這跟學(xué)習(xí)那能比嘛?！?p>　　正午不屑一顧：“你牛皮呀！”

　　十端晙尬笑嗆話：“正午你牛皮！”

　　正午見火藥味濃烈微笑低頭吃飯。

　　韶錢妹說道：“對，在那里能學(xué)習(xí)又有錢可以拿能比嗎？”

　　十端晙反駁：“你說別說我你這一個星期沒有收獲嗎？別人廠家技術(shù)員和工程師天天追你請你吃飯……”

　　韶錢妹急忙說道：“你住嘴我不是早說了嗎？這事別提了?！?p>　　章飛尤看見韶錢妹一臉不悅趕忙解圍說道：“雖說人家死皮不要臉天天追著咱們的錢妹子但精神可貴?！?p>　　韶錢妹一聽嘟噥嘴說道：“中醫(yī)你干嘛？你們是要邊吃飯邊奚落我嗎？”

　　李迎歸邊拿出榨菜給一行人散去邊轉(zhuǎn)移話題說道：“來！來！都來點吧！”

　　韶錢妹望著十端晙說道：“下午……”

　　十端晙說道：“什么？”

　　見狀的李迎歸接話道：“要你下午給機臺打掃下衛(wèi)生?！?p>　　十端晙不屑望著李迎歸反駁道：“你憑什么指揮我做事情，我進去可是學(xué)技術(shù)的……”

　　正午接話道：“這衛(wèi)生是我們這些未來自動班接班人該干的嗎？”

　　章飛尤瞥了眼正午道：“接班人！我都覺得丟人！踏踏實實做事做人這才是最重要的，沒人指揮你們，能指揮你們的也只有未來接班人的名頭?！?p>　　李迎歸不悅道：“我怎么指揮你了，你們有關(guān)系又怎么了，在這里什么也不懂，得一樣一樣的學(xué)……”

　　章飛尤接話調(diào)節(jié)：“我們是一個整體，大家分工不同而已，整體講究一個協(xié)同作戰(zhàn)的能力，有負責(zé)指揮的、有負責(zé)做事情的，有負責(zé)運輸?shù)摹?p>　　十端晙怒斥接話道：“你能指揮我，我也要指揮你……”

　　李迎歸冷笑道：“你懂嗎？”

　　正午接話道：“你們又懂多少？別老是以自動固晶機老技術(shù)操作員自居，以后是年輕人的世界，要照顧我們這些年輕人，不然等我們掌握了技術(shù)遲早有一天把你們攆滾蛋……”

　　憋著笑出了聲的十端晙邊朝正午激動握手，邊認真的望著李迎歸說道：“你教我們不就懂了嗎？”

　　憋著笑出聲的章飛尤：“怎么說你們?！?p>　　李迎歸接話道：“你這么一說你們太年輕了，還要在基層鍛煉十年……”

　　這下逗樂了大家。

　　正午接話：“飛尤，整天也沒個正樣？人家技術(shù)員、工程師怎么了？”

　　章飛尤接話：“你怎么又繞回來了，我……錢妹子……”

　　韶錢妹不高興說道：“你還說？”

　　章飛尤忙改官腔：“咱們的錢妹子生起氣來那可是要出大事的！搞不好把我這個中醫(yī)變成西醫(yī)了?！?p>　　正午壓著笑：“我看可以！”

　　白了正午一眼的章飛尤微笑說道：“玩笑歸玩笑，以后你們不能對中醫(yī)有任何一丁點的不尊重，知道？”

　　十端晙接話：“怎么了?”

　　正午：“我們沒有呀！”

　　李迎歸：“知道了，我打心里尊重，名字就是喊下沒任何意思?！?p>　　章飛尤：“我的命就是中醫(yī)救回來的，所以中醫(yī)是我的名字，我的另一個名字就叫章中醫(yī)，以后不要再誤會了?！?p>　　韶錢妹：“中醫(yī)你好嚴(yán)肅……”

　　章飛尤：“我知道是開玩笑的，下次不要在這樣了。錢妹子其實話說回來，再有精神追人也要看別人愿不愿意呀！”

　　兆月如菊不知道什么時候來的ED公司食堂在飯桌面上邊拍邊說道：“哎呀你們幾個趕快吃飯，下午廠家的機器和設(shè)備就要過來了吃完飯趕緊上樓，先把固晶機搬到上午清理的那個房間里面，記住要靠墻……”

　　沒發(fā)現(xiàn)兆月如菊走過來的徐學(xué)洋和他們先是一愣，就只見其在用握緊的拳狀的手在不銹鋼桌面上反復(fù)輕輕的砸了幾下。坐在外邊左邊的章飛尤扭頭反應(yīng)過來發(fā)現(xiàn)是主管趕緊說：“兆姐，你嚇我一跳……”

　　十端晙笑著應(yīng)答：“真的要命！老大你這樣會嚇著我們的中醫(yī)。”

　　正午微笑道：“一般受領(lǐng)導(dǎo)器重才會有如此榮寵待遇！你看看我咱們老大理都不理……”

　　兆月如菊一邊微笑示意一邊用左手高高的從坐著吃飯的人頭頂揮過個遍：“這點都嚇著了以后還能干什么！趕緊的吃飯！趕緊的上樓?！?p>　　正午見狀感覺冷場低下頭吃飯。

　　他們見嚴(yán)肅的兆月如菊嘻笑變回嚴(yán)肅的表情幾乎異同聲回答：“好的?！?p>　　說完話的兆月如菊和小麥、尤巹懷、廉功等人有說有笑一起拿著便當(dāng)盒的他們直接穿過行人走到隊伍前要打飯。

　　嬉鬧中正和廚師長打招呼的他們，最先發(fā)現(xiàn)后面排隊站著打飯公司最高層領(lǐng)導(dǎo)的廉功像被人抽打了一下迅速收回那已經(jīng)伸進去拿著便當(dāng)盒抖動的左手。

　　其苦笑和領(lǐng)導(dǎo)示意尷尬低頭拿著飯盒和她們一起走到隊伍后面自覺排起了隊，站了一會又感覺到什么，幾個人耳語幾句便一起拿著便當(dāng)盒下了樓。

　　短信鈴聲不時響起警覺的瞥了眼已經(jīng)洗好碗陸續(xù)離開的李迎歸、錢妹子等人的章飛尤，其邊低頭齜牙咧嘴帶著苦笑回復(fù)短信邊起身離開下樓追趕同事。

　　徐學(xué)洋見狀扒了幾口飯趕緊起身離開，其到了打飯窗口右邊的洗碗池把沒吃完的幾口飯倒掉在潲水桶里的他。

　　快速洗了飯盒并放在之前的老地方后，直接把飯盒放到原來的地方放好后便追趕了下去。

　　章飛尤等一行人一前一后出了門下了樓梯后，左拐左拐還是左拐在盡頭有家小賣鋪進去了一會兒，一行人中有拿著冰棒棍、可樂、水、冰激凌的人從小賣部走出來。

　　有人撕開冰棒包裝紙、有的擰開可口可樂蓋子等的他們穿過馬路朝廠區(qū)走去，停下步子彎下腰的徐學(xué)洋看了看被扔在柏油路面上，還不時被風(fēng)吹動著的印有牌子的冰棒和奶油冰激凌包裝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