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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影舊夢

第四十六章 玄鳥齊殤

陳影舊夢 冷恢 2270 2020-04-24 23:27:12

  序

  天生玄鳥,降而生商,四頭五爪,其名為凰。

  扶掖山上,方洲池畔,有一囚水樹,囚天下之水,為百水之源。

  初

  不知為的什么,閑了上千年的扶掖山主竟然撿回一只小黃鳥,還辛辛苦苦地將他喂養(yǎng)長大了。

  這讓山上的散仙精靈都感到很奇怪。山主這是怎么了?太陽也沒從西邊出來啊。畢竟那一臉笑意,溫柔儒雅的山主,并不如他表面上這般......溫和。

  甚至有精靈懷疑,山主是要拿這“鳥兒”燉湯。

  于是山下各種各樣的傳言四起,直到那只小鳥兒越長越大,撲騰著翅膀禍害四方,還是沒被燉湯。

  這只小鳥兒就這樣在大家“提心吊膽”中長大,九天烈火,羽化成一個少年。

  一

  齊殤斜著身子,倚著樹干問:“這樹真能囚天下之水?”

  他一身黑色衣袍,散亂的發(fā)絲隨意散在肩上,配上他一副桀驁不屑的神情,真是浪子不羈,尤其是他斜挑著的那根手指,讓人看了忍不住想摸一摸。

  齊殤看似自言自語,但他知道樹上那人定會回他。

  果然,賀昭說話了。

  “不知道,或許吧。”

  齊殤得了回答,搖頭笑笑,一副無所謂的樣子。其實他原本也不想知道什么答案,只是覺得無聊,想跟賀昭多說兩句話罷了。

  蒼樹上坐著剛才答話的少年,說是少年卻也不妥,畢竟連他自己也忘了他多少歲了,似乎天地鴻蒙未開之前他就在了,似乎更久。

  他一身白衣,和樹下的齊殤截然不同兩種神采,雖是白袍青衫,微微露著肌膚,卻比樹下的齊殤多了幾分正經(jīng)。

  他面上溫和,坐的端正,雖是睜著眼,卻仿佛坐禪一般,一動不動。

  二

  就因賀昭總是一副“心如止水”的樣子,齊殤便總是笑他:“你還真是仙人氣度,你都羽化這么多年了,又或者你天生就是神仙,你還這么苦修干什么呢?倒不如得快樂時且快樂?!?p>  齊殤說這話時,一副“調(diào)戲”神態(tài),手勾著賀昭下巴。

  賀昭被他勾著下巴,無可奈何地搖搖頭。

  “你這樣子,好像你是我爹一樣?!饼R殤放下手歪頭看著賀昭。

  齊殤今日穿了紅衣,鮮艷耀目,襯著他額間的一點瑩黃,讓人看了晃眼。

  他太明亮,就像琉璃,他穿著這身衣服到山下晃悠,讓過往精靈忍不住都想擋了眼,又舍不得不看。

  賀昭正視著“斜斜歪歪、一身散漫”的齊殤,笑嘆了口氣,問道:“你昨天又干什么了?”

  “沒什么,就是和蝶仙閑話家常,被她爹發(fā)現(xiàn)了,隨后我一抬手,燒了鼠仙的洞府,純屬無心之失。見他洞府火勢滔天,頃刻之間化為灰燼,我也十分不忍,甚是痛心。”齊殤手捂胸口,語氣也是那般心痛,仿佛真心懺悔,可他臉上分明帶著笑,就要忍不住大笑出來。

  “閑話家常?”賀昭撫額,又是一副“老父親”樣子。

  “啊,就是閑話家常。”齊殤挑著鬢角那綹頭發(fā),說得很是坦然。

  “閑話家常能閑話到草地上滾?”賀昭明明是要質(zhì)問齊殤一句,話一出口就少了那么十分力度。

  “呼。”齊殤吹吹頭發(fā),沒有回答。

  “你......呀!”賀昭無奈,伸手點點齊殤,做了個“請”的手勢。

  齊殤搖搖晃晃在前面走,賀昭心急火燎地在后面跟,看齊殤這一副大爺?shù)臉幼?,賀昭不禁懷疑,誰才是山主?!是誰撿了誰?!

  兩人走著走著就換了位置,齊裳晃晃蕩蕩,一副事不關(guān)己,游山玩水的悠閑姿態(tài)。

  賀昭見天要黑了,急忙加快了腳步,幾步繞過齊裳,走到前面去。

  齊殤漫不經(jīng)心,臉上甚至帶了一絲不耐煩的表情跟在賀昭后面。

  精靈們看著賀昭身后的齊殤,竟毫無悔改之意,甚至還帶著一絲“戲謔”的齊殤,終是忍不住了。

  一群精靈跪了下來,對著賀昭哭哭啼啼,哭聲震天。

  賀昭撫額,覺得扶掖山似乎都抖了三抖,緊接著臉上更是一副“小心”的樣子,讓齊殤十分鄙視。

  “山主讓那只神鳥走吧,要不就讓神鳥上天修行吧,天上靈氣充沛,更適宜修行,這扶掖山廟小,容不下它這尊大佛啊。”

  他們說完這話,便都沉默起來,緊張地看著山主。山主當(dāng)年余威仍在,若是山主發(fā)怒,此時便是搏命了,只是他們實在被齊殤鬧得要死了,現(xiàn)在也顧不得許多了。

  賀昭沉默一陣,齊殤挑眉。

  正在齊殤額間瑩黃亮起來時,賀昭突然開了口。

  “實在抱歉,家弟胡鬧,今后定當(dāng)嚴(yán)加管教?!辟R昭一副坦誠君子模樣,拱手行禮更是讓一眾跪在下面的精靈長大了嘴。

  山主竟然道歉?山主竟然道歉?他們急忙擦擦眼睛確定自己并沒有看錯。這還是那個稱霸扶掖山的山主嗎?當(dāng)年百萬生靈可是被他一息全滅啊。

  眾精靈誠惶誠恐,看著賀昭拉著齊殤往山巔上走。

  齊殤失了興趣,想想賀昭剛剛那樣子,心里不禁苦笑。

  “這就是賀昭,那個永遠溫和地笑著,不拒絕他任何要求的賀昭。”

  即便他滿身殺氣狠厲,甚至荒唐孟浪,無論他如何行事,他似乎都不生氣。

  齊殤無奈,到底怎樣,他才會是失望?

  二人剛到山頂,齊殤就甩了賀昭的手,斜生坐在地上,挑眉看著賀昭,眼里帶了挑釁。

  “想喝酒?”賀昭仍是溫和地問。

  齊殤看著他,笑著說:“你好像不會生氣,你是不是......傻?”

  “有其父必有其子,我傻你也傻?!辟R昭滿不在乎,他早就習(xí)慣了齊殤這般不正經(jīng)。

  “怎么又笑了?”賀昭從囚水樹下取出陳酒遞給齊殤,看著齊殤一人倚著方洲池笑得前仰后合,很是樂呵。

  齊殤衣衫微敞,仰頭灌酒,喝完一壇才轉(zhuǎn)頭看賀昭:“不是說好樹下埋的酒要等到我生辰時再喝嗎?”

  賀昭伸手往齊殤頭上摸去,齊殤身子往后一仰,躲了過去。

  賀昭收回手笑笑:“你又不知自己生辰,何必空等?”

  “我是你撿回來的,你知道我生辰嗎?”齊殤已喝了半壇酒,方洲池水釀的酒,帶著淡淡苦澀,令齊殤皺了眉頭。

  “我撿你時你都是一只會飛的鳥兒了,我怎知你生辰?”賀昭坐在方洲池畔,看著天上繁星。

  齊殤喝盡一壇酒,仰身躺在方洲池畔,頭落在賀昭腳邊,他抬頭看著賀昭眼眸,心內(nèi)一陣火燒,額間瑩黃大亮。

  “你醉了?”賀昭看著突然“戾氣”大起的齊殤,忙伸手給齊殤渡靈氣,鎮(zhèn)住他體內(nèi)殺氣。

  齊殤羽化,并未成仙,只是化形而已。賀昭知他止不住自己本性,一旦發(fā)作,烈火沖天,怕是會燒了整個扶掖山。

  “我一喝酒就醉,一醉就解千愁。”齊殤閉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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