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凌枝心里疲憊極了,她也接受不了這個結(jié)果,但總算醒過來了。
“阿玉……”程凌枝給她擦嘴,笑容里盡是苦澀。
“媽媽,我好想你?!蓖碛癖е塘柚Φ氖钟妙^蹭了蹭,乖巧可愛。
失去六年的記憶總比燒成一個傻子好,即使心里如何抵觸,結(jié)果已經(jīng)是這樣了,他們只能接受。
晚玉拉著虞識澈的手,一直纏著他說話。
澈哥哥這些年去了哪兒?
我一直在想澈哥哥,澈哥哥有想我嗎?
……
我現(xiàn)在和澈哥哥結(jié)婚了嗎?
聽到最后一個問題,虞識澈猛地咳嗽了兩聲,“我們還沒到結(jié)婚的年齡?!?p> “可是我們已經(jīng)長大了啊,長大了就可以結(jié)婚了。”晚玉嘟嘟嘴,在她的認知里,長大就意味著結(jié)婚了,她又伸手去摸虞識澈的下巴。
“澈哥哥的臉,比以前大了好多,手也是,頭發(fā)也變長了。
不過阿玉很棒,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p> 她的話里帶著些許驕傲,又摸了摸自己的臉,“那我呢?我有沒有長大!”
在她要隨便摸之前,虞識澈拉住她的手,“我?guī)闳フ甄R子,衣帽間有全身鏡。”
晚玉像小時候那樣伸開手,“抱!我要你抱著我去!”
虞識澈抱著她,她又開始嘰嘰喳喳了,“澈哥哥你好瘦,你肚子上有骨頭,你的骨頭硌著我了?!?p> 她還伸手摸了摸他肚子上的骨頭,隨即又往上摸了摸,“這里的肉多一點,澈哥哥,你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 ?p> 虞識澈……有些艱難的把她帶到了衣帽間,把她放到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又整理整理了自己的衣服。
“哇!我怎么這么好看呀!”晚玉捏了捏自己的臉,“我好白??!”
“你剛生病了,所以臉色發(fā)白?!庇葑R澈解釋,他從鞋柜里拿出一雙粉紅色的拖鞋。
“哦,澈哥哥,我覺得我這么漂亮可以去當明星?!蓖碛褚贿叧裘酪贿呎f。
虞識澈:不可能……
“阿玉不是說想當一個大鋼琴家的嗎?”
“我可以一邊當演員一邊當大鋼琴家,我很厲害的?!?p> 她覺得自己長大了,衣帽間放著各種樣式的好看衣服,“澈哥哥,那我們上大學了嗎?”
“還沒有,不過,明年秋天,我們就可以上大學了?!?p> “好耶好耶,上大學那就可以和澈哥哥結(jié)婚了嗎?”晚玉又問到,“可以和澈哥哥生小寶寶了嘛?”
虞識澈發(fā)現(xiàn)晚玉三句話不離結(jié)婚,之前她可從未說過,“為什么這么想結(jié)婚?”
晚玉思考了一會兒,直接跳到虞識澈的身上,虞識澈趕緊接住了她,她用力抱得緊緊的。
“我害怕我又被關(guān)在那個黑色的屋子里面,嗚嗚嗚?!彼慌潞谏奈葑?,她怕再也見不到虞識澈,“我不怕黑?!?p> 虞識澈拍了拍她的背,“別害怕,不用再回去了,澈哥哥一直在等著你,我會把你找回來的?!?p> 程凌枝上來的時候就看到房間里沒人,聽到了衣帽間的聲音。
虞識澈又哄了晚玉好一會兒才把晚玉從衣帽間里帶出來,晚玉總感覺自己有些奇怪。
程凌枝把各種糖果放在桌上,轉(zhuǎn)身去和顏折打電話,如果國外那邊能快點交接的話,就快點回來,家里女兒的這個情況,誰也不知道最后會變成什么樣。
晚玉看到彩色的糖果眼睛都亮了起來,隨即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他們兩個人,她有些害怕,“媽媽人呢?還有哥哥呢?爸爸呢?”
“程姨和顏大哥在家,顏叔叔在國外,過段時間才回來?!?p> 晚玉驚慌的問,“那他們沒有被關(guān)到那個黑色的屋子里面去吧?”
“沒有,他們都好好的?!庇葑R澈剝開糖衣,塞了一塊糖放到她嘴里。
顏瀟碧站在晚玉的房門外,一時不敢進去,墨舒已經(jīng)說了晚玉的情況。
“這種狀況像是人格分裂,在另一個人格出現(xiàn)的時候,這個人格像是被封閉了,他們沒有相同的記憶,現(xiàn)在還不清楚哪個是主人格,哪個是次人格。
也有可能她只是燒糊涂了,很快又想起來了,具體情況還要觀察幾天?!?p> 顏瀟碧最后還是推開門走了進去,晚玉躺在床上乖巧的聽虞識澈講故事,看到顏瀟碧時,有一時間的呆滯,有什么記憶破土而出。
好像是顏瀟碧的葬禮,又好像是火災里抱著她出來的那個叫林栩的人溫柔的說:“你哥哥還在外面等你,一會兒出去了,一定不要亂跑?!?p> 記憶轉(zhuǎn)瞬即逝,她甜甜的喊了一聲,“哥哥!”
顏瀟碧又多久沒有看到她乖巧可愛的樣子了,他心頭一軟,走了過去,“阿玉還難受嗎?”
晚玉搖頭,“不難受了!你看,澈哥哥也回來了!”
晚玉有些難受,“我想爸爸了,我好久都沒看到他了。”
程凌枝剛好打完電話過來,“你爸爸很快就回來了?!?p> “真的嗎?”
“真的!”
晚玉現(xiàn)在這個樣子,程凌枝也騙不得她啊!
——
三天之后,顏折回來了,他看著乖巧可愛的女兒,心里百味雜陳。
“爸爸!”
晚玉直接跑過去抱住了顏折,“我好想你?!?p> “乖女兒,我也……很想你?!鳖佌郾ё∨畠?,她似乎瘦了很多,人也長開了。
——
“前輩,林栩來了。”后生急忙進門通知了這個消息。
“他說什么時候進去了嗎?”
前輩調(diào)整好最后一個數(shù)據(jù),駱聞焉的意識開始投放。
后生搖了搖頭,“不知道。”
前輩仰頭躺在一張空床上,“算了,這是他的事,”
“他們都說林栩躲過了十場大清洗,是真的嗎?”后生的眼睛亮亮的,語氣里無不是羨慕。
前輩點點頭,“應該說,他見證了十次清洗所以才能留在這兒?!?p> “如果我也能見證十次清洗,那該多好啊!”
“別這么想,我們就是蜉蝣,每天都是最后一天,他不一樣,他只要想,就能永生?!?p> 前輩這些天來一直在盡心盡力教著這個后生,“你知道他們什么時候會從那個世界出來嗎?”
后生搖頭,“不知道,我也是第一次來做這樣的事情?!?p> 前輩看著外面逐漸接近世界清洗的時間,“等世界重啟了,他們就出來了?!?p> 而那個時候,他也會消失了。